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子牙六韜

這一次，白衣人不敢託大，英朗的眉宇間，多了幾分凝肅。

金柳劍舞動如畫，彷彿只是自做自的一個月下舞劍，初看時，也甚為平常。突然，輕嘯拔起，彷彿一個煙花升起，聚成一個燦星，光芒初時，稍亮，隨著劍意的圓滿，光芒或金色，或銀色，竟是令人神往，天地間突然金氣瀰漫，一陣風來，幾株矮樹，被斬斷了樹榦。

只聽的，白衣人連聲，說道，輕嘯喚四靈，龍虎與雀龜。三靈掩歸路，白虎伏群魔。

又聽到，白衣人說道，「蒙大人，勿怪，法訣如此，當然，蒙大人肯定不是群魔，謙謙君子，令令大人」

蒙毅一聲，「好說」

兩人便不再言語，全身心，催動法訣，要一場精彩決鬥。

嬴政，看著這一切，興趣盎然。默默的將領悟，印在心裡，與自己的天命訣，相對照，參悟，補其不足，完善至於五維圓密，無懈可擊。

只見白衣人頭頂的亮星已然煞白，將月光也比了下去，地面像落了一層霜一樣，夜晚的露水凝成了冰珠。

蒙毅和白衣人落入白衣人所生出的結界，東南北各有一個神獸，龍蟠虎踞，阻住歸路，讓蒙毅無處可逃，而西方的白虎，一陣吟嘯，張口撲來，白衣人金柳劍此時白光耀目。

蒙毅絲毫不敢大意，不能再阻五音來破除陣法，因為此時陣法，是由金柳劍催發而成。而非嘯音。

若是再用阻其五音之法，固然可以破掉輕嘯呼出的三獸，而自己被白虎一撲之下，必然落敗。

蒙毅一個道家止字，落筆如風，一面無形的的勁風發出，白虎與之相抗，蒙毅趁著這短暫的時間，思考破解之法。

原來這子牙六韜，講究的就是與敵對陣，勇敢果行，壘堂堂陣列，力兵勝敵。

白衣人，金柳劍，突然翻飛，劍光連翩，已然看不到一根柳條的劍了，像一片空中的白光，耀目驚心。

而金柳劍下的白虎，也時而如劍，時而似虎，那止字而出的勁風，被白虎張口吞入，又變成劍刃，直指蒙毅。

「蒙大人，可要小心了」

「棄簡落筆。」白衣人道。

嬴政心下暗叫，不好蒙毅要輸了。

可是在這時，蒙毅卻盯上那空中的良星，雖然並無十分把握，卻覺的此陣的法門定在那裡。

蒙毅，急忙五音之符，宮、商、角、徵，羽五個古字射出，

「蒙大人，已然晚了，雖然你去了我陣之三角，青龍，朱雀，玄武。卻已難逃我白虎一擊。所謂陣法，就是列無數陣，擾亂心目，讓你難逃暗藏的致命絕殺。

蒙毅冷笑，「先生，何必過早下了結論，未到最後一刻，在下便是不輸」

「咦，何必做困獸之鬥」白衣人冷笑，覺得穩操勝券。

說話間，蒙毅兔豪筆射向白衣人頭上那顆白星，竹簡變大，擋住白虎。

而自己一個踏雲天縱，已然飛出數丈之外。

卻看那白星正被兔豪筆擊中，一個閃滅，沒了色彩，那白虎力道突弱，和竹簡撞在一起，只堪堪行進數布，也消了身影。

周圍又恢復了，瀅熒月華，原夜迷人的本來景象。

「怎麼可能」。白衣人驚訝。隨後恢復可平靜。道：

「蒙大人，果然好手段。居然破解了我的金柳龍虎陣。」

「承讓」

「這一招后羿射日，息壤阻水。也可如此變化，同時施出，也讓人大開眼界。」

「先生，在下承讓了。只不過在下兵行險招，僥倖而已，況且我簡落筆丟，已經輸了，只是在這一招上，打了平手」

「蒙大人，客氣，蒙大人真是博學多聞，這竹簡也端的神秘莫測，用法多樣。不過在下還想領教，不知蒙大人可否」

蒙毅心下暗道，這白衣人太過厲害，在比下去，肯定輸了。剛才自己已經落敗。自己對這竹簡，知之不深，這竹簡之妙用無盡無窮，況這個功法，我只是用來防身。對於武道，我並不痴迷。

「先生果然高人，將陣法寄於劍法，又在劍法里隱含自己的兵陣思想，恐怕當時，兵家之人中的劍法第一人了。」嬴政淡然一笑

「豈敢豈敢，秦王過譽，這世上奇人異士太多，勝過在下的恐怕也多如牛毛」

嬴政喜悅。白衣人為人謙和，處事低調，有古仁人之風，可謂一大良才。吾必要拜為己用。

「子為伯牙，我等為子期也，願再睹先生的子牙六韜。」蒙毅看出秦王興緻不減。

「難得蒙兄有此雅興」。所謂不打不相識，白衣人對蒙毅的稱呼變了。

「正所謂：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蒙兄，好雅興」

「敢問兄台大名，」

「在下尉繚。」

「尉繚兄，請出招，」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蒙兄，留神」

只見尉繚金柳劍再次推出，一個子牙登壇，雙手托劍，左腳跨出，然後又一個子牙發令，金柳劍交到右手，左手托空。劍尖斜向下垂。

蒙毅大驚，不知道尉繚又有什麼劍法，他原以為尉繚又再次施出金柳四象陣。或許只會在力量和速度上增強。卻不知這位尉繚兄，劍陣之法變化多樣。

嬴政一下也來了興趣，他深知一些隱世高人，創立功法，往往有起手勢，這起手勢，又往往模擬萬物的運行規則，或星辰旋轉，冬苦夏榮，或者仿照一些野獸的姿態，再將一個人的際遇和領悟融入其中，形成一個完整的招式，和心訣。這種功法，一般都獨樹一幟，也頗為可怕。

蒙毅竹簡推出，兔豪筆斜向上，指著前方。

只見一個白衣飄動，金色的劍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上下翻飛。已將尉繚裹在其中。

「蒙毅兄，看好了。」

突見白光如河，搖搖流淌，白光過處，周圍垂下的青草樹枝，全都站了起來，挺直軀幹。四周出現了列陣的兵甲方陣，白衣黑矛，一步步向蒙毅挺戈推開。

蒙毅一個冷笑，這似乎不勝剛才的四獸攻擊。

蒙毅竹簡鋪開，兔豪筆落筆響驚雷。一個『尚書』里的牧誓，寥寥幾筆，寫出大意。

兔豪筆一收，竹簡光芒閃耀，一陣大風起來，蒙毅的四周也布下兵列，紅色紅衣，劍戟凌空，四面應敵。

嬴政早已退開百步，心中驚訝，蒙毅的竹簡雖然並非倉頡原來之物，但也算是一寶，今日看來，這竹簡真的妙用無窮，真的沒想到，這竹簡也可畫出虛空，生出幻象，並攻擊或防禦。

蒙毅也是剛才才恍然大悟，這竹簡不僅可以寫出古子，像一個法符使用，也可以連成一段上古文字，生出劍意，也可以將，108字貫穿個成陣圖，虛空生出一個千人衛陣。

蒙毅開始也是抱著僥倖，卻不想，真的可以如此。莫非，這是位先輩，將道，儒，兵，融在一起，造下這黑鐵竹簡。

蒙毅不僅有點神往此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