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復活

「原來，是他們自亂陣腳了！好機會，聽說皇宮裏，有無數寶貝呢……」他便俯衝而下，但被我死死拉住了脖子。

「幹嘛？」

「去城門口，我的娘親還在那裏！」

「哦，真麻煩。」

路上，我們也遇到了各路隱藏着的妖魔鬼怪。他們也看到我們，雖然驚訝，但目光還是緊緊盯着城池。

「呵，一群膽小如鼠的傢伙。」彩鳳不屑地說。

很快，我們便到了城門上空，這裏除了守城官兵，只有數名雜役，正挑着水，沖刷著門前的血跡。

血跡，已經延伸到了百米之外，仍然未沖洗乾淨。

他們見頭上有動靜，抬頭，又驚慌地跌坐在地，顫抖地說：「妖，妖怪！」

「彎弓搭箭！」城門上，一個軍官並不緊張，只是對着彩鳳怒目而視道，「哪來的鳥人妖怪，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彩鳳不屑地用力煽動翅膀，一陣狂風便席捲而去，城門上的軍官們，東倒西歪，手中的弓箭，更是不知飛到那兒去了。

立刻，他們衣冠不整地跪倒在城牆道上，大喊著饒命。

「想要活命，你們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的母親，廬江郡王李瑗之妻，左領軍大將軍王君廓之女，王念慈，在哪裏？」我用沙啞地聲音問道。

「回……姑娘話，她死了……被人送去了府中。」先前那個軍官戰戰兢兢地說。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母親……」

「喂，別哭了！難聽死了——喂，你們跟我說一說城中發生了什麼？為何如此混亂？」

我果然停止了哭泣，只是淚眼婆娑地看着那個軍官。

「回……鳥仙的話，秦王在玄武門之上，殺了太子與三皇子。此刻，他的部下，應該在城內平叛……再多的，我也不曉得了……」

「素聞秦王文韜武略，沒想到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啊。」彩鳳不要得感慨道。

「飛起來！去我府上！」我趕緊拍了拍他的翅膀道。

「在哪裏？」

「城中，有一棟大房子，院子裏有一棵梨樹與蘋果樹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哦！」彩鳳再次騰空而起。

等我們飛遠了，那個軍官對手下說：「快去茅廁看看，天師出來了沒……」

這一次，彩鳳的速度極快，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哇，你家的院子好大！哇，你家的房子也很大！」彩鳳咋咋呼呼地說。

此刻，府中已經大亂！無數僕人們，背着細軟，慌慌張張地從各個小門偷偷溜走了。

房子的大廳外，卻被一眾將士圍得水泄不通。

我正想讓彩鳳幫忙驅趕他們的時候，突然間愣住了。

腦海里，卻響起了那個夢中白衣女子的聲音。

「徒兒，你的命真苦。當你回到府中時，什麼都不要干涉，只能靜靜地看着。否則……他們將無法復活……」

「靜婉，那我把他們都趕跑嗎？」

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你會隱身術嗎？落到地上，我們隱藏起來便可。」

「哦！一會兒你別出聲。一出聲，法術便破了。」他便照做了。

我們偷偷躲在了人群的後面。

只聽見大廳中傳來了一個男子瓮聲瓮氣地聲音：「李郡王，俺再說一遍，秦王讓你跟俺回皇宮一趟。」

「回你個田舍奴！還我妻子的命來！」

「她不是俺殺的……」

「呵呵，好一個雄才偉略的秦王啊！剛入主東宮便如此迫不及待地剿滅舊親了嗎？不就是想讓我死嗎？」

「鏘！」大廳里傳來了寶劍出鞘的聲音。

「郡王！不可……」

「噗！」一聲后，摔倒的聲音也同時傳來。

我的手，不由得緊緊抓住了彩鳳的翅膀，讓他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發作……

「吾妻念慈……我就來陪你……」

「哎呀！氣死俺咬金了！秦王就想問你願不願意為他做事，你怎麼如此不曉是非？罷了罷了，你們在這兒守着，待俺先去稟報秦王！」

「是！程將軍！」

隨後，一位一臉煩悶的黑臉大將，領着一眾將士出去了，只留下了十餘人，在這裏看守。

待他們走遠了，彩鳳這才說：「鬆手啊！疼死我了！」

我便鬆手，又擦了擦滿臉的淚水。

「你們是誰！」留下的一個士兵，突然大喝道。

「要你狗命的！」彩鳳生氣地用力揮了揮翅膀，狂風把這些士兵捲起，又拋到了牆上。他們吐血倒地后，便再也沒有爬起來。

「你怎麼動不動就殺人？」我沒好氣地說。

「我是妖怪，不殺人的，能叫妖怪嗎？」彩鳳伸長了脖子說。

我一時氣結，跺了跺腳，趕緊跑到了大廳里。

大廳里，我的父親和母親，全都躺在了地上。

母親，面無血色。父親的心口位置，插了一把劍，一股又一股鮮血從他胸口淌出，暈紅了小半個大廳……

「父親，母親！」我跪倒在地，不顧地上的血，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總有一天！我會替你們報仇雪恨！彩鳳，你過來一下。」

「幹嘛？為什麼盯着我的胸口看？」

「有個上仙曾經告訴我，想要救我父母，讓他們死而復生，需要有三樣東西。骨肉至親的百滴鮮血，一瓶三分之一仙桃釀，以及一個鳥人身上，最靠近心口的兩根羽毛。」

「我憑什麼把這兩根寶貴的羽毛給你？」

「就憑這個！」我說完，捻指道，「乾坤開！開乾坤！」

然後，我身旁的一處空間，突然打開了……

彩鳳差點被粉色的光芒晃瞎了眼睛！其中還有九個瓶子，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的東西。

「仙桃？這麼多仙桃……你打劫了天庭嗎？」彩鳳不可思議地說。

我從空間中拿出了三個瓶子，兩個沉一個輕的瓶子，說：「對！你給我你心口的兩根羽毛，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了！」

好心疼！但是為了救父母，再寶貴的東西我也會甘願付出！

「這……好吧！成交！」彩鳳略微思考了片刻，便答應了。

不知他嘴裏念了什麼，只見他心口外，突然多了兩根七彩的羽毛。

他萬分心痛地將羽毛拔下交給我，然後又無比快樂地打開自己的儲物空間，開始把數之不盡的桃果，往自己的空間搬。

我不理會他，拔開了手中那瓶的最輕的桃花釀，然後把兩根七彩羽毛放了進去。

七彩羽毛如同流光一樣，融入了瓶中的桃花釀里，把濃稠的液體，都染上了一層彩色。

我皺着眉，咬破手指，將鮮血滴了進去。

一滴，兩滴，三滴……十滴后，鮮血就幹了。我又咬破另外一根手指，又開始滴血……

如此往複，十根盡破了，才勉強湊夠了一百滴，讓瓶子裏的液體，又上升了三分之一。

仙桃釀的顏色再次變了，白裏透紅，紅里透彩，分外迷人。

我輕輕撥開父母的嘴唇，各喂下了二分之一，順便把釘在父親心口的劍拔了出來。

二人的傷口，慢慢不見了，臉色開始紅潤，已經沉寂的心臟，也重新跳動了起來。

「廬江郡王李瑗！其妻王氏王念慈，魂兮！歸來！」

我重複念了三次，在看不見的地方，兩個茫然的鬼魂踏入客廳中，又回到了各自的軀體。

此時，門口追來了兩個虛幻之人，他們皆是人身，手上各執一大鐵鎖，一個長著牛頭，一個長著馬面，

「牛頭，咋整啊？新來的兩個魂兒，都讓人拐跑了！這季度的業績可咋辦？要不，再搶過來？」

「馬面，你蠢啊！這娃兒小小年紀，便有高明的招魂本領，再看她手上的瓶子，一看便知與天上那位出了名的暴力上仙有關聯。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對！趕緊走！前些年，天界下來了許多關係戶，各個背景深不可測。還好牛兄及時提醒，咱們去喝兩杯，慶祝劫後餘生！」

於是，牛頭馬面便勾肩搭背，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們毫無察覺，我繼續等著父母蘇醒。而彩鳳卻大搖其頭道：「你的空間也忒大了吧？裝個一個小世界嗎？實在裝不下了！」

我這才看，果然，彩鳳的儲物空間里已經滿滿當當的都是仙桃，而我的儲物空間里，還是一眼望不到頭……

「裝不走！我可不管。」我沒好氣地說。

「行！等我吃完了再找你要。」彩鳳可惜地說。

嘿嘿，拿不走的東西，我才不給你呢。

突然，父母的眼睛突然動了起來。

「彩鳳，我父母要醒了！一會兒我躲在你身後與他們說話，你可千萬別露餡了！」

「哦！」彩鳳點了點，撐開了翅膀。我趕緊躲在他的身後。

父母終於醒了！他們睜開眼，茫然地看着對方，突然相擁而泣。

「我不已經死了嗎？你呢？」母親奇怪地問。

「我也死了……」父親眼裏閃著淚花說。

「怎麼死的？」

「這個，自盡……」

母親登時怒了，擰著父親的耳朵說：「連死都沒有骨氣！你不會多砍死幾個再死嗎？」

「帶頭的是程咬金程將軍……」父親見母親的面色再次不善，好忙說，「靜靜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

「那個……被我在城門口弄丟了……」

父親騰得一下站了起來，說：「你怎麼能把靜靜弄丟呢？」

母親也站了起來：「怪我啊！當時幾十個絕頂高手圍攻我，我還能怎麼辦？」

「走！我們去找靜靜!」

「對！去找靜靜！」

然後，他們終於看到了大廳里的彩鳳……

「哎呀！哪來的丑妖怪！」父親嚇得往後跳了一步。

「夫君別怕！讓我會會它！」說完，母親便撿起了寶劍，眼看就要殺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