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吳家祖宗

說話間，倆人就到了吳家。

看著很是富麗堂皇的吳宅，莫汀音感慨道：「他還真當得起家財萬貫這句話。」

衛昭看著莫汀音一副沒見過大世面的樣子，第一次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疑問，若莫汀音真是做那種事情的女人，現在怎麼顯得如此見識短淺？那些女人不知道認識多少達官貴人，也不知道曾經進過多少達官貴人的府邸，怎麼會連鎮上一處豪宅都沒見過。

吳宅的院牆十分高，莫汀音仰頭看了半晌，道：「你踩著我爬進去吧！我上不去！」

「閉上眼睛！」衛昭冷冷地說道。

莫汀音的眼睛還沒閉上，就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進了吳宅的後花園。

「你不知道我的血壓低啊！」莫汀音壓低聲音埋怨道，「一會兒我暈倒了怎麼辦？」

衛昭將到嘴邊的關心壓了下去，只簡短的道：「不會暈倒。咱們到處看看。」

吳家的後院極其大，雖然是大白天的，卻沒什麼人煙，莫汀音緊緊跟在衛昭的身後，總覺得身後涼颼颼的。

「咱們去哪兒？」莫汀音實在忍受不了現在瘮人的安靜，輕輕拽住了衛昭的衣服。

她以為自己的動作很輕，衛昭並沒有發現。

衣角被人拽住了，衛昭怔了怔，卻沒有撥開莫汀音的手，他低聲道：「咱們去看看吳孝奎在哪裡。」

看看自己的一身黑衣，莫汀音有些疑惑的道：「咱們兩個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做什麼？」

「因為有可能咱們要在這裡待到黑夜。」衛昭道。

他越來越覺得莫汀音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有時候看法十分通透，做事很果斷，有時候卻膽小如鼠，還蠢笨如牛。

若是莫汀音知道衛昭是這麼想她的，保准什麼都不怕，就衝上去打架了。

「你知道吳孝奎在哪裡住么？」莫汀音低聲問道。

衛昭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正巧有兩個侍女端著托盤經過，莫汀音眼前一亮，道：「咱們跟著他們。」

衛昭將剛剛張開的嘴閉上了，他本來也要這麼說的。

那兩個侍女並沒有感到有人跟著她們，倆人大聲聊著天。

「今天老祖宗挺奇怪的，怎麼沒有請那些泥猴子吃糖？」其中一個微胖的侍女一臉不屑的說道，「老祖宗可真是閑的，跟那些窮人家的孩子打交道做什麼？」

「老祖宗就是心善，」瘦些侍女教訓胖侍女道，「再說了，都是一個鎮子上住著，哪裡那麼多嫌棄，你可不要在老祖宗面前說。」

微胖的侍女卻不以為然的道：「何止我這樣說啊，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聽她們這麼說，莫汀音跟衛昭基本上確認了，這兩個侍女真是侍奉吳孝奎的。

跟著倆人到了地方，兩女只進去一會兒，放下東西就出來了。

待倆人走遠，莫汀音跟衛昭連忙走到了窗前。

衛昭很是熟練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戳破了眼前的窗戶紙。

莫汀音：「……」這正義的捕快怎麼跟她想得不一樣呢？她學著衛昭的樣子，也伸出手指捅開了眼前的窗戶紙。

跟外面的富麗堂皇相比，吳孝奎的房間里卻空蕩蕩的，寬敞的屋子裡，除了一張大床，就是一張大桌子和靠牆擺放的大柜子，這大柜子不是木頭做的，而是用鐵鑄成的，看起來堅不可摧。

柜子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上面的鐵被磨得油光鋥亮的。柜子上還有一把大銅鎖，那銅鎖足有一個小西瓜那麼大，著實大得誇張。

莫汀音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樣的擺設看著挺彆扭的，尤其是那個柜子。

吳孝奎正坐在炕上，吃著侍女送來的東西。

這個吳孝奎雖然一百多歲鬚髮俱白了，可臉色卻十分紅潤，臉上也沒有多少褶子。

他穿了一身很是飄逸的白衣，倒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可不知道為什麼，莫汀音看著這樣的老人，就是感覺十分詭異。

或許是因為他臉上的褶子跟實際年齡太不符了，也或許是一個普通老人非要打扮的仙風道骨的，看著挺不順眼。

吳孝奎的眼前擺了很多吃食，都做的十分精緻。

尤其是一盤紅燒肉，看得莫汀音直吞口水。

可吳孝奎卻是沒什麼胃口，他厭惡的盯著這些食物看了半天，就下地去打開了柜子，然後端起炕上的食物就往柜子旁走去。

莫汀音緊緊盯著他看，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可他們明明什麼聲音都沒發出，卻被吳孝奎發覺了，他聲如洪鐘的大聲問道：「誰在外面？」

衛昭一聽，連忙摟住莫汀音的腰，一提氣就上了房頂個。

幾個起落間就出了吳宅。

莫汀音又被晃得很暈，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臉贊同的說道：「對，就是這樣，咱們不要打草驚蛇。」

一看她又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衛昭悻悻的閉上了嘴。

活了二十多年，衛昭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人，這也太跟自己心意相通了。

「衛大人，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莫汀音喘勻了氣，問衛昭。

看著莫汀音瞪得圓圓的大眼睛，衛昭趕緊搖搖頭，將腦海里「心意相通」那個詞甩了出去，道：「咱們找個不被人察覺的地方等著，那個吳孝奎有古怪。」

莫汀音連連點頭，滿是贊同地說道：「衛大人真乃神人也！咱們走！」

衛昭本來想要找個草叢之類的地方蹲著，莫汀音卻認為應該找個人多的地方貓著更易隱藏。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衛昭聽著莫汀音肚子里連綿不絕的腸鳴聲，再看看她單薄的身體，領著莫汀音進了路邊的一家麵館。

他們坐在窗邊，正好能看到吳宅的大門口。

要了兩大碗加肉的麵條，莫汀音一邊大口吃面，一邊將自己剛剛看到的疑點說給衛昭聽。

聽了莫汀音的話，衛昭對她更加刮目相看了。

「對，那柜子看起來很是古怪，他不吃東西，卻打開柜子，我實在想不出，他接下來要做什麼。」衛昭吃面的樣子倒是斯文不少，看莫汀音碗里已經沒有肉了，他將自己碗里的肉夾到了莫汀音的碗里。

「他是要倒進去。」莫汀音也禮尚往來，將自己碗里的面夾進了衛昭的碗里，「他要將那些吃的東西倒進柜子里，他的柜子里，准養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