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賜劍雲霄
()山中夜間極冷，狂風夾著風沙小碎石撲面而來。我已經凍得哆哆嗦嗦的，似乎過了很久我才反應過來…….林瑾不是有個被舅父稱為老妖怪的師傅嗎？
對啊！林瑾不是有一個能起死回生的師傅嗎？
一邊捶地竊喜，一邊想著當初我被蕭擎山掛在牆頭那麼多天都能起死回生，何況林瑾？一時間心情大好，狠狠親了一口林瑾，復有仰頭大笑了幾聲，可惜這種情緒不一會便被憂心忡忡代替，爹和大娘到現在都沒有音訊，難道真的碰上什麼事情了嗎？……這次蔣太后的計謀如此之高明，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剛才一時心軟放走了已經有孕在身的魅鬼，現在想起來著實後悔。
如果當時挾持住了魅鬼，說不定還能跟有琴容軒交涉一番，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魅鬼只是有琴容軒的下人，想必他也不怎麼憐惜魅鬼和他肚子里的孩子……
心中實在煩亂，長長嘆了一聲，我又低頭仔細端詳起了懷中的林瑾。
在月光照耀下，他的面色蠟黃，嘴唇青紫，心中一片疼痛，第一次見你這麼狼狽的時候，我可怎麼說你好，你不是武功很高嗎？怎麼會被曼盈那丫頭殺了？我的叔宜？
一直以為自己還是非常介意那日在林家祠堂發生的一幕，但就在剛才才驟然領悟出其實你早就在我心中紮根了下來。
我輕輕笑了一聲，用大拇指幫他整理了一下鬢角，叔宜，這次換我來給你延續生命可好？等到一切完結的時候，我們回到湖心小築可好？
實在太過疲勞，我捶了捶麻掉的腿骨，搓了搓已經凍得通紅的雙手，吸了吸鼻子，將懷中冰涼的他緊緊摟在懷中，又不由自主地跟他自言自語說起了話。
「我以前是不是太自以為是和固執了？……我好擔心爹……也不知現在什麼情況……哈哈，說起來，你真是遇見了好師傅……有的時候真羨慕你……瞧瞧我那師傅們和師弟……都不知道躲在了哪裡……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我會愛上了你……」
一時間就跟老婆子一樣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我以前從不會說出來的話，自己倒是覺得這個場面無比的心酸外加點點溫馨。直到身後傳來一陣自己非常熟悉的腳步聲，冷笑了一聲，沒想到這樣蕭擎山都能找見我，我連頭也沒回，搓了搓指尖已經凍得有些發疼的雙手，開口便問：「燕帝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身後那人長長嘆息了一聲，一陣寒風刮過，飄過我所熟悉的味道，他上前了幾步，在我背後站定，這才帶著絲絲惋惜和哀傷，輕聲說：「你……還好？」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回頭直視著蕭擎山的眼睛難得溫順地低聲回答：「是，還好。」
此時蕭擎山還是一身黑衣，外套黑色裘狐斗篷，左手拿著一盞提燈，右手卻拿著一張純白的裘狐大襖，遠處還有一對做平常人打扮的侍衛，看來蕭擎山早就有所準備。我輕輕地將林瑾又放回到地面，這才搖搖晃晃站起來，笑著對蕭擎山說：「燕帝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呢。」
蕭擎山看著我稍微蹙了一下眉，低頭看了一陣已經死去的林瑾，這才收回目光，在燈火照耀下變成琥珀色的雙眸閃爍著點點哀慟，不禁長嘆道：「林尚書居然逝去了……請節哀順變。」
誰能知道這雙漂亮的眸子下面閃動的到底是什麼情緒？他到底要做什麼？我暗暗戒備，蕭擎山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我點點頭，小聲笑了出來，看見蕭擎山又是蹙起了眉頭，不禁打趣道：「嗯，多謝，沒想到燕帝也會關心他人。放心，我是真的沒事。」
蕭擎山見我如此，又挑起了眉，半響才伸出胳膊遞給了我裘狐大襖：「銘瑄，你先穿上，當心凍著了。」
我接過來穿好后，蕭擎山沉默了半天還是低聲說：「有琴容軒的人快來了，你跟我走嗎？」扭頭看了一眼林瑾，心中嘆息了一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低聲說：「帶上叔宜，我就跟你走。」
看著蕭擎山的手下現場做了一個擔架后，我完美地給自己臉上貼上了冷漠的面具，看著他們將他抬上去后，我這才跟著他們一路兜兜轉轉，沒想到東山竟然藏著許多密道，從一顆大槐樹下進入密道后，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從密道中走了出來。
完全是靠著毅力走出了密道，沒想到出了密道后眼前大亮，適應了好半天後我這才看清密道的出口居然是一個裝飾的富麗堂皇的房間，屋內各色古董，牆上掛的各色花鳥魚蟲，都彰顯著這件房屋主人的富貴和別樣情趣。
蕭擎山見我如此觀察微笑出聲：「還喜歡這裡，這是你們帝都最大的青，萬春。」
萬春？我挑了一下眉，原來這麼熟悉竟是自己以前常光臨的場所，想到以前聲色犬馬，肆意揮霍的日子，頭頂將門之子，太子伴讀的身份，真似恍如前世，又覺得蕭擎山竟然都能滲透到帝都勾欄行業實在好笑：「沒想到陛下早就將帝都摸的非常透徹，在下佩服。」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又人通報說求見蕭大官人，蕭擎山看了一眼我，揮了揮手，就讓一個頭戴綠色高帽的長的非常平凡的小廝進來，那小廝一進門先狐疑地看了我半天，待到蕭擎山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時，這小廝才快速地說：「大官人，上面傳來消息，林宗業老將軍已經被早就潛伏在林府的高手抓獲，現在已經被押到天牢中嚴加看守……三日後將在菜市口處決。這些就是小的知道的事情了。」末了便跪下磕了一個頭，蕭擎山揮手讓他退下后，便直視著我，一句話都不說。
我只覺頭暈目眩，踉蹌後退了一步一下就坐在椅子上，真的被自己猜中了，這場連環計中，蔣太后和有琴容軒完全摸透了我們的心理，知道我們必然不會拋下大娘，所以早就等在林府來了一場守株待兔……菜市口……處決……不行，我一定要救他們！
拚命揉著太陽穴，心中不停盤算著怎樣救爹，曼盈居然是有琴容軒的人，表明天一閣的人也不會忠心耿耿。我能利用上的也只有潘未陽那個孩子，爹的部眾都在臨川，三日肯定趕不到，姜六娘也沒有音訊，不知她是不是逃過這一劫……似乎只能跟蕭擎山合作。
我睜開眼睛，看見蕭擎山也是一臉擔憂看著我，雙眸中透出絲絲溫情，心中嗤笑萬分，只覺得這人十分之假，他這人狼子野心，想必早就意指中原。想跟他合作？恐怕洛國百姓會遭殃。
看見我一個勁地打量他，蕭擎山彎起一個讓我安心的笑容，低聲安慰道：「你還有我……」
這句話著實耳熟，我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疲憊地說：「實在是太累了……從十八歲從軍到現在已經有十年了……殺的人數都數不過來，想必已經上萬，林家五代忠良，竟是這樣的下場……這可真是報應啊……」
蕭擎山有些遲疑，似乎聽不明白我大抵說些什麼，臉色變了幾變，半響才皺眉疑惑地問：「銘瑄……你……」我好笑出聲，睜開眼睛直視著他的眼睛：「陛下，世上本來就沒有蘇銘瑄這人，在下林仲茗，林瑭林仲茗是也。」
蕭擎山臉色大變，不過他很快就恢復過來，沉住氣便自己笑了出來：「你……真是把我們騙的很慘。」
我冷笑出聲，也不去想蕭擎山究竟是什麼心思，一下子站了起來，向蕭擎山直直地跪了下去，垂眼看著地面用堅定的聲音說：「求陛下助我。」
蕭擎山沒有出聲，半響后才蹲了下來，微微仰頭問我：「，你想要做什麼？」我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這才正經地開始說：「陛下，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你必須幫我將我爹救出來……第二，我需要雪顏丹。」
雪顏丹可以保林瑾屍身不腐，只有這樣我才能在林瑾**腐爛前將他送到他師傅那邊。
沒想到蕭擎山挑了一下眉，面無表情打量了我半天，淡色的雙唇慢慢吐出讓我失望的話語：「很抱歉，我沒有雪顏丹。」
一顆心完全掉了下去，我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蕭擎山沉吟了一下，便又說出了讓我又希望的話：「你想要林尚書保持屍身不腐，其實還有其他辦法……」我立馬看著他，蕭擎山嘆了口氣：「現在也是冬季……這樣……我給你找一個冰窖，把他放進去，你可同意？」
我完全不能跟蕭擎山說有關於復活之事，只能沉默的點點頭，從懷中掏出那枚我一直珍藏在懷中的玉佩，將它遞給了蕭擎山，他明顯一愣，明顯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嗤笑出聲，抱著胳膊好笑地看著他：「這個就是我的誠意，你不是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宣國的寶藏嗎？喏……」我努了努嘴：「這就是了。」
蕭擎山明顯一愣，我又彎出一個標準笑容：「你先拿著這個……寶藏在哪裡，只有等到救出我爹后我才會告訴你。「
蕭擎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拿起那塊鳳佩細細看了半天，這才遲疑地問：「你……」
我大笑出聲：「什麼時候像狐狸般的也會這麼遲疑……？不用懷疑這塊玉佩的真實性，你得到的消息不算是空穴來風，我確實就是南宣國的後裔。」
看著蕭擎山從一臉震驚到平靜，我一直在沉默不語，誠然，挑開自己的真實身份確實冒著極大的風險，但蕭擎山本就野心頗大，不妨好好利用，現在只能跟他說這麼點，至於寶藏的地點在哪，還有一塊凰佩的事，只要救出爹和大娘后一切都好說。
接下來還有一件事等著我去做。
我必須恢復自己的內力和武功。
我微微一笑，上前走了過去，雙手摟住蕭擎山纖細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肩窩中，這才低聲說：「這個時候我是真的需要你，我的陛下。」輕笑了一聲，慢慢將自己腰帶解開，用自認為極其挑逗的眼神看著蕭擎山，將他推到床上，緩緩將外衫脫掉，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抬腿跨坐在他身上，用手摩擦著他的下腹，慢慢湊了過去，伸出舌頭輕輕朝他淡色的上唇一舔，蕭擎山低垂眼帘，俊美的面容平靜若水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由著我胡來。
他臉上雖然沒有任何錶情，但身子卻誠實的很，早就在我的撫摸下一柱擎天。
當我扶住蕭擎山那東西直直坐上去的時候，心中只有難以言喻的絕望和對林瑾的背叛。
扭腰，用力，加緊，搖擺。
蕭擎山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切，犀利的雙眸似乎看透心底般審視著我，我閉上雙眼，房內只能聽見我斷斷續續喘息的聲音。
……
小瑾請原諒我，原諒對你的背叛和實在無能為力。
我必須去救爹和大娘。
做了一夜的夢，我睡得實在不好，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蕭擎山似大型八爪魚般死死地纏住了我，隨意動了一下腰，發現他那東西竟然還在我體|內，蕭擎山倒是一臉無所謂，恢復了以往的嬉皮笑臉，慢慢抽出來后，便下床穿好衣飾，末了從床下的一處暗格處拿出一把帶著黑色花紋的劍鞘的寶劍，輕笑對我說：「寶劍配英雄，我早就想給你這柄寶劍了。」
我慢吞吞把頸上的盤扣系好，這才拿過他手中的寶劍端詳起來，將劍抽出一半，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氣勢斐然……好劍！心中暗暗感嘆了一聲，忍不住將劍身全部抽了出來，又細細端詳了一陣，劍身稍長，大約二尺有餘，拿在手中完全感覺不到沉重之感，適合行馬打仗。劍柄處小小刻著篆書書寫的「雲霄」兩字，劍身上鐫刻有浮雲樣式的花紋，顯得華貴至極。
蕭擎山在我身後輕笑出聲，伸出雙手摟住我的腰，下巴墊在我的肩上，帶著絲絲寵溺和得意之意：「怎麼樣？這把雲霄是燕國最好的鑄劍師傅瀟湘子所制，你可滿意？」
我點點頭，稍微用指尖彈了彈，滿意聽見雲霄劍發出嗡嗡的金石聲，這才低聲說：「我很滿意……就用有琴容軒或者蔣太后的鮮血來祭劍。」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救老爹啊。
洗月，重影，雲霄，終於集全了。
高興地嚎上兩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