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溫順的大獸子

第十七章 溫順的大獸子

齊麟正難以控制自己之際,突地一道衝天的煞氣,從輔國公府中驟然迸發。

齊麟一把將姜小遙拽至身後,整個獸繃緊,盯著輔國公府內。

午馬飛奔而至,見麒麟在,~大~大~地鬆了口氣。

齊麟沖午馬使了個眼色,午馬點頭,率先進了去。

「是……怎麼了嗎?」姜小遙感受到非同尋常的氣氛問道。

「沒什麼。」齊麟看了眼拽著他衣袖的小手手,白皙柔嫩,收斂了幾分金戈之氣,只格外嚴肅道:「許夫人這樣殺氣重重地衝進輔國公府,驚動了皇上,這事兒定然不能善了,我隨同午馬進去處置,你且先回刑部等我。」

齊麟知曉姜小遙的執拗脾氣,怕他不同意,又補充說道:「去查許府的影子人,咱們總不能明目張胆地去,總該預備些夜行衣之類的,你同大人報備一聲,待我回去,再同你一道去許府。」

姜小遙有心想跟著齊麟一道進去,~粉~嫩~唇~瓣~剛剛張了張,就聽齊麟說道:「許府的影子人每每都要晚膳時分出現,若你同我一道進輔國公府,再回刑部報備,準備東西,肯定就來不及了。」

前路後路被齊麟堵得死死的。

姜小遙的想法沒說出來,就胎死腹中。

姜小遙想了想,覺得齊麟說得有理,乖乖地點了點頭:「那……你好好同許夫人解釋下,跟她說明白,那是謠言,跟輔國公府的小公爺沒關係,許夫人該是個明理的人,解釋清楚就好了。」

齊麟眉目微沉,這會兒輔國公府里呈現出來的煞氣,將整個輔國公府滅門,也是夠的了,怕不是簡單解釋那麼容易了。

但姜小遙對許夫人有著別樣的關心,齊麟不想姜小遙在這裡久待,怕傷著她,便道:「你且放心便是,我好好同許夫人說。」

姜小遙看著齊麟眉目溫朗誠懇,一下子就信了:「那你小心些,我備好東西,在刑部等著你。」

齊麟恨不能親自送了姜小遙回刑部,又怕午馬一個人壓不住,不得已地沖姜小遙擺擺手,眼瞅著她轉過巷子口,瞧不見了,才轉身進了輔國公府。

煞氣有增無減,證明午馬進去,毫無用處。

齊麟才跨過前院,就聽到裡面一尖刻的聲音叫喊著:「活該你兒子死,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夫婦倆在戰場上殺孽太多,剋死了你兒子?」

齊麟輕哼一聲,總算明白了這煞氣因何而來。

看來這輔國公府也是不夠積德,得了報應也未可知。

齊麟停在原地未動,人間因果,他不願意摻合太多。

若不是為著小貅,凡間就是翻出大天去,他也不願意理會。

可他不願意理會,總有那著急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一個身著青布袍子的儒雅男子一路疾行而來:「王法何在?」

齊麟往後退了兩步,給那男子讓出路來。

看來不用他出面了。

齊麟扭身往回走,他快著些,還能趕著和小貅一起回刑部。

哪知道他才走了幾步,迎面正遇上他心心念念的小貅以及被她攙扶著的玄龜。

姜小遙見到他,瞬間笑盈盈地,仰著小臉道:「我才轉過彎去,就瞧見大人,已經同他報備過了。」

齊麟:「既是大人來此,倒也不必你我,不如我同你一道回刑部,準備夜行衣等物。」

「夜行衣更是容易,我問過大人了,大人說,庫房裡不知道多少套。」姜小遙軟糯糯道:「咱們先跟著大人去瞧瞧許夫人吧。」

齊麟:「……」

齊麟將死亡凝視送給了玄龜。

玄龜氣得瞪圓了綠豆眼,用心語叫囂著:你當我想來?那衝天的煞氣,滿京城的邪祟都往這邊撲,我這不是怕京城的天都塌了嗎?

玄龜叫囂完,自知把姜小遙帶回此處不對,一本正經,慈愛滿滿地說道:「小姜啊,一會兒你就跟在齊麟身邊,絕不能超過一步遠,讓他保護你,啊!」

玄龜說著,將胳膊從姜小遙的手臂里抽出來,把姜小遙往齊麟身邊一推,一副~操~心扒拉的老父親形象,還特意將姜小遙的手挽到齊麟的胳膊上,確認兩人胳膊挨著胳膊,這才鬆手。

果然,炸了窩的齊麟瞬間就成了溫順的大獸子。

從未與男子這般親近的姜小遙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耳朵咻地紅了。

就……還挺……美滋滋的。

她跟齊公子這樣,就好像小嬌妻倚著新婚夫君一樣樣的。

好甜呀!

齊麟看著姜小遙頭上排排站的七朵祥雲,矜持地沖玄龜點了點頭,用心語同他說道:做的不錯。

玄龜一把辛酸淚,跟在這位大佬身邊,真是~操~碎了他的小龜心。

玄龜揣著自己重新回歸的小龜心,貼著游廊欄杆往裡頭去了。

眼不見為凈。

公的瑞獸和公的凡人。

誒。

玄龜圖清凈才往輔國公府裡頭去,一進去……

呦呵!

方才那位儒雅的書生,振振有詞:「根據我大肅刑律,凡殺人造意者,斬,從而加功者,絞,不加功者,仗一百,流三千里。」

「我未殺人。」一女子低啞出聲。

姜小遙探頭看過去,只見許夫人一身紅色戎裝,銀色鎧甲,手持紅纓槍,殺氣十足地盯著台階上的婦人,看也不看她們這邊。

儒雅書生觀察了下四周,自言自語道:「的確未見死者。」

他說著,把手裡的小本本翻了兩頁,義正言辭:「大肅刑律:凡相打為毆。以手足毆人,不成傷者笞二十,成傷及以他物毆人,不成傷者笞三十,成傷者笞四十,青赤腫為傷……」

沒等那書生說完,玄龜先牙磣得不行,打斷道:「沒成傷,笞二十就夠了。」

姜小遙聞言,心急地拽緊了齊麟的胳膊。

齊麟看了眼那隻白皙柔嫩的小手手,輕咳了一聲道:「我方才在外頭,聽著有人辱罵許夫人,說許夫人和許大都督在戰場上殺孽太多,所以許公子的死是活該,按刑律,辱罵他人者,是不是也有刑罰?許大都督和許夫人為我大肅征戰,說這樣話的人,其心可誅。」

那書生又啪啦啪啦地翻了翻小本本,照本宣科:「沒錯,凡罵人者笞一十,互相罵者各笞一十……」

玄龜磨著后槽牙,扁著嘴笑著問:「首輔大人,您貴人事忙,要不這事兒還是交給刑部來辦,您說,可好?」

玄龜面上笑眯眯,心裡直跟齊首輔罵街:你個老狐狸精,你又不是獬豸,在這兒啰里吧嗦地念刑罰,我用得著你念?趕緊給老子滾蛋!

齊首輔認認真真地整理自己的小本本,整整齊齊地塞進袖籠里,端正規矩道:「許夫人的夫君是為國征戰而亡的許大都督,老輔國公是跟~太~祖皇帝立下汗馬功勞,開創我大肅的肱骨之臣。許夫人硬闖輔國公府,這於情於理,都是關乎國本的大事,此案本官要認真查問。」

「嘿!」玄龜的暴脾氣一下就炸了:「齊首輔您早幹嘛去了?許公子死的時候,您怎麼不說,他爹是為國征戰而亡的許大都督啊?」

齊首輔被玄龜吐沫星子噴到臉上仍舊面不改色,動作不緊不慢,充分展現了當朝首輔的沉穩淡定。

隨後,他伸手去掏小本本:「依照刑律,許公子先開始是失蹤……」

玄龜「啪嘰」打到齊首輔的手背上,他最煩人念經,怎麼能讓他拿出那小本子來:「既然一開始是刑部接手了這案子,就沒有隨便更換主理的道理,再說了,就算將案子移交,那也是移交到大理寺去,怎麼也送不到首輔您跟前,您說是不是?」

「誒?」齊首輔認真地想了想,慎重點頭:「頗為有理,但是……」

「但什麼但是?沒有但是。您放心,我回頭就把這案子卷吧卷吧扔到大理寺去,您貴人事忙,您先請……」玄龜臉上笑眯眯地給齊首輔下了逐客令。

姜小遙在旁都看呆了,揪了揪齊麟的袖子。

齊麟關注點一直在姜小遙身上,順著她的力道,身子歪斜了些。

姜小遙踮著腳尖,以手掩耳,沖著齊麟的耳朵,小小聲問了句:「剛剛那個……是你爹呀?」

齊麟沉默不語。

誒?怎麼不說話呢?

姜小遙納悶地看向齊麟。

她此刻正正對著齊麟的耳朵,眼睜睜地看著齊麟的耳朵抖了抖。

抖……

了抖……

齊麟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姜小遙沖著他的耳朵眼兒說話,他只覺得有暖暖的氣息鑽了進去,彷彿有隻小飛蟲,直接飛了進去一樣,讓他從耳朵眼到腳底板都麻酥酥了下……

然後,他的耳朵就不受控制了。

獸類本能。

真不能怪他。

下一刻。

姜小遙猛地一側身,站在齊麟正對面。

兩隻手「啪嘰」一下,捂在了齊麟的耳朵上。

一手一隻。

捂得嚴嚴實實的。

齊麟:「……」

姜小遙迅速地往周圍掃了一眼,見周圍人的關注點都在許夫人與那個輔國公婦人身上,這才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她踮了踮腳尖。

離得齊麟更近了些。

近到齊麟甚至能看到姜小遙~唇~瓣里軟軟的小舌頭。

只聽她甜甜軟軟地小小聲說道:「你別怕,我幫你捂著,不會有人看見,把你當做是小妖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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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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