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拾壹)

雙月(拾壹)

白婉一連昏迷了半月之久,在這半月的時間,外界已經發生了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情。朝野變革,天子平叛,這些被後世記載於史書之上的事,誰都沒有想到源頭竟會是由一個此時昏迷在床躺上的女子所致。

當她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是熟悉的男人背影,再給自己熬著什麼東西。

「李……李鈺安?」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到李鈺安的背影后扶著頭艱難地從床榻上爬起。

「你終於醒了啊!」李鈺安正專心地給白婉熬著葯,突然聽見背後那個昏迷了半月的聲音響起。轉過頭一看,白婉正半坐在床上看著自己。他是又驚又喜啊,也顧不得葯還熬著,急忙跑到白婉的床榻邊,握住了她的手。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白婉看著李鈺安,疑惑地問道。

「當時你被鄭松一劍刺中,我就乘機撂倒了鄭松。大夫說了,這一劍雖是貫穿傷,但所幸並未傷及心脾。但是你這一直昏迷,我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李鈺安看著白婉的眼睛,語氣中有些激動,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我昏迷多久了?白婉聽後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

「算上今日,已經有半月了。」李鈺安答道。

「什麼!」白婉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已經半個月了!那鄭松和賬本……」

「放心。」李鈺安微笑著,拍了拍白婉的肩膀,安撫著她的情緒。「鄭松被我打昏后,不一會兒小穆就帶著人過來了,抓了鄭松。我將那頁賬本交到了三法司,三法司一番徹查,朝中那些貪贓受賄的官員全被關進了大牢。那個京平王孫裘逃到了邊疆造反,也被天子親率兵馬鎮壓了。「李鈺安不緊不慢地一一說道。

「小穆他怎麼會來?」白婉不解道。

「因為……」

「因為我聰明絕頂,機智過人呀。」推門進來的小穆打斷了李鈺安的話語。

「嘿嘿嘿,頭兒,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半個月,咱們六扇門發生了多少事。」小穆一臉笑容地湊到了白婉的身旁,擠在了李鈺安的身邊坐下。

「發生了什麼,快說!」白婉身子尚還虛弱,但依舊做出了一個抬手要打的動作。不知小穆平日里挨了多少白婉的毒打。

「誒誒誒,我說我說。」小穆下意識地抱頭,氣勢瞬間就慫了下來。「頭兒,你現在可得管我叫聲穆捕頭了。」小穆邊說著,邊得意地笑了起來。

「穆捕頭?你升捕頭了?」白婉聽後有些驚訝。

「我不過是做了你東南總捕頭的位置,你呀,現在可是咱們六扇門的總捕頭了。而且是最年輕的總捕頭。」說到這兒,小穆的笑容更加濃郁。雖說白婉平日里總會欺負他,但他還是由衷地替白婉感到高興。

「我是六扇門的總捕頭?那羅堅呢?」白婉是越聽越不明白。

「他呀,被三法司查出貪贓受賄,以權謀私,濫用刑法總之就是很多的破事,現在關在大牢里呢。」小穆答道。說罷還不忘看了眼一旁的李鈺安,「小子,你能追到咱們頭兒,可是你的福氣嘞。以後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們這幫弟兄可饒不了你。」他捏出了個拳頭在李鈺安的面前晃了晃。

「瞎說什麼呢你!」白婉聽話蒼白的臉浮現出一絲紅潤,抓起枕頭就朝著小穆丟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小穆的腦袋上。

「錯了錯了,頭兒,我還有事,你們倆兒先聊著哈。」小穆邊笑著便向屋外退去,「小子,我們頭兒現在身子還虛著,可別做什麼事啊。」臨走前,還丟下了一句讓白婉瞬間臉紅的話。

「你……」正當白婉準備再找些什麼東西丟過去時,小穆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二人都低著頭,互不看著對方,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咳咳,那個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去醫館給你抓幾副葯。」李鈺安也明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於是也欲先行離開,讓白婉好好休息。

「我想吃桂花糕了。」正當他準備起身時,白婉輕聲說道。雖然低著頭,但依舊可以看出她那張通紅的小臉。

「行,等你好些了,去我家我做給你吃。」李鈺安點了點頭,答道。

「去我家不行嗎?」白婉用力地抓住被子,顯然是極為緊張地說出這句話。

李鈺安聽后先是一愣,隨後壞笑了起來。

「那就去你家吧。」

…………

在李鈺安與白婉的定親宴,幾乎六扇門的所有人全部都到場了,這也是李鈺安第一次見到了白婉的父親,一個面容滄桑的男人。

白婉的父親和李鈺安說了一句話。

「多陪陪她,不要像我一樣,等失去了才發現後悔莫及。」

李鈺安拍著胸脯保證。

在宴會進行到一半時,白婉的父親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對於這個女兒,他一直以來都有一份說不出來的愧疚,如今她既已有了歸宿,那他這個做父親的,想必也是高興的。

那一晚,李鈺安和小穆喝的爛醉。

「鈺安兄弟,你能降服我們頭兒,那就是你的本事,要知道我們頭兒……」還沒等小穆說完,白婉一拳已經打在了他的肚腩之上。

小穆吃痛,也清醒了幾分。沒了酒勁,有些話也不敢說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祝福著他們,此刻的李鈺安,想必是這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是啊,如果故事能一直這麼美好下去就好了。

…………

白婉收到了一份匿名的書信,上面並沒有寫太過的話語,寥寥幾句揭開了李鈺安曾經的種種過往。

當她把書信摔在李鈺安的面前時,李鈺安傻眼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婉哭了,這是李鈺安第一次見到她哭。

曾經李鈺安見過很多女人哭過,但從未有過心痛,這一次,他的心想裂開一般無比的疼痛。

白婉將李鈺安送給她的玉珏重重地摔在地上,玉珏碎成了兩半,然後破門而出。

地上還留著白婉未乾的淚痕。

當李鈺安順著白婉的足跡追到懸崖邊時,已不見白婉的蹤影,只在懸崖邊尋到了白婉的鞋。

懸崖萬丈,深不見底,白婉跳下必死無疑。

他跪在懸崖邊崩潰痛哭,情緒失控。

他捧著白婉的鞋子,面對著萬丈深淵,一躍而下……

…………

懸崖邊的不遠處,白婉與一名全身裹著黑袍的***在一起,親眼見著李鈺安跳入這萬丈深淵。

「三年前你幫我的,我現在還給你,我們兩清。」

黑袍人聽后無動於衷,過了很久方才開口。

「你愛過他嗎?」

「愛過,僅此而已……」

…………

「我說你,要是那個男人當初沒有求你救她,那他還會死嗎?」

茶館內,妖嬈的婦人坐在黑袍人的對面,端起一杯熱茶正細細品著。

「他們當中,只能活下一個人。我說過,救了誰,另一個都會死。」黑袍人冷冷地說道。

「喲,沒想到你還這麼無情呢。」婦人看著黑袍人,邪魅地笑道。

「情這種東西,既能救人,也能殺人。」

「那我們之間的賭約?」婦人再度問道。

「你覺得你贏了,但我永遠不會輸。」說罷,黑袍人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在還未出門時,身形隨著聲音消散,只留下婦人一人端著茶杯坐在屋內。

「呵呵。」婦人一點也不吃驚,反而輕笑了起來。

「是啊,你又怎麼會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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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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