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班等我
黃自永此時已經心花怒放，顧不上許多，第一時間在抽獎版面選擇了100這個級別。
【叮！最低抽獎級別歌曲類，流行，古典，民謠，請選擇】
想都不帶想，選擇了流行。
【叮！如要註明流行元素，請加10怒氣值】
面板上顯示只有2怒氣值，根本不用考慮，直接默念抽獎。
抽獎上面的框框唰唰地轉動，看不清楚字樣，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又好像剎那。
【叮！恭喜獲得流行歌曲《往後餘生》】
黃自永聽到這個聲音，定睛一看，虛擬版面上的抽獎界面消失，而在旁邊多了一個「我的」。
默念點進去，只有一個歌曲類，再點開，《往後餘生》孤零零地在列表裡。
默念播放。
優美的旋律在腦海里響起。
「你說話啊！」
就在這時，咆哮聲把他拉回現實。
黃自永只感覺有一雙利刃直射而來，看著任汐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他弱弱地問。
「你會唱歌嗎？」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音樂夢，但黃自永沒有。
應該說不敢有。
對一個五音不全，唱歌要命的人來說，去KTV都是一種折磨，音樂夢？
那是做夢都不敢做的夢。
所以…這個金大腿好像對他沒啥用。
準確來說，抽獎得到的歌曲，對他一點用都沒有。
失望——就像決堤的壩，一發不可收拾。
只是看著任汐哭得像個花貓的狼狽樣，他沮喪還來不及泛濫，良心已經隱隱作痛。
他決定給她一點補償。
至於這個《往後餘生》怎麼樣，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了。
但想來也不會太差吧，畢竟是金大腿給出的東西。
「什麼？」
任汐愣了一下，繼而爆發了小宇宙，怒吼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今天，你必須給我道歉。」
「我問你會唱歌嗎？」
「會啊！」
任汐不加思索回道。
末了，她又幡然醒悟，她是興師問罪的，不是跟這個混球閑聊扯淡的。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有夢想，我想紅，我痴心妄想怎麼了？關你屁事。」
嗯！這才是她該有的姿態。
她要把丟掉的尊嚴找回來，她要讓這個男人跟她一樣難堪。
「我以前寫了一首歌，現在送給你，聊表一點歉意。」黃自永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點笑容。
任汐又愣了一下。
這時候她才發現，兩人牛頭對不上馬嘴，情緒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過…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她一抹殘留在臉頰上的淚花，拚命壓下心中蠢蠢欲跳的怒火，伸手道，「好啊！曲譜呢？」
她這些年專攻舞台劇，但作為話劇演員，她的聲線聲喉都是沒有問題的。
唱歌曾經也被她當作可發展的副業，她專門報考學音樂，在錄音棚里也錄過好幾首歌，只是沒有飄起水花，讓她把歌手的選項給掐滅了。
但是，她對唱歌絕對足夠專業。
像她這樣專業人士，都沒有拿得出手的歌曲，何況這種半吊子呢？
只要這個男人拿出那所謂的歌譜，她能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把它的缺點找出來，然後貶得一無是處。
「這個…譜子沒帶，不過我可以哼給你聽。」
黃自永見任汐接受，很開心，「告訴你喲，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我可有個稱號叫『小力宏』，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可以，你哼我聽聽。」任汐已經徹底從泥沼里走出來了，心底只剩下冷笑。
黃自永再次在虛擬面板中播放《往後餘生》，然後聽著旋律，靜靜地等待。
五秒后。
「你倒是快哼啊！」
任汐心底冷笑更甚，想忽悠她，門兒都沒有。
「嘿…你不知道有前奏的嗎？」
任汐張了張嘴，發現居然無從反駁。
「在沒風的地方找太陽
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陽
人事紛紛
你總太天真
往後餘生
我只要你」
黃自永一邊手掌打拍，一邊用五音不全的聲音摧殘著任汐的耳朵。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打斷時，男人鬼哭狼嚎地吼起來。
「往後餘生
風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貧也是你
榮華是你
心底溫柔是你
目光所致
也是你」
末了，黃自永興緻勃勃地問，「怎麼樣？怎麼樣？」
在腦海里聽一遍下來，他感覺還可以，至少旋律分明，琅琅上口。
非專業人士來說，很驚艷的感覺。
「………」
任汐張了張嘴，早已編排好的惡言相向，被她生生給吞回肚子里。
雖然男人唱得啥也不是，輸出全靠吼，甚至可以說污染她的耳朵，但這個旋律，還有歌詞，好像還可以喲。
當然，作為一個經過專業培訓的專業歌手，暫不談意境，放下成見，僅拿這首歌來論，她當然有理由相信。
這首歌。
必火。
「唱得像坨狗屎一樣。」但她不想就此屈服。
實事求是，男人唱得真像坨屎，這一點她沒有撒謊。
「呃！」
得不到認可，黃自永微微有些失落，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金大腿拿出來的東西，真的有那麼差嗎？
反正他個人覺得還可以，「你不要算了。」
「你幹嘛？說話不算話？你說送我的，想反悔啊？」
三斤鴨子兩斤嘴，奈何是個豆腐嘴。
嘴硬的最高境界，是嘴上唱衰東西照要，哪怕它是坨「屎」。
「那你不許生氣了。」黃自永眉開眼笑。
不是因為這筆恩怨一筆勾銷，而是金大腿的東西有價值。
萬一…火了呢？
「汐汐，原來你在這啊！」
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探頭探腦地過來。
她叫曾靜，是經紀部門主管。
走近后，她驚道，「咦！汐汐你怎麼了？」
然後目光灼灼地看向黃自永，那眼神格外犀利。
「噢！沒什麼，我在試著醞釀情緒，隨時隨地地發揮不是演員基本要素么。」任汐再次抹了抹臉頰，笑著說道。
這抹笑容，她發自肺腑。
因為，她看到了紅的希望了。
「呃…」
曾靜將信將疑地收回目光，「有些事需要跟你談一談。」
「行，走吧！」
任汐點點頭，經過黃自永身邊時，她壓低聲音道，「下班等我。」
曾靜耳朵很尖，霍地回頭，目光在兩人身邊來回掃視，眼神滲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