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狼崽入套

「歐陽，我也希望你明白。如今新帝登基不久，根基尚未牢固，若此物不能追回，那宣南國的江山，便岌岌可危，而百姓，也將面臨戰亂流離之苦。泠涯護的，並非這皇室基業，而是這宣南國，無數的百姓。」

歐陽照歌微楞，望向泠涯的眼眸多了一絲的欽佩。涯子還是從前的涯子，向來把百姓安危時刻放與心間，不負當年入仕之約。

「涯子，我發現，我與你一比，頗顯得心胸狹窄了些。」歐陽照歌自嘲地笑了笑。

「歐陽，你我認識數年，你的為人，我知道。」泠涯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閃爍著堅定。

「別。」歐陽照歌一開紙扇，擋住了泠涯的目光，「你如此這般，倒真讓我羞慚幾分。」

「這些年，你在西北履建功績，獲『大將軍王』之封號。而我，卻遊手好閒多年，渾渾噩噩之際也不過是在醫術上多了幾分造諦罷了。」歐陽照歌踱步之窗邊，輕搖著山水畫扇，頗為無奈地搖搖頭。

「說吧，此番如何追蹤那伙賊人。」歐陽照歌望向端坐軟踏的泠涯，唇角微勾，「也讓我為這宣南國的百姓做些善事。」

泠涯唇角輕微一勾，隨即消失。雙眸抬起，望向歐陽照歌，「如此，便有勞歐陽先生了。」

「嗯？」歐陽照歌眉心一跳，望向泠涯那如墨般的雙眸。為何他有一種，狼崽子掉進虎窩的感覺。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小病大病疑難雜症方可找我。本人游醫至此，討幾株趕路的腳錢。」歐陽照歌站在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後面，雙手抱拳作揖。桌面上擺了一疊紙，一方硯，一毛筆，還有一個把脈用的棉包。

歐陽照歌理了理自己的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袍，坐在木凳上，拇指與食指順著上唇摸了一下粘貼的假鬍子。餘光瞄向身後二樓，一玄衣人影上。這涯子可算是把他這個『長安第一醫師』的名聲毀了精光。

「這位遊歷而來的先生，可是......治病的郎中？」一老婦站在離桌半米處，細細打量問道。

歐陽照歌起身，面帶微笑，「這位阿嬸，正是。」

「不知先生出診的價錢是......」老婦面露捉襟見肘之態。

歐陽照歌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頭，「一文錢。」

「一文錢？」老婦驚訝，開始重新打量，眼露不信任之色。

面對如此懷疑的目光，歐陽照歌也不惱，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我游醫至此，實乃緣分，並非前來謀取錢財。」

「這......」老婦上下打量一番，眉頭緊蹙，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般。「那請先生去瞧瞧我那苦命的兒。」

「阿嬸莫急，不知令郎身患何疾？」

老婦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漬，「我兒不知身患何疾，已在家昏躺了半月。還請先生出診去瞧瞧......」

「半月？」歐陽照歌眉頭微微一蹙，餘光看向二樓的身影，便看向老婦，「阿嬸莫急，我這就隨你去看看。」

「多謝先生。」老婦面露感激之色，像是一株浮萍暫時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