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報官
花想容腦子一瞬間空白。
風聲馬蹄聲,她全然聽不見了,早晨微寒的風刮在臉上,她竟也不覺得多疼。
「不會就別勉強自己。」蕭子讓輕笑。
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略過花想容的臉頰,燒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清香,是花想容沒聞過的,她對香也不了解,卻又莫名的喜歡。
蕭子讓沒看她,他只專心策馬,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
好一會兒,花想容才反應過來。
她被蕭子讓抱在懷裡了。
她回過神來以後,先是一愣,居然問道:「你就這般就走了,那我方才騎那馬怎麼辦?」
「會有人來牽走的,你放心好了。」蕭子讓回道。
她猶豫了一會兒,糾結著,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只是驗毒報官,我知道了驗毒的法子,那我一人前去便可。你為何……一定要同我一起來呢?」
她說得小聲,卻又字字清楚,每一個字都能讓蕭子讓聽得見。
蕭子讓笑了笑,故意問她道:「你說什麼?風有些大,聽不清楚。」
花想容有些失落,沒有再問第二遍。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半個時辰后,他們到達了白安縣,管理同林鎮的縣城。
縣以下,是不設官府的,村鎮里都是由鄉紳管理。
蕭子讓在城門外停了馬,抬頭看了這白安二字。
他笑了一聲,低頭對花想容輕聲說道:「我不同你一起來,難道我救你那麼多次,就在半路讓人又把你暗殺了嗎?」
花想容心跳漏了半拍。
她低眸,不自覺的彎了嘴角。
蕭子讓下了馬,對她道:「不遠,走過去就好。」
花想容從另一邊下來,而後兩人去衙門,一路無言。
江湖之人都甚少見過蕭子讓,這些衙門的人,雖然看得出他們是江湖人,卻也不曉得到底是誰。
蕭子讓很是正經的說,他們本是遊歷路過此處,恰聞鎮上有宴,不想遇到賊人,察覺飯食有毒,心生警戒,不久果真死了人。江湖之人普遍仗義,自然是希望可以除暴安良,故來此報案,還望官爺可以查出兇手,也給同林鎮的百姓一個交待。
而這縣令,早已知道了同林鎮上死了兩個人,正焦頭爛額,來了兩個江湖人為他提供線索,還給他戴上一頂高帽子,再看蕭子讓衣著談吐非凡,已是信了七分。
接著蕭子讓用百枯草探毒,他們尋了鎮上從醫五十多年的老郎中,這郎中在白安縣頗有聲望,他巧好知道有此試毒方法。
那縣令便是信了十分,於是立馬又以這蓮藕羹為一條線索調查同林鎮的案子。還將他們謝了又謝,完全沒有懷疑這個案子正是因他們而起。
花想容心中一陣複雜。
這縣令居然是個別人說什麼信什麼的,當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當上這縣令的。
出了衙門,蕭子讓似是看破她心中所想,與她道:「這官本就是他來買的,你又希望他有多大能耐,還能懷疑我們呢?」
花想容一愣,道:「那這般他們如何能在三天內查到兇手?找不到兇手又如何找到解藥?」
「我本就沒希望這些人可以三天內破案。」蕭子讓一本正經。
「那我們報官是為什麼?」她忍不住問。
蕭子讓轉頭,認真道:「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
花想容:「……」
他笑了一聲,道:「玩笑罷了。第一,官府的人,是正當的,他們破不了案,我可以協助他們破案,利用他們去調查幕後之人,有名頭有幫手,為何不用。而且此般這些村民就不能不配合,民怕官,普遍如此。第二,就算找不到,也得給一個這暗中之人一個警告,叫他不敢再輕易對你動手。不過……」
蕭子讓頓了頓,低頭思索著什麼,良久未語。
花想容見他不再說話,問道:「不過什麼?」
他想了想,道:「他們如此想讓你死,若是真能查出線索,難保他們不會狗急跳牆,寧願和你同歸於盡,到那時可就不得而失了。」
花想容低眸。
實話無疑。
她笑了一聲:「他們不急,我又怎麼逮的住他們的尾巴,又如何能找得到這幕後之人,找得到自己的身世。我若早知道報官在三天內找不出來,我是斷不會去打草驚蛇。」
蕭子讓聽她這話一笑,道:「你倒真是一點不怕,報官雖三天查不了,但若是不報,你這般不願使陰招,也沒有人脈的,給你三十天你也不一定查得出來。」
花想容暼了他一眼,不搭理他這話。
蕭子讓低頭,摸了摸腰間的玉穗,道:「你為何就想著等他們來暗殺你呢?還害怕打草驚蛇,你要知道利用他們這種想讓你必死的心理,然後學會引蛇出洞,再將他們一網打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