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歐陽照歌

「是，人家是腿瘸了，但又不是播不了種，至於哭的跟守寡似的！」

「唉。」木母一聽這話，臉燥的轉了過去。這婆娘咋什麼話都往外說。

「行了，我這就去村西頭提親，你們就別跟著摻和了。」春玲掃了一眼院子里的四人，理了理剛梳好的髮髻一扭一歪地走了出去。

房間里，楚離歌蹲在門后，後背緊緊地抵住門。環抱住雙臂的雙手深深地用力，沒有修剪過的指甲掐的生疼。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一雙眼早已哭紅。

她怎麼能嫁，怎麼能！

「離兒，今生今世我顧風言非你不娶，此心天地可鑒！」

楚離歌頭撞著木板，腦海里浮現的全是與顧郎互表心意的場面。

顧郎，顧郎……

……

熱熱鬧鬧的小鎮上，人來人往，小販雲集，各色各樣的吆喝聲一片。在繁華的地段上，一家酒家的生意格外的好，金晃晃的牌匾閃耀著四個大字亨運酒家，生意紅火之際倒也映了亨運二字。

二樓的竹字型大小雅間中，酒桌兩旁，坐一玄一白衣二人。白衣之人看上去慵懶許多，左手隨意垂在膝上，右手手執一壺老酒，愜意而又悠哉，觀望著樓下繁華的街市。相反，玄衣之人看上去顯得穩重許多，身旁的一把帶鞘的彎刀放於桌旁，與手之間的位置剛剛好好，以便應與突髮狀況。

「這木家的阿妹竟不會使用刨地用的鋤頭，可真是稀奇，稀奇啊！」歐陽照歌嘴角輕微一勾，想起昨日的情景，還是覺得如此地富有樂趣。

「許久未見，不曾想，你竟變得如此聒噪。」泠涯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窗外那繁華的街市。

歐陽照歌眉頭微皺，滿目的不樂意，「我說涯子，這觀望長安上下也就你敢說我聒噪。我這明明是在給平淡的生活增添一點風趣，懂嗎你。」

「我們來這，不是為了尋找風趣。」泠涯雙眸平靜地望向對面的歐陽照歌。

歐陽照歌悻悻地用手摸了摸鼻尖，眉目微垂，躲過了泠涯平靜的眼神。經驗告訴他：越是平靜的眼神，背後的暴風雨就越大。

「涯子，我知道皇命昭昭，也明白迫在眉睫，不然皇上能把你這大將軍王從西北秘召回來。」歐陽照歌修長的手掌輕搖著酒壺，微垂的眼眸底是看不清的情緒。

「歐陽，你是否還在怨恨先皇錯斬歐陽伯父之事。」泠涯望著眼前一副慵懶的歐陽照歌，眼底起了一絲的波瀾。

「呵。」歐陽照歌不禁扯唇一笑，看著手中的紫砂壺，語氣懶疏，「歐陽照歌，怎敢！」說罷，仰頭飲盡壺中酒。

泠涯雙唇緊抿，「歐陽，你變了許多，不似從前般的意氣風發。」

歐陽照歌聞言，放下酒壺，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一皺。收起紈絝之貌，望向泠涯，眼眸里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涯子，你要相信，無論我歐陽再怎麼變，都還是從小，你認識的歐陽。」

泠涯眼眸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