5、學生會的新「常委」(1)

5、學生會的新「常委」(1)

()瓊海大學學生會的設定,主席一個,由副主席和各學院主席中競選而出;主席助理一個,副主席三個,由校學生會各部門部長競選產生兩名,上屆副主席截留一個,各學院主席和副主席競選產生一個,由此組成學生會主席團。

五人組成的主席團,在校團委書記老師的領導下,形成學生會的第一層領導和校團委的第二層領導。校學生會的各部門、各學院學生會和校團委以及學院團委的工作,都屬於主席團管理的範圍。三個副主席分工對外、文體和後勤,主席助理協助主席管理主席團日常事務。

這也是中國學校的特色,可謂小麻雀,五臟全,聽上去很搞笑,看上去也像那麼回事。

最後看了一眼熱鬧的舞蹈者們,喬南松甚至心裏點出了他們舞步的錯誤,苗苗站在他旁邊,雖不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卻也溫柔如這夜色,晚上出來跑步的學生們路過這邊的時候,忍不住多瞧了兩眼,有人憤憤不平低聲道:「媽的,到處都是美女,怎麼都被要啥沒啥的牛糞佔了。」

喬南松大怒,狠狠瞪了一眼過去,雖然無濟於事,不過那幾個學生的嘟囔倒是聽了。

苗苗啐了一聲,彎着眼睛問道:「你不要回宿舍準備一下么?半小時應該夠了。」

喬南松撇撇嘴,四處瞅了瞅辨明方向,一邊走一邊說:「沒必要的,名額差不多都是內定,我只不過是去湊個熱鬧而已。」

走了幾步,眼看已經出了田徑場,卻不見苗苗跟上來,心裏一笑,暗道:「她要是能跟來才是怪事,除非椰子能從地里鑽出來。」

於是回頭去瞧,只見門口的燈光下,苗苗帶着怒氣,眼睛幾乎要立了起來,正扁著遠山黛水一般的唇瞪着自己。

「在你心裏,難道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內幕和不公平么?我知道你心高氣傲,心裏也很有自負的感覺。就照你說的,這不過是個小小的學生會競選,或許這個機會並不起眼,但你的世界觀由此可見已經出了問題。你自己不去爭取每一個屬於自己的舞台,反而整天怨天尤人自怨自艾,這樣的人不要說讓別人看不起,就是對你自己,除了一輩子感嘆生不逢時,到頭來還能留下什麼?我承認不公平太多了,但社會要發展,文明要進步,你讀的書比我多的多,自然是明白內幕和不公平絕對不可以做出那麼大的推動力的,你說好男兒應當執宰權柄刺牧九州,倘若自己沒有進去之心,這個理想怎麼可能成為現實?」幾乎是喬南松從來沒有見過的速度,苗苗一眨眼衝到他的面前,一口氣大聲說出這麼一番話,或許是激動,也或許是憤怒,她臉頰潮紅一片,霧蒙蒙的眸子彷佛午後雨晴的青山,堅定而極具朦朧之美。

這裏是田徑場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很多,或許大多數人從未見過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竟然能大聲說出這麼一番話,一個個目瞪口呆愕然相顧。

就是搭著一個桌子負責田徑場進出管理的阿姨,也站了起來獃獃看着兩人。

喬南松也驚呆了,他怎麼也不能想像文文靜靜性子矜持的苗苗居然能發這麼大的火,能說出這麼長一段話,囁嚅了幾下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苗苗余怒未消,就在喬南松面前不到一尺的距離之內,緊緊捏著小拳頭,極其怒其不爭繼續說道:「你大一剛來的時候,那種銳意進取的勁頭哪裏去了?兩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有進取之心的人成熟並且懂得負擔責任,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但你這樣頹廢,什麼也不去爭取,我很失望,很不喜歡!」

說完,她將包包抓在手裏,顧不得圍觀的人群推開喬南松就跑,跑出十幾步之後又回過頭來,貝齒咬着嘴唇,眼睛裏有點點星光閃爍,帶着哭腔哀求一般問道:「你別再頹廢了,就當……就當為了將來,好好奮鬥,好么?」

管理員阿姨啊了一聲,轟蒼蠅似的將圍觀的群眾們轟走,敲著桌子向喬南松勸道:「孩子,你看人家女娃說的多好,這人吶,趁著年輕努力一下,將來是不會後悔的。能不能成那是天說了算,你不努力,天也就沒辦法扶持你一把嘍。」

苗苗的淚珠終於還是流了下來,翻起玉藕般手背,細細的血管因為氣血流通加速而明顯漲起,狠狠擦了一把眼睛,拔腿就往自己宿舍跑了回去。

喬南松似乎被人迎頭敲了一棍,他不知道所謂振聾發聵是個什麼味道,只是苗苗的一番話,讓他除了振聾發聵再沒有別的詞來形容。

古人說悔教夫婿覓封侯,但古人又說貧賤夫妻百事哀,除非一生不愁油鹽柴米的貴家千斤,沒有那個女子會拒絕一生所依靠的人為她鑄出足可遮風擋雨的避風港。

他前世十年來,後來隱約覺著自己確實是沒有資格給別人避風港的,頹廢可以是一種氣質,但決不能成為一種生活態度。

徹底荒廢自己的主因,喬南松早已忘記了,或許是男孩子地一時賭氣,後來便守不住已經散淡的性子。

前世里是沒有機會聽苗苗這麼一番話的,現在的喬南松心甘情願承認,他被苗苗說服了。

奮力捏緊雙手,喬南松向那位管理員阿姨深深鞠了一躬,摸出手機一看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才正式開會,微微沉吟片刻,大步向大禮堂方向走去,速度並不快,他心裏也沒有百分百肯定會競選成功,但喬南松知道,這個小小的開始,他總算是邁步了。

瓊海大學的禮堂有兩個,一個小禮堂是領導開會的地方,在一號辦公樓那邊,學生會自然是沒資格用的,大禮堂里學生們舉辦各種晚會和活動經常使用,學生會一年兩次到四次的會也在這裏進行。

一次就是每學年剛開始的時候競選部長以上職位的大會,第二次是新生開學之後九月初在這裏舉行校學生會招新工作,如果瓊海省各大高校學生會聯席會議輪到瓊海大學舉辦,這所禮堂就是第三次為學生會開放。

「對外聯誼部的喬南松到了沒?」喬南松剛走到門口,裏面一把通過擴音器放大的聲音壓倒吵鬧聲吵吵著點名。

「來了!」喬南松一步跨進去,順着層層往下的階梯看去,黑壓壓少說也有一百多號人,將禮堂前三排和中間過道的地方圍得滿滿的。

向主席台上負責點名的那個白襯衫黑西褲皮鞋鋥亮的傢伙打個招呼畫了到,喬南松四下環顧,這些學生只有少部分是來參加競選的,別的只怕來看熱鬧的居多。

那個標準裝傢伙叫蔣正文,是藝術學院大四的學長,模樣俊俏得很,他是留下來連任副主席的唯一候選者,在新的主席團選舉出現之前,他是學生會的唯一領導。

「楊柳,來幫我看着點簽到,我跟松果說點事。」蔣正文見喬南松真的來了,心裏嘀咕一聲這傢伙難道開竅了么,臉上竟然一片喜色,招手叫過一個打扮樸素的女孩,向喬南松招招手順着前門到外面去了。

喬南松看這傢伙神神秘秘的,心裏也犯了嘀咕,於是跟着他出了前門,燈光透過高大的樹木稀稀拉拉時隱時現,蔣正文的臉色因為沉吟而陰晴不定。

「學長,出什麼事了?」見喬南松跟了過來,蔣正文將木門牢牢關上,扯着他往僻靜處又走了幾步。

「松果,你能來,我很高興,你能想通是件好事。」蔣正文是學音樂的,唱歌非常不錯,有很有音質的嗓子,他拍了拍喬南松的肩膀,頗有些感懷地說道,眉眼裏也有明顯的喜色,比剛見到喬南松時候的驚喜平淡了些,但也顯得他篤定了很多。

「咦?想通什麼了?」喬南松心裏一跳,似乎這傢伙跟他關係不錯,不過自己怎麼記不得大學時候跟他有太多交往了?

寫書的人,雖然沒有社會人的「工作經驗」,但像喬南松這種下了心思構造人物的寫手來說,城府未必就比真正在社會上打拚的人淺。兼之他又是個天生敏感而且聰明的人,重生以來打定主意不知道的先看,知道也先不說的主意,由是雖然目下記不清蔣正文說的是什麼事情,但他不動聲色沒有問出來,只是作出一副思索的樣子點了點頭。

蔣正文趴在欄桿上,看着樓下高大的樹木和偶爾經過的情侶,沉聲說道:「松果,現在的學生會勾心鬥角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了。雖然一群學生裝模作樣愣充當官的很可笑,但從這裏開始爭權奪利是不爭的事實。你是知道的,我原來負責咱們那一塊沒有多少權力,這次能留下來也是託了清閑的福,但我不想今年還當個被人無視的點頭翁,說起來在學生會的三年時間裏,就你松果跟我脾氣相投,以後的工作當中,咱們倆應該抱成團才是。」

喬南松心思一動,蔣正文能在四個原任副主席中繼續留任,如果說是因為他清閑這個原因未免太牽強了些。

「這次要上去的是喬燕,跟你是本家,但這個女人你是知道的,咱們沒在人家法眼裏,況且這個女人權利心很重,假如文學院的胡耀東能競選主席助理成功,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再聯合另一個副主席的話,咱們決計沒有話語權。」喬南松的不動聲色,讓蔣正文猶豫了一下,他原本看中的是頹廢不管事地喬南松,如今看這小子沉穩地可怕,只怕自己是不能徹底控制的。但轉念又想事到如今已經沒有留給他多少時間來佈置並且再拉攏一個盟友了,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好歹這小子在我手下一年,喬燕想要拉攏也心有顧忌,況且他一個無根無底的人離開了我的支持什麼也不是,縱然他也有心思,以他的小聰明不難看出和我決裂之後的困窘。」蔣正文一橫心,咬牙切齒要賭這一把。

喬南松猜不到蔣正文這番確切的心思,但他察言觀色也能料個六七分,於是順着蔣正文的話頭道:「這是當然的,但僅有的兩個名額,只怕爭取的人手段已經用盡了,我剛下定決心參加競選,準備不足不說,選拔的老師那邊也不熟悉,恐怕……」

蔣正文擺擺手,左右看看低聲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兩個副主席的位置,所有競選者都是公平的,你只要把自己的亮點稍微展現給老師們,再明確團委的領導位置就行了。」

喬南松心裡冷笑,公平?

只不過蔣正文既然有這個手腕跟他記憶中經久不衰的風雲人物喬燕較勁,想來他是有自己的門道來安排這個「公平」的。

於是看着蔣正文的眼睛坦然道:「我能有什麼亮點,都是靠學長看得起而已。至於說團委的領導位置,這個是毋庸置疑的……」

「等等!團委……的領導位置?」喬南松心下一動,團委書記是周老師,他在團委有說一不二的話語權,莫非這個蔣正文依靠的就是團委書記,這個周老師?

蔣正文面色歡喜,又鼓勵了喬南松幾句,無非是我很看好你,你絕對可以之類的話,而後壓着眉頭推開門進去了。

喬南松站在門外黑暗中,藉著裏面的人看不清楚的優勢迅速向第一排幾個擔任選拔者的老師飛快看了一遍,見最中間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神色嚴肅的青年老師微不可查向進去的蔣正文投取詢問的眼神,心裏已是肯定了蔣正文和這位應該就是周老師的團委書記有所瓜葛。

只不過蔣正文進門之前笑着向喬南松打趣說讓他請客的事情,喬南松還真放在心上了。

然後他考慮的是,以後自己步入官場只怕這種酬謝應和少不了,錢從哪兒來?

「喲,這不是部長么,你也來看熱鬧?」喬南松鎖著眉宇,看裏面已經座無虛席,主持競選會的一位團委女孩拿着話筒開始調音,正要拐過主席台到側面去坐的時候,後門湧進來一群人,裏面有個刺耳聲音嬉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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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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