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告白
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縈繞在鼻尖，讓人呼吸困難，差點窒息的阿祉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還掛著點滴。
看到手背上的針和白色膠帶，阿祉有些斷片，出了什麼事了。
「你醒了，」成陌拎著暖水瓶進來，把暖水瓶放在床頭柜上，看到她揉著額頭，又笑道，「真狠，那些人也在醫院躺著呢。」
阿祉若有若無的想起來什麼，忙坐起來，看著成陌，「你怎麼會來？」
「我去找你，你不在家，伯母說了你的事，我怕你出事，到處找你。」成陌邊說邊削蘋果，完整的蘋果皮掉進了垃圾桶里。
成陌把蘋果遞給她，「不是酸的。」
「不吃，」阿祉又躺下去，看著藥瓶里還有大半的藥水，在想著接下來怎麼辦。
成陌見她不吃，又切成小塊拿牙籤插起來，喂到她嘴邊，「甜的。」
小塊蘋果在阿祉的嘴邊，甜甜的，面面的，香香的味道把消毒水給蓋住了。
阿祉扭過頭，甜的東西又不是她能吃的。
「阿祉，」成陌又把蘋果放到她嘴邊，「吃一點，你嘴裡很苦，吃點把苦味蓋一下。」
阿祉瞪大了眼睛看他，「為什麼？」
「為什麼，」成陌呆了呆，也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什麼為什麼？」
「我在哪你都能找到，為什麼對我好，你又不是我的誰？」
阿祉怒氣沖沖的看著他，眼看快要天黑了，證件還在那裡，一點都不放心。
成陌拿出一個袋子給她，「在這呢，安心養傷，你看看你，一點都愛護自己，手都骨折了。」
阿祉不顧手上的針，一把把證件拿過來，藏在枕頭下，又看了他，「回答我的問題。」
「我喜歡你很久了，想和你在一起，保護你愛護你照顧你，讓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成陌真誠的對她說，「我和你在一起，這樣就沒人能傷害你了！」
阿祉老半晌都沒說話，可以說是被嚇到了，那麼多人追著她跑，要打她，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狠勁，下了死心。
阿祉望著他，突然笑了，搖頭說，「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配有人呵護呢？鐵定是開玩笑的。」
成陌心裡一顫，俯身傾向到了她嘴邊，一個蜻蜓點水，輕輕柔柔的初吻就這麼獻給了對方。
「初吻，真心的，不要拒絕我，不然，你會失去一個最大的寶貝。」成陌的臉發燙，還是喜氣洋洋的看著她。
阿祉在他下來的那一刻，是要拒絕的，可是，居然沒有拒絕他。
成陌又笑，看到阿祉的臉比他的還紅，抬手輕輕地颳了她的鼻樑，「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嗯，我知道了，」阿祉點點頭，看到他拿在手裡的蘋果，「我嘗嘗，看是不是甜的？」
「當然是甜的，」成陌心花怒放的把蘋果給她，看著她吃了，可她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成陌就很急了。
「是挺甜的，」阿祉望著他，沒有任何錶情，但是從紅通通的眼眶裡，凌冽的眼神突然柔和了。
「謝謝，」阿祉望著他，兩年了，還是三年了，這個人一直陰魂不散的跟著她，一直默默地保護她的心靈。
「嘿嘿，」成陌竟然不好意思的抬手摸摸頭，又瞧了神色恍惚的阿祉，臉上的笑頓時沒了，「哪裡不舒服？」
阿祉眉頭一皺，臉上的慘白直接毫無預兆的上來。
「怎麼了？」成陌急切的問她，可她一句話都不說，把他給急得半死。
「我……」阿祉低下頭，低低的說著，「你……能不能去幫我買一個……東西？」
成陌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你快說啊，要急死我呀？」
「紅糖，小天使，你去超市問收銀員就知道了，」阿祉抬頭看他急切的臉龐，終於一笑了。
「好，」成陌走時看了藥瓶，又對阿祉說，「我一會兒回來。」
成陌回來時，拎著大包小包，零食，衣服，鞋子，還有好幾個牌子的小天使和小天使褲。
阿祉一下子羞紅了臉，看到他放在邊上的袋子，「你買這些幹嘛？」
「你得住院半個月呢，用得著，」成陌把衣服褲子從包裝袋裡拿出來，展開給她看了一眼，「按照你平時的風格來的，喜歡嗎？」
阿祉點點頭，「謝謝，我……」
「等我一會兒，」成陌說完又出去了，再回來時，護士也跟著進來，取下針后，護士和成陌嘀咕了幾句，交代完，護士就走了。
阿祉望著他，有些尷尬，「那你……先出去。」
成陌和她在一起早就不尷尬了，可她這樣說，尷尬突然一上來，臉上泛紅，笑了笑，把她扶進了洗手間，就出去等她了。
一個告白，把阿祉心裡的陰霾散去了。
以為要等到大學開學時才和他告白，沒想到倒是他先說了。
這樣真好，都喜歡著對方。
阿祉知道了，巷子里出來說剎車壞了，才會撞到她。
也知道了，不是有意撞到她，而是剎車真的壞了。
而他經常在那裡等著她的出現，才會騎自行車出來。
阿祉扶著牆走出洗手間，眼眶紅紅的，鼻樑也是通紅，眼淚落了幾滴。
成陌就在外面，看她出來，也換了他買的衣服褲子。
很合身，也很漂亮，很襯托她的氣質。
成陌進來扶她，看到石膏有些裂開，眉頭一皺。
成陌扶她躺好，又說，「我去看看有沒有看護，這樣不行，恢復慢。」
成陌起身要走，阿祉沒有受傷的手突然拉著他的手，「別走，我怕。」
阿祉怕那個人出現，不知又會對她怎樣。
成陌看到窗外已經暗下來，又看到她臉色比醫院的牆還要白，心又疼了。
成陌握著她的手，「好，我不走，我陪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叫外賣。」
「我想喝粥，」阿祉微微一笑，眼淚掉下來，「謝謝。」
「都三聲謝了，那你這樣，是不是要謝一輩子啊？」成陌心疼她，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那我就謝你很久很久了，」阿祉梗著脖子說，吸了吸鼻子，「久到數不清，到你離開我的那一天。」
「我不會離開你，」成陌說，「你去哪，我去哪。」
阿祉苦笑一聲，看了手上的石膏板，「我可能要半工半讀，你一個富家公子哥也要去？」
「嗯，要守護你呀，」成陌拿起手機來，把一個清粥的圖片放大給她看，「是這個嗎？」
「嗯，」阿祉微微一笑，很嚴肅的說，「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就不要冒險了，你必須去你的學校。」
成陌愣住，「我沒有被保送！」
「我知道的，你別瞞我了，我喜歡你的，要是你不說，我也會跟你說，但不會是現在，可是你先說了，我就必須跟你坦白，你要到你該去的地方，要對得起自己，好嗎？」
成陌聽完，猛地抬頭看她，咧嘴一笑，「好，聽你的，我周末去找你，好不好？」
「好，」阿祉點點頭，指了指已經黑屏，突然又亮起來屏幕，上面的圖片顯然是偷拍的。
「什麼時候偷拍的，照片里的頭髮才到肩膀，三年前吧？」阿祉望著他，若有若無的笑著。
成陌擾擾頭，看到她的頭髮現在齊腰，憨憨一句，「嗯，你在學校的圖書館一樓，我在二樓拍的，剛對好焦，你就跑了，拍得不是很清楚。」
「那你以後可以正大光明的拍了，記得拍好一點，不許摳圖，保持原樣。」阿祉笑，第一次感到幸福的笑。
成陌笑著說，「好，我知道了，我們也可以隨時合照，保存下來，都是我們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