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宗主

過了沒多久，賈大夫便到達了自己府邸的大門前，此刻天也黑了下來，到了宵禁的時刻。

由於酒宴上喝了不少酒，再加上被風吹了一路，此刻賈大夫也是有些眼神迷離，感覺自己整個頭都是昏昏的。

見自家大門緊閉，門口的守衛也不在，嘴裡嘀咕道：

「這群該死的下人，本老爺回府，怎麼也沒個人來迎接，看本郎中令怎麼治理你們！」

賈大夫一邊嘀咕著，一邊下馬。

雖然此刻他已是微醺，但還是不太影響他的動作。

下馬後，將韁繩遞給身邊的僕從，走到門前，扣起自家的大門來。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沒多久，門內傳來問話聲。

聽見門內的聲音，賈大夫壓住心中的怒氣，沉聲道：

「開門，本老爺回來了！」

「啊！小的該死，這就給老爺開門！」

話音剛落就聽見裡面傳來挪開門閂的聲音，隨後，便打開了大門。

賈大夫見狀，邁步進門，嘴裡喝道：

「外面的守衛呢？你們嗚嗚！」

賈大夫腳才邁進門檻一半，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黑頭套罩住，還沒喊出聲來，就感到脖子處一陣劇痛，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擊暈賈大夫的正是給他開門之人，不過此人用黑布蒙著臉，身著黑衣，右手反握著充滿血污的寶劍。身後門內也是一片狼藉，不少賈府下人的屍體散落在四處。

就在黑衣人把賈大夫擊暈的時候，黑衣人在屋外的同夥早已把賈大夫帶著的隨從解決掉，並抹除了痕迹。一點都沒有驚動到周圍的居民。

黑衣人扶著昏迷的賈大夫看向門外的同伴，只見外面那群人走出兩人，上前對著黑衣人點了點頭，便接過賈大夫，兩人挾著賈大夫回到人群中，一群人帶著昏迷的賈大夫和僕從的屍體悄然的消失在黑暗中。

黑衣人見狀，出門將賈大夫所騎的馬匹牽回屋內，再度關上了大門。

一陣風吹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昏迷中的賈大夫慢慢恢復了意識，猛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暗禮並坐在地上，動了動，發現雙手被反綁在一根柱子上。抬頭看看周圍，彷彿是在一個寬大的屋子裡。賈大夫不敢言語，只是暗地裡掙紮起來，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

還沒等他掙扎幾下，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入賈大夫的耳中：

「才沒跟賈大夫分開多久，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呵呵！」

聽見這個聲音后，賈大夫猛地抬頭，這聲音不久之前還聽過，這才過了多久，怎麼會忘掉。

「趙總管，為何把在下帶到此處，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賈大夫朗聲說道，眼睛也不住向四周觀望，可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他什麼都看不到。

賈大夫說完良久，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心裡也不禁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安危。

還沒等賈大夫多想，他四周亮起明亮的火光，突如其來的光明，讓賈大夫閉上了雙眼，等眼部適應后，才睜開雙眼，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發現自己此刻竟然在一座大殿之中，而自己被綁在大殿中央，身旁兩排篝火向前延伸，直到正前方平台之下，每個篝火旁邊皆站著一個身穿灰色斗篷的人，平台之上放置著三把座椅，可只有左側的一張座椅上坐著人，另外兩個卻是空空如也，由於平台之上沒有篝火，光線昏暗，賈大夫也看不出上面坐的是誰，座椅之後那塊巨大的浮雕，賈大夫也無法看清浮雕的樣子，只是從輪廓可以大概看出是一條騰雲駕霧的升龍。

要知道在當下，唯有天子才能用龍來裝飾，來代表自身至高無上的權利與身份，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敢用這個圖案，可皇宮裡根本不存在一個平台之上有三把椅子的宮殿，再加上四周陌生的場景，賈大夫斷定自己並不在皇宮之中，可整個皇都，除了皇宮有宮殿，其他地方都不存在如此規模的大殿。可感受到嘴裡的酒氣，賈大夫也判斷出自己昏迷的時間不長，可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讓賈大夫無法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

賈大夫此刻也是心驚不已，他微微低頭看著台上之人，不再言語，只是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順著臉龐滑落下去，滴落在自己的衣襟之上。

整個宮殿里除了高火燃燒的噼啪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哎！」

平台上高坐的人率先開了口，他先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著台下的眾人，問道：

「可曾檢驗過？」

台下站出一人，對台上之人躬身行了一禮，道：

「稟尊上，屬下已取賈術之血檢驗，但並無異象發生！」

賈大夫，不，賈術此刻渾身顫抖起來，他可是真的怕了，說話這兩人他都認識，不說台上之人，就是這台下的這位，正是之前買好與他的趙超，台上這位更是了不得，乃是當今大秦神宗的宗主，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百官之首的文武兩位丞相，見了他也要行禮。

宗主不光地位崇高，他自己也是身懷絕技，掌握著大秦建國以來神宗的不傳之秘，同時也是天下萬民的精神領袖，可天下除了天子據說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出現在眾人面前都是臉帶青銅面具的形象，從說話聲也沒法辨別宗主的年齡，就是因為宗主的神秘，市井裡甚至還傳出過宗主就是千年前幫助始皇陛下奪得江山的那位祖師，只不過天子下旨禁止談論此類話題，違者殺無赦，這才令這個傳言銷聲匿跡，但有心之人卻都將此事記在心裡。當然賈術對此也是知之甚詳，不過對這市井謠言卻並不相信。

賈術可以很負責的說，如果得最了皇帝，那還有些希望活下去，但得罪了這位宗主，那可是十死無生的事了。所以看到趙超此時這麼謙卑，賈術倒是見怪不怪了，只不過趙超自稱屬下還是令賈術驚訝不已。

宗主聽到趙超的話，面具下的眉毛一挑，想了想，又開口道：

「賈術！」

見到宗主開口，賈術連忙應聲。

「小人在！」

「你可是賈誼之後？」

「小人正是賈誼嫡系後人，有族譜為證！」

賈術不明白為什麼宗主問起他的祖上，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據實回答。

「趙超！」

「屬下在！」見宗主開口，趙超立刻應道。

「賈術所言屬實？」

「回尊上，屬下親自查看過，賈術所言確實屬實，只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族譜上顯示，唯有賈誼只有一子，其他皆是兒孫滿堂。」

「呵呵！好一個賈誼後人，好一個李代桃僵！哈哈哈！」

宗主說著笑了起來，只不過笑聲沒有一點兒生氣。

大殿之中除了宗主的笑聲，其餘人皆是沉默不語，就連賈術也不敢多言，他現在只希望宗主能饒他一命，對此他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

宗主笑罷，向著賈術走了過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賈術的心不由自主的吊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出，頭也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宗主。

宗主走到賈術身前，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賈術，看了半晌，問道：

「你可知道你祖上賈誼之事？」

聽到宗主的問話，賈術心中大喜，只要自己還有利用價值，那麼自己這條命就能暫時保住，如果讓宗主滿意了，那更是性命無憂了，再者要是藉此攀上宗主這株參天大樹，那好處多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而現在的關鍵就是接下來自己的回答，賈術暗自想了想，抬頭看著宗主，見宗主還是帶著他那標誌行的青銅面具，稍微一措詞，恭敬的回答道：

「稟宗主，小的知道。」

「哦？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全部！」

說完，轉身走到平台之上，坐回自己的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