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含淚

是第幾次了？在夢中遇見他？我真的已經越來越頹廢了。是啊，頹廢，徹底的，頹廢了。

如果你是我生命中的過往雲煙，現在的我是不是已經進入了完美的夢境？坐在窗前，腦海里浮現你我的點點滴滴，我真的要這樣嗎？如果一定要我說出口，我會不捨得。但是，事實告訴我，這是必須的。

三天前

一個人落寞地走在大街上，手機里，突然多了一條簡訊。我是多麼的高興。來自你的信件，是我多少天的祈求？奢望你的平安，就是我最美的願望。我如期來到了那一片森林下。

夕陽西下，這是一的冬季的落日。已經凋謝的花不見了往日的青春活力。到處是光禿禿的樹木，到處映襯著無力的悲傷。由於我在南面，要跑到北面的這面樹林也是花了我不少的力氣。

一路上的氣喘吁吁，哪怕是一場惡作劇，也好，都好。

就像一場夢一樣。

抬頭看了眼那邊的人影。

是你，真的是你。是這個讓我愛到無法自拔的你。

我急步走了上去，還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亦？」我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我們分手吧！」

是的，是你，是亦，說的，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現在的我，只期待這是一場夢。但是，心碎的傷讓我被無情拉回現實。

「因為，和你在一起，好累。」

好累？是啊，好累，好累。和我在一起很累，很累。是這樣嗎？你真的是你嗎？還是那個你嗎？不是了對不對？

「好。我只期待，我會成為你的回憶。」從小的我，就一直是那麼的孤傲，那麼的……對於挫折，我不會低頭。我也不會就這樣輸掉。就算走，也要瀟洒自如對不對？

回憶與記憶，真正的區別，在哪裡？在於一個是美好的？亦或是一個是破損的？

是的，記憶，只會是殘缺不全的。你就是我，最痛苦的記憶。

「我一走，你就會徹底消失了，徹底從我心裏面消失。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我只想最後確認，確認他的內心。

「我懂。所以，我會消失，徹底的消失。」

「但是，累，不是原因對不對？請在我心裡還有你的分量的時候，告訴我真正的事實，這樣，回憶才可以斷的乾乾淨淨。」

「因為，雪蕊，似乎比你更適合我。還有，我們從小，就認識。」

好，我會放棄。

只是因為，我太愛你。

手摸向脖子後面。一把撤下那條項鏈。

「還給你，記住，今天的分手是你說的，我告訴你，陳亦，傾雨永遠，永遠也不會在和你在一起。記住，是你說的分開！」

我回過了頭，不再貪戀那個背影。

明明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還傻傻的無用功。還是傻傻的祝福他。秋傾雨，你太傻了，太傻了。你不止傻，你還笨，還笨。陳亦不喜歡你，心裡裝的一直是另外一個人。你又為何要做一個第三者，硬是生生破壞他們的感情。明明他的笑容不屬於你，你又何必苦苦去追隨？是啊，你太傻了……

明明是刺激自己的話，但是自己想想，淚水竟然又是情不自禁的落下來。一摸，臉上早就是濕漉漉的一片。

黑暗的世界永遠是那麼的肅靜。冷得讓人心寒。如果遺忘是你的選擇，我會選擇追隨。

對於你，我不會有眷戀對不對？

那一晚的你，是不是背叛我了？是不是因為，那一晚，是我的生日，才會不忍心說別離對不對？是不是那一晚，你就選擇了離開？因為文雪蕊的家世？

記得離開，我還帶來了永遠的回憶呢。現在的它，或許已經被你扔到了垃圾桶里，作為最後的傷感永遠遺忘了吧！好，既然要忘，就要一乾二淨，不留下任何期待，不留下任何回憶。徹徹底底。

就算你有苦衷，我也置之不理，只是因為，還愛你的心已經帶了恨意。

第二天的學校比以往都安靜。是因為，我分手的消息了吧。

又像回到了不認識他的季節，台板里堆滿的情書。這一次，我選擇了保留。周圍，似乎有了期待的目光，不過，我已經不期待愛情了。只期待，最後的高中可以擁有最美的成績。

春天了，校園裡的桃花也開了，開得好燦爛。沐浴著陽光，我走在寧靜的石子路上面。剛剛翻修過的學校有了英倫氣息。

這一節是自修課，同學們都不願意呆在教室里，所以就來呼吸外面的空氣。什麼時候，我喜歡一個人了？一個人孤獨的走著，孤獨的望著天空。

拿起了手機，按下了確認，又是一張蔚藍的圖片。最近的天都好藍，沒有太多憂傷苦楚。

被學業壓著我也喘不過氣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放鬆，又被子澔這個小子纏著。

「喂喂喂，小雨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把我置之門外，我會很心痛的。」

「不要，誰讓你上次欺負我的本子？」

「不是的啦！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所以我生你氣。好啦，在本小姐還沒有發飆前請儘快離開。要不然休怪我無情無義！」

「好吧！我會等你。可是，做我的女朋友有什麼不好？」

「我只喜歡於被別人追，而不是追別人。」我回答的輕描淡寫。不過，要謝謝這個男孩，也是他，讓我走出黑暗。

痛苦來得太快，我沒有準備過。快樂也是，一直在身邊，卻一直不知道。知道痛苦的來臨才會擁有快樂的甜蜜。

我和他說說笑笑地走著。完全無視了旁邊的——陳亦。

只要可以無視，就可以忘記，哪怕要用一輩子。

記住，我不會被你傷害，最後受傷的，永遠不會是我。

「待會我要和陳亦出去吃飯，我就不去了。**，自己去食堂吧！」文雪蕊嗲著一副作惡的嘴臉在教室里沒完沒了的吵著。哎呀，傻子都知道她說那麼大聲的目的，不過哩，我心裡的治癒能力其實很強的。

「你要去就去，說那麼大聲做什麼？還有啊，你最近好像胖了五公斤啊？」和本小姐斗？你還太嫩。多虧你的陳亦讓我明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

「你……」

「我秋傾雨不會為情所困。陳亦，對我沒有威懾力。記住，我秋傾雨，不會有愛一個人的心！因為早就死了……」

我知道，陳亦，就在外面，聽我訴說對他的不滿。

只是，就是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苦衷。

我對你，很失望。

吹來一股初春的氣息，芳香瀰漫。黃昏的街道，錯亂的人海。消失的地平線，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周圍三三兩兩都是過往情侶，而我的節奏不屬於這個世界。是我太快了，還是落伍了？錯過的擦肩，都成為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新換的手機，新換的手機號。都只是為了不再成為過去的我。因為，我真的不再是那個少年輕狂的我。我成熟了，長大了。戀愛帶給我的，我要謝謝，只是學會了面對人生要如何冷靜。不過謝謝，初戀帶給我的還是美好的回憶。只是休止符不盡人意。但是對於這首不失敗的交響曲我還是很滿意。

記得有一篇小說里說過，只有珍惜才會明白可貴。但是，即使珍惜，也會失去不是嗎？

不知不覺，已經望著夕陽好久，街道上的我顯得如此的寂寞。落寞的影子嘲笑我的孤獨。什麼時候，最忠實的你也如此了？

「喂！」

被嚇了一跳，看到了已經強忍歡笑的子澔。

「你想嚇死我？」

「沒有啊！只是你的樣子可愛的出奇。你怎麼在這裡？」

「去超市逛逛。反正這個周天也格外的無聊。」

「你該準備準備了。知不知道，再過幾天就是race？」

「很無聊，反正我去不去都是一個樣。」

「錯誤。你去了你就是冠軍，你不去就會提前結束。」

Race。是我們學校所有女生，除了幾個特別的，都特別盼望的。是評選校花的比賽。大家都費盡心思只為博得校草一笑。

司徒莫辰是我們學校的校草。是最近幾年一直連勝的。早中晚飯不用愁，自然有女學生做好雙手捧上。不過，他似乎長得太孤傲，我對他從來沒有好感。

不錯，日月星辰，最美的景觀都被辰所替代。

這個學校帥哥其實有很多。最有名的其實就是辰與……

這個在一旁娘娘腔的子澔了。

「你這麼噁心做什麼？」

「看你認真的神情啊！」

「你算了吧你！學生會的事情處理完了沒有？還在這裡浪費時間。」

「明天再去。還有莫辰擔著。」

老是把責任推卸到司徒莫辰身上，你就不信他造反？還有好歹他也是老大。

「那巍子澔同學，那你出來閑逛幹嘛？」

「陪你啊！這隻我的分內事。嘻嘻。」

「陪我？」我有些摸不著頭緒了。

「因為我喜歡你！」

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就要陪著？」我臉紅的低下了頭。誰說就一定要陪著？

「我知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過，日久生情也是不錯的。」

「你懂什麼叫逛街啊？」我問著這個出身名門的大少爺。不動就不要來湊熱鬧，待會走不動路還要我來把你背回去？

「我會陪你，走到最後！」

說的我好感動啊！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一半了。

不過，在吵吵鬧鬧中度過也是不錯滴！好歹，也有一個可以調侃的對象。「你就不怕你的人氣被莫辰搶走？」好歹這傢伙也是一個自戀狂，校草這個位置不是誰都可以。

「只要可以和你天天說話就可以了！日久生情。不為江山為美人。哈哈！」

撇過頭，不理這個自戀狂，管他在發什麼羊癲瘋，走人。

「小雨！」看見我的離開，他馬上跑了上來，我又不會馬上死掉抓那麼緊幹什麼？手腕微微吃疼，不過力度立刻緩了下來。

「我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可不可以，只對我露出你的笑容？」笑容？只為了笑容？

「因為，我只期待你最美的笑容屬於我。好不好？就憑我喜歡你。我或許不可以給你高樓大廈，不可以給你金錢的消費，但我可以給你到最後的心。」

「你如果可以給我快樂，我會考慮，但是，還要時間。因為，這個陰影太大。」是啊，太大，大到我無法自持。

「我可以等你。只是因為，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你。我相信這一見鍾情的溫柔。」

我微微一笑，感情來得太快，來不及準備。但是，我也感謝，因為，和他在一起，我也很快樂。只是一種想要忘記從前的喜悅。只是，一種忘卻的思想讓我明白，我似乎，忘記感情十分容易，也十分困難。

陳亦，我或許不會再想起你，除了你帶給我的傷害。

陽春三月，這個清晨，子澔就沒完沒了的給我打電話。真的是，不就是race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小姐我對這個真的不感興趣啦！

「你說你！還有八個小時二十八分五十六秒就要比賽了。還在睡覺？！」

「還有八個小時啊！現在是早上，您就讓我睡一會兒吧！」我實在是要懇求了，再被他如此折磨我可以不用活了。

「不行！快點穿好衣服！我在你的家樓下。」

我慌忙拉開窗帘，媽媽呀，你在幹什麼？

「喂！你再不下來，我就喊了！」

這個卑鄙的傢伙，居然用最無恥的一招，好吧！下來就下來！本小姐我不怕你！五分鐘后，我怒氣沖沖的衝到了一臉幸災樂禍的他面前。你這個傢伙，居然威脅我。我……

「很好，現在是早上六點半！今天學校不是放假嗎？可以可以！先去給你買一身衣服。怎麼可以讓我的小公主穿校服上去？先從氣勢上打倒他們！哈哈哈！」

「我不是你的！」我理直氣壯的回駁。我才沒那麼……「你拉著我的手幹什麼？」我問著。

「休得無禮！我好歹還是你的長輩！雖然只比你大四個月。」

黑白色的記憶在腦海里若隱若現，被突然拉回那個屬於他的秋天，那個相見的第二天。我還是忘不了，忘不了嗎？

回過了神，已經是在兩個小時以後了。

「喂喂！你這是幹什麼？」我突然回過飄蕩了很久的靈魂，氣急敗壞的找子澔小朋友說理了。

「看你那麼走神，我可是很生氣的！好啦！看這套，多漂亮？」

這是一條白色的掐腰裙，依舊是蕾絲與蝴蝶。但是，為什麼會如此心酸？因為以前的他，在我耳邊，輕輕說過，：「你這一身，我很喜歡。」，還是，將雪蕊反擊得無言以對？只是因為，我太在意了嗎。

為什麼，要去在意呢？

「不要，我不喜歡！」我把一架推了推。

「那就這一套好不好？」

「真的是冤家路窄！」雪蕊？

我錯愕回頭，看到文雪蕊一臉不滿的站在我的身後。旁邊，是陳亦。

心痛的感覺，為什麼還會襲來？甚是心痛，甚是悲傷。我會忘了你，只是要你給我時間。

「我們走！」我拉過子澔，十分親密的往回走。只是要告訴他，我很快樂，我的幸福不需要……你來施捨。

「小雨！」

我停住了匆匆的步伐。

「再見。」只為了一個最爛的借口，把我留了下來。只是，時光不會為某一個人刻意停留。

不會再見，所以不用說再見。因為，我們的人生只需要初相見。

「我會走進你的心，只是因為我喜歡你。」子澔在我一旁說著，心裡微微一怔。我只怕，最後受傷的，是你。因為你太優秀，我不捨得傷害。

「如果我說，我不會答應呢？」

「我說過，我會等，知道你答應的那一天為止。我喜歡你，誰都改變不了。」

「謝謝。」我放下纏著他的手，戲散了，觀眾也就散了。

所以，放出去的風箏再也沒有回來。浩瀚宇宙，也沒有太多孤獨的角落。日月星辰，道不完我對寂寞的憂傷。只有最美的影子，才會對我不離不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為了你最美的回憶，你還會不會記得那個我？

只是，這一切，就像海上的泡沫，隨著時間，就沒了，再也沒了。

如果最後是我離開，你會心痛嗎？

不情願在臉上塗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好將睫毛好好修飾一下。一頭直發就這樣隨意甩在腦後。身上是一件淺白色的衣服。何必去為一個男生改變？太傻了不是嗎？

還有半個多小時呢！我坐在後台，看著前面的女生一個一個有一個的淘汰，實在是無聊啊！

外面的晴空卻讓人心裡漾起一絲淡淡的憂傷。自己究竟又是怎麼了？

拍下了雨前的天空，將自己的內心好好封存，至少這個季節，不要想起。

我走上舞台，是閃光燈太刺眼了嗎？還是眼角太過氤氳？我想哭？是因為，第一眼的遇見，就是心底最封閉的角落嗎？

「大家好，我是高一（B）班的傾雨。很高興可以通過初選來到這個舞台。也謝謝在坐的各位對我的支持。將這首鋼琴曲先給大家對我的關懷。」我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命運從這裡轉動，我寧願時光倒轉。

將自己最柔弱的感情發泄在音符上。太多的辛酸與淚水讓我模糊了眼前的世界。至少這一刻不可以哭。因為，至少現在哭了，就是我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如果休止符註定你我，我寧願永遠繼續。

似乎忘我，似乎無助了。因為台上的我最孤獨。將自己的視線好好遮蓋，只期待自己可以真正釋懷。至少，我不可以再去想起那一段傷感的歲月。短短半年，我也謝謝最美的初戀。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因為會有結果。

最後，我對著台下鞠了一躬。掌聲才響起。沒有前面兩次的緊張，這次多的只是從容淡定。因為我學會了冷靜。

最後的結果，我是本次的冠軍，我知道。最後，在台上，由學生會會長頒獎。也就是我們的司徒莫辰來。

「我喜歡你！」他的話，讓我更是驚訝。司徒莫辰，你喜歡我？「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知道，現在有一個巍子澔煩你，有一大堆男生追你，但是，也請你，相信我的真心。」

「可我不喜歡你！」這句話，家常便飯。

不知是如何渾渾噩噩的走下了台，只看見巍子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謝謝上天沒有讓我答應莫辰。

回到座位，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間覺得，好陌生。當時的我，沒有認識他的我，是不是很活潑？現在的我，對人對事，都成熟了？

被他拋棄，還會對著蘇沫哭泣個好幾天。現在，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窗外，下起了雨，只為了祭奠那顆死去的心。

遺失的一半，不屬於失魂落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