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沒事別亂髮誓

或許這只是迷惑呢？或許他們有經天緯地之才呢？

吃過何香姑的熱鬧晚飯，老大鐵拐你拍板決定去把那個妖怪妖怪辦了。

其他人頓時露出熱切的目光。

「什麼妖怪？」

「方圓百里，令人聞風散膽的黑狗妖！」

果真如此！名字什麼的果然不重要！

晚上八點，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韓鍾離背着老大，拿着拐杖走在前頭，何香姑牽着藍菜兒，與女洞賓一起扶著張鍋老。操國舅與我在最後頭看着韓箱子，免得他到處亂跑。

看着這一幕，我的自信心再次受到了重創……

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一個小山坳里。

「這就是我們的目標，禍害鄉里的黑狗妖！大家一起上！」鐵拐你激動招呼道。

「大膽妖怪，看我洞洞十八劍！」女洞賓揮着菜刀說。

「嘿！敢咬我，今晚燉了你！」藍菜兒丟出了一把香菜攻擊。

「當我肚子上的肉白長了嗎？肉山壓頂！」說這話的，叫韓鍾離。

一波「精彩」攻擊后，老大爆喝一聲：「看我拐賣天下！」

「老大神武！」

……

我默默地看着一隻可愛的黑色——滿月小奶狗，在這群奇葩的圍攻下，含恨而終！

藍菜兒提起小黑狗，開心地咧嘴笑道：「今晚有狗肉吃咯！」

眾人歡呼，韓箱子的口水流淌地更加肆意了。

「這就是你們口中禍害鄉里，驚天動地的大妖怪？」

「咳咳，大妖怪先不急，先拿這小的練練手。」操國舅難得老臉一紅說。

突然！風雲變色！

一片黑雲，從天而降？落地后，變成了一隻十餘丈大，黑氣瀰漫的大狗妖！

「啊！」他看着被藍菜兒提在手裏的小黑狗，怒吼一聲，振動了方圓百里的樹木，然後，低頭對八巔說：「是你們，殺了我兒嗎？」

「快跑啊！」藍菜兒趕緊丟掉了手中的小狗，拚命吶喊著。

然後，她便被大狗妖一口吞下了。

「啊！敢傷我妻子！」女洞賓大喊一聲，操著菜刀就沖了上去。

「咕嚕！」他自然被一口吞下。

「敢傷我好兄弟！妖怪去死！肉山壓頂！」

「咕嚕！」

「傷我兒子！我跟你拼了！」鐵拐你一瘸一拐地向大狗妖挪去。

「咕嚕！」

可能他覺得這樣一個一個吃太麻煩，索性一張口，將操國舅，韓箱子，張鍋老，藍菜兒一起吞了。

但他們，被吃前竟然沒有絲毫懼色，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我就說吧！就這些奇葩貨色，會被妖怪一口吃掉吧！

但是，為什麼我的眼眶會有淚水呢？

「小女娃，從你身上我感覺到了同類氣息……跟我走，長大后當我壓寨夫人，如何？」

我的夫君怎麼可能是只妖怪！

「不！我要給他們報仇！」

「霍！連聲音都這麼性感！我決定了，一定把你娶過門！」

「去死！萬物生長！」我掐著訣說道。

身體里，好像有一個無底洞，在撕扯着我的精力，讓我昏昏欲睡……我的手上多了幾片仙桃果肉，被我不斷塞進嘴裏。

「嗝！」

大狗妖不明看着我的時候，突然間，他腳底的草，周圍的樹木，竟然在瘋狂生長！

等他反應過來不對勁的事，已經來不及了！

草捲住了他的腿，樹盤住了他的身體。他瘋狂掙脫不得！

樹與草仍在生長，然後以大狗妖的身體為戰場角力！

「女娃！女神仙！我錯了，求求你了，放我一馬！我願意把大王的位置交給你！」

然後一個特殊的方長的金屬牌子，掉落在了地上。我順手撿了起來，很輕！左看右看，覺得這並非凡品的樣子。

只見上面寫着：「天地受命！山大王令！」

「我又不想當山大王！」我順手把金屬牌子放進懷裏，「他們死了嗎？沒事的話，我就放過你……」

「嗚……死了……」

「哦！去死吧！」

我話音剛落，樹與草的角力也終於有了結果。

草，把大狗妖的四條腿硬生生扯斷，拖到了地上。然後，眾多的草也開始了瓜分後腿的角力。

樹們，也像草兒們一樣，正忙着瓜分大狗妖的身體……

血腥暴力中，我拿走了大狗妖的碩大腦袋，放在了我儲物空間里的一個獨立角落。

「八巔，我為你們報仇了！」我鞠了一個躬，轉身便走了。

黑暗中，似乎有無數各種各樣的眼睛盯着我。冷哼一聲，把那個獨立空間展開了一角，露出了大狗妖死不瞑目的眼睛。

然後，各種窺伺的目光便消失不見了。

後來覺得走得太慢，我施法加快了步伐。終於在一個時辰后，趕到了下一個城市。

在大狗妖隕落之處，突然有八個流光溢彩的人，從地上，從樹上，從草堆中，從樹葉上……鑽了出來，一個個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稍微有見識的人，看到他們，估計會驚呼：「八仙！」

「觀音大士的徒弟，怎麼各個都如此可怕。」一個滿臉胡茬，拄著鐵拐的仙人說。

「鐵拐李老大，快點評一下，我的演技如何。」美艷動人的何仙姑問道。

「不錯不錯！但與呂洞賓比起來，就差遠了！」

一位背着劍，身姿挺拔的英俊大劍仙，臊得御劍飛走了。

「這事兒，萬一被觀音大士知道了，我們豈不是玩玩兒了？」手拿笛子的韓湘子擔憂地問道。

「我們只是任人擺佈的小神仙！上仙們之間勾心鬥角之事，那輪得到我們操心喲。」滿頭白髮，腰掛酒壺的張果老說。

「仙君們就不管管嗎？」漢鍾離瓮聲瓮氣地說。

「呵！誰知道呢。我們還是別議論了，小心惹禍上身。快走吧！我們回天庭復命去也！」

說要，鐵拐李便帶着眾人，飛上了天際。

打聽了捉妖司位置之後，我便上門去了。

與安靜的街道不同，這裏熱鬧非凡，到處是奇裝異服打扮得奇奇怪怪捉妖師們。

其中不乏與我同樣年齡的小孩。

他們叫我進門后，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奇怪，我穿得正常嗎？），便繼續自己的吹牛聊天了。

「掌柜的！我來兌換賞金。」

「嗯？妖怪的聲音……不對，這裏怎麼可能有妖怪敢混進來……誰在說話？」

我搬來了一張凳子，踩在了上頭，怒氣沖沖地說：「就是我！剛剛殺了一隻大妖，現在前來賞錢！」

整個捉妖司，寂靜了片刻后，爆發了震耳欲聾的大笑。

「哈哈哈！這小女娃，把牛吹上天了！」

「是啊，這年頭的小孩兒，不好好上學，整天聽說書先生誇大其詞。已經是本月第三次了吧？真是笑死我了！」

「快回去找媽媽餵奶吧！」

……

掌柜的也是忍俊不禁，開口道：「小女娃，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家吧。不然你的父母會擔心的。」

哼！我被氣笑了，緩緩地說：「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

「那就讓我被馬車撞死！」一個長相怪異地人說道。

「我被狗咬死！」

「被婆娘打死！」

「絕對不可能！如果你真殺了大妖，我就，我就當場自盡！」

……

一群人，開始賭咒著。

我笑得更開心了：「很好！這裏太小了，我們去門外！不來的是小狗！」我帶頭走出了門。

「去就去！走！」

捉妖司的人，全部涌了出來，想看我笑話。

嘿嘿！一會兒別哭喲。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如果騙我們，我可能會剁了你包餃子喲。」先前那個揚言「當場自盡」的漢子慌了慌手中的大刀說道。

自然又引起了一種人的嘲笑。

「很好！記得你們的承諾喲！我相信，冥冥之中，你們會無比忠實地旅行自己的承諾喲！」

然後，我捻指道：「乾坤開！開乾坤！」

緊接着，一個丈寬的狗頭，從我的儲物空間里滾輪了出來。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盯着嘲笑我的所有人。

全場再次寂靜！不少人更是瞪大了雙眼。

「這——黑狗嶺山大王，吃了上千人，差一步成天妖的大黑狗精啊！」掌柜眼睛一亮，朗聲道，然後又故意拖長了聲音說，「賞金——一萬兩！」

人群再次嘩然！但是，至少賭咒的人，心中卻無比心慌……

「這，這一定是家裏長輩讓你，讓你拿來戲弄我們的！一定是！」揚言自盡地人說。

「對！」那些人附和道。

「我平生最恨有人戲弄我！我弄死你！」他又揚起了刀，正要衝過來，卻在眾目睽睽中，將刀猛地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我恨啊……」

「快逃命啊！」那群賭咒的人，四散而逃。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跑是沒用的。」我淡淡地說道。

冥冥之中，彷彿有股力量降臨到了這裏。

遠處，一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馬車，撞倒了人……又一群瘋狗，撲向了另一個人……再有一個婆娘，迷迷糊糊中，砍死了自己的丈夫……

凡此種種，一一靈驗。

其他沒有賭咒的人，不由得暗自慶幸。

那個掌柜，轉身就要進了捉妖司。我趕緊攔住了他：「掌柜的，你不會賴賬吧？」

掌柜卻笑了：「他們是咎由自取，與你何干，我這是給你拿錢。」

「哦……」我不好意思地鬆開了。

不一會兒，掌柜又出來了，身後跟着兩個夥計，抬着沉甸甸的箱子。

「這位姑娘，是否需要我清點？」掌柜客氣地說。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我一摸，那箱子便消失不見了。

這一手，又羨煞了眾人了。

然後，掌柜又拿出了一張契約說：「昨天，張員外的小女兒被妖怪掠去黑狗嶺了。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接這個單子？」

「今天我舟車勞頓……」我拿過單子，略過了其他信息，直接看到了最後：「……賞銀一百兩！」

「咳咳，但是從妖怪手中拯救弱小，是每個大唐子民，應盡的責任！這個，黑狗精怎麼走？」

「出了那邊的北城門，目之所及最高的那座光禿禿的山就是了。」掌柜又好心指了路。

「好嘞！我去去就回！」

我便走了，掌柜吩咐夥計叫人處理這大狗頭，便回到了捉妖司櫃枱。

剛一邁步，他的眼睛便突然恍惚了一下。

「咦？我這是做甚？哇，好大的狗頭！這不是黑狗嶺山大王，吃了上千人，差一步成天妖的大黑狗精嗎？」

眾人又奇怪地看着他。

在他們上空，一個仙人笑了笑，向天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