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樣的八仙你怕不怕

「咳！你們，難道不好奇，是怎麼死而復生的嗎？」我不禁不慢地說。

彩鳳適時地嘴巴一張一合。

「難道，是你？」母親驚異地說。

「正是！我乃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音大士座下弟子，元辭，此次救你們，也是觀音娘娘的意思。」

「如果你是神仙，可知道，小女靜靜身在何方？沒有危險？」父親連忙問道。

「當然知曉！你們的女兒，李靜婉，原是一小花精，本就是觀音娘娘的弟子。她，因錯，被貶下凡，現在已經被觀音娘娘重新接走，不久后將位列仙班。」

「當真？」父親是又喜又憂。

「當真！地上那兩瓶仙釀，有延年益壽之功效，你們二位，切記妥善保管。還有，她拖我詢問你們，他的哥哥，李格是否安好？」

「是……」父親的神色一黯。

「怎麼了？」母親關切地問道。

「唉，只怪他太年輕，被秦王蒙蔽，說出了我們的全盤計劃……當然，主要錯在太子建成，是他先計劃殺死世民的。」

「唉！」母親也大搖其頭，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淚，又對彩鳳說：「我們和靜靜，還能再見面嗎？」

「不，能！仙凡有別！修仙一路，本就不計歲月。即使再相見，你們已經是一抔黃土……快走吧！他們快來了！」

「好！女兒要成仙了，做母親的當然要高興了。所以請元辭仙長，幫忙帶幾句話給她：天快冷了，記得穿好衣服，別生病了！也切莫與人爭強鬥勝，外頭不比在家裏。最後聽說修仙一路，甚是艱難，將來如果想放棄了，隨時來找我們！」

說完，她拿起那兩瓶仙桃釀，掩著面，拉着她的夫君，頭也不回，快步走了。

只有父親，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彩鳳，身後。

「傻孩子，你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會認不出你……既然你要去修仙斬斷塵緣，做父母的，怎麼會攔著……」她彷彿喃喃自語，拉着父親，漸行漸遠。

「喂！你又哭！又把我的羽毛弄濕了！」

「要你管！我們也快走吧！」

「哼，看在那麼多仙桃的份上。」然後他微微蹲下身子，我順勢爬了上去，緊緊地抱着……

「鬆開點！快勒死我了！」彩鳳邊飛邊說。

「嘻嘻！」我鬆了一些手，又將臉貼在他的背上。這一刻，很溫暖！我的心，不自覺地平靜了下來。

「喂，李靜婉，你真是那個什麼花精嗎？」

「不知道……」

「那你怎麼說的跟真的似的？」

「因為……這些都是觀音娘娘告訴我的。」

「為什麼，要和父母訣別呢？呆在父母身邊修行，不也挺好的嗎？」

我再次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還是不知道……因為觀音娘娘告訴過我，如果我留在他們身邊，只會給他們帶來無窮無盡的危險。」

「懷璧其罪嘛！我懂！」

是嗎？可能吧……

「大膽妖孽！竟然如此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長安城裏！」一個紫發碧眼的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攔住我們說道。

「糟糕！是張天師！李靜婉，我們可能要提前分別了……」

「不用！看我的！」

我轉頭對張天師說：「天師，素聞法力通天，不知能否算到，我們剛剛去做了什麼？」

「這……」張天師掐了掐手指，面色有些尷尬。

「沒錯！我們是奉了觀音娘娘的命，前來就李瑗夫婦的。現在我們要回去復命了，你敢阻攔嗎？」

「我……不敢……」張天師突然抖了抖身子說。

「走！大搖大擺地走！」

彩鳳突然神氣了，冷哼了一聲，高昂着頭，從張天師身旁大搖大擺地飛過。

但是我們還沒飛出去多遠，張天師又火急火燎地攔住了我們，怒斥道：「小娃娃，你可以走，但他必須留下！他是吃過人的妖怪！必須死！」說完，他右手掐訣，很快天空便烏雲密佈了起來。

彩鳳突然打了個哆嗦，高昂的頭顱瞬間低下，兩隻眼睛四處瞄著，似乎在找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瞧你這出息。」

我又轉頭對他說：「唉，這人啊，大禍臨頭了都不自知。」

「嗯？」張天師有所感應，抬頭望天，還沒來得及眨眼，一隻繡花鞋便衝破了雲層，從天而降，印在了他的臉上。

剛好眨眼間，他已經被繡花鞋重重地踹到了地上，躺在碩大的剛剛形成的坑洞裏，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呸，活該！」彩鳳解氣地說道。

來到長安城外，再無人阻攔。周圍的牛鬼蛇神，妖魔鬼怪們，被這從天而降的一腳早就嚇得沒影了。

「接下來，你要去哪裏？」彩鳳問道。

「去一個叫斜月三星洞的地方。觀音娘娘說，我需要先在那裏修行，直到十五歲可以嫁人了才能出來。」

「這也是觀音娘娘告訴你的？」

「是啊……她還說我有個終極神秘任務，只有嫁人的時候才能告訴我。」

「可是，你為什麼要嫁人？嫁給男人還是女人？」

「當然是，男人了。」說完這話，我不覺得有些臉紅。

「為什麼不嫁給女人呢？」

「哈？」

突然，彩鳳無比地崇敬地說：「男男女女，才是真愛啊！再說，嫁人嘛，男女沒差。」

「聽你這麼一說，我覺竟然得有些道理……你呢？彩鳳？要跟我一起嗎？」

「不不不，我要去，佔山為王！做方圓百里……不，千里內最大的妖！」

「好吧……要不然我們就此別過？」

「好！等我們各自站穩腳跟了，再互相拜訪吧！山不轉水轉，我們後會有期！」

「等等！借我點錢。」我突然說。

「哈？你想幹嘛？」

「嗚嗚，現在我好餓，可是我忘記帶錢了，你能借點錢給我嗎？我保證，十倍奉還！」

「真的？」彩鳳有些不相信地說。

「當然是真的！不給，我就要哭了！」

彩鳳沒轍了，只能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一個細小的錢袋，再萬分心疼地從中拿出了一小塊銀子，依依不捨地交給我。

最後他把我放在了一個城鎮里，便急匆匆地飛走了。

肚子咕咕地叫了，我去酒樓，想隨便點兩個菜應付應付，卻沒想到我的錢還不夠一道肉菜！真貴！

最後只能委屈地點了兩盤青菜，就著白米飯咽下去了。

最後勉強吃了個半飽。

此時，天色已妖，我漫步街頭，正發愁盤纏的問題，卻看見了一個招牌，上面寫着：「招捉妖師！管吃管住，還有分紅！」

招牌下，一個禿頂老頭昏昏欲睡。

「老爺爺，你們這兒，還招捉妖師嗎？」

「……嗯？哪來的妖怪聲音……額，小娃子，說話的人是你嗎？」

我點點頭。

「咦，我是來這兒做什麼來着？」

「招捉妖師的！」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是的……女娃子，是你想報名嗎？」

「沒錯！」

「好……吧！反正，也沒人報名。小娃子，你會啥本領？」

「我會……兒歌三百首！」

「兒歌？噗……不行，不行，唱歌怎麼可能收服妖怪？」

「咳咳，我要唱了。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曬太陽的小妖精……」

我的獨特嗓子，配上特有的韻律，一時間，風雲變色，路人以為這是大妖特有的攻擊方式，立即捂住了耳朵，紛紛就近躲進了房子裏，又果斷把門窗禁閉，然後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我的歌才唱了兩句，街道已經全空了……

老頭離我最近，更是痛苦萬分地捂著耳朵，滿地打滾。

「啦啦啦，啦啦啦，太陽下山，妖精回家啦！」一曲終了，我意猶未盡。

「停！恭喜這位小娃子，你已經被錄取了……」老頭撐著桌子，趕緊說道。

「這樣啊，以後有機會再唱給你聽！」

剛爬起來的老頭，又跌倒了……

來到城外的一處僻靜莊子，老頭將我介紹給了其他七個同伴認識。

我乍一看，哎呀，這都是些什麼奇葩貨色！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說：「大家好！」

「喝！哪來的妖怪！」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

「大家別誤會，」老頭趕緊解釋說，「這小娃子因為練了一門驚天地泣鬼神的音波功，所以才變成這樣的。給大家介紹下，她叫……你叫什麼來着？」

「李靜婉，安靜婉約的靜婉。」我連忙無奈地說。

一路上，老頭已經問了三遍了，怎麼還記不住。

「李靜婉小朋友，這位沒腳的大漢是我們的老大，鐵拐你，天地人你我他的你……」

小朋友的我，心中突然湧現出許多問號？？？？？

經過老頭介紹，我總算明白了這幾個是誰……為首的一人，沒了雙腿，用兩根拐杖艱難走路的叫拐死你；啃著豬腿，滿面油光的超級大胖子是韓鍾離；一個比老頭還老，佝僂著背，邁不動腿的叫張鍋老；那個扣著鼻屎，穿着艷麗女裝的——大叔，名叫女洞賓；在女洞賓，擇菜的大媽叫何香姑；跟我差不多年紀，流着鼻涕，在何香姑旁邊玩泥巴的小孩叫藍菜兒。最末尾的一個，模樣倒是正常，就是一直「呵呵」傻笑，然後抱着一根小竹筍猛吹……他叫韓箱子。帶我來的這位禿頂老頭呢，就是操國舅是也……

儘管心中有萬匹神獸奔騰，但是我忍住了爆粗口的心，恭敬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八仙，久仰久仰！」

「女娃子，你只說對了一半。」女洞賓彈了彈什麼東西說。

我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

操國舅微微一笑，解釋道：「大名鼎鼎，的確是也。但我們不是八仙，而是八diān，diānfēng的diān。」

「哈？癲瘋？反過來是瘋癲的那個癲？」

「非也非也，山頭巔的巔。」

我不禁翻了一個白眼，還不如叫八癲！神經病啊這是，跟着這群人去捉妖，還不給妖怪一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