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心之所在

第七十四章 心之所在

()我滿意地將雲霄劍收回劍鞘,起身下床,昨日體力透支全身酸軟的感覺一去不復返。滿意地伸了一個懶腰,又揉了揉酸疼的腰部,這才回身抱拳向蕭擎山行禮:「多謝陛下賜劍。」

蕭擎山微笑着點點頭,又帶着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我,突然又恍然大悟般不知想到什麼事情,便自己出了屋。

想必還在懷疑着我。昨日在床上時他跟死魚一樣沒有反應,肯定是在猜測着我的用意。

君心叵測,如果用在蕭擎山此等蠻夷之主身上也不為過。

猜測我到底是林仲茗還是蘇銘瑄,猜測我到底是不是南宣後裔,肯定也猜測着我和他上床的用意。

我看着他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猜去,希望你能猜對答案,至於事情真相,我都告訴你了,你信不信沒關係,反正我是信了。

不一會兒蕭擎山親自端著木盤就進到屋中,我一陣詫異,沒想到堂堂燕帝就做了下人該做的事,蕭擎山想必也猜出了我是怎麼想的,對我微微一笑,將木盤上的食物一一放下后,才溫言道:「已經中午了,吃。」

已經到了中午?怎麼可能,我不動聲色扭頭看了看窗外,發現日頭確實已經升起到了正空,蕭擎山一笑,神情中帶着絲絲挑逗:「昨日仲茗你好熱情,差點就把我榨乾了。」

我乾笑不語,起的這麼晚也情有可原挑起眉看了看蕭擎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一壺酒和製作精美的菜色,外加洛國特產的八米粥,笑了幾聲,沒想到他還是比較體貼的,正巧肚中雷聲大作,連忙坐了下來便自己吃了起來。

蕭擎山也坐了下來跟着我一起用餐,一頓飯沒人說話,我在軍中多年早就適應了狼吞虎咽的吃法,沒想到跟他吃飯超級彆扭,一點一點的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實在斯文的不得了,連帶着我也謹慎細微地開始吃東西。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他這才優雅地用隨身攜帶的手絹擦了擦嘴,抬頭淡淡對我說道:「仲茗……我已經將林尚書安置妥當,就在萬春的地窖中,你去看看。」

我沉重地點點頭,沒想到蕭擎山辦事倒也是利落,連忙起身快步走出屋抓住一個小廝問清地窖怎麼走便連忙趕到地窖去。

不過也奇怪,一路上碰到好多大冬天還穿着十分暴露的女子,沒想到她們竟一致沉默,就當我是空氣般,暗自嘆了一聲,蕭擎山在帝都的勢力真是大,這些青女子也都是他的探子。轉了兩個圈,終於在萬春的後花園中進入了地窖。

剛走了幾個台階,就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連忙推門而入,便發現林瑾一人躺在一塊像床一般的巨大的冰塊上,舒了一口氣,連忙走到林瑾身旁,此時他已經被人換了一身服飾,一身白衣躺在冰中央,我見他眉毛上已經有了點點凍霜,幫他擦拭乾凈后,自己也翻身而上躺在了冰塊上。

想到帝都城門這幾天封鎖,這蕭擎山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運來這麼大的冰塊,真是奇了。

嘆了一口氣,側頭看着林瑾白色的臉,沒來由的心疼,只能伸出手將已經完全僵硬的他摟在懷中,半響后才伏在他耳邊悄聲說起了話:「後天爹就要在菜市口行刑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們出來。」說着,我用臉頰親昵地蹭了蹭他冰冷的臉,又笑嘻嘻地說:「二十年沒曾撒嬌了,你別笑我啊。」

又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小時候跟他玩耍的趣事,轉頭便發現蕭擎山站在門口,昏暗的光線將他的臉照射的陰晦不明,我心中一陣驚訝,剛才竟然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難道蕭擎山的功力已經達到深不可測我都不敵的狀況了嗎?

看着蕭擎山一臉陰霾的表情,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慢慢將林瑾放置平整,又幫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碎發,慢慢整理了半天衣飾,這才抱起了胳膊直視着他的眼睛,半響后蕭擎山嘴角才稍微彎起了一個小小的角度:「沒想到你竟然對他這麼情深。」

一股酸味向我撲面而來,好好琢磨了一陣蕭擎山剛才的話語,不禁輕笑出聲:「蕭擎山,你不會真的喜歡我?」

一說完這句話,沒想到蕭擎山的臉色竟變得鐵青,卻一下子咧開嘴露齒笑了出來:「是啊……我的仲茗。」

嗤笑出聲,怎麼可能?僅僅是跟他見過幾面亦或是跟他上過幾次床?我搖搖頭,用譏諷的口氣說:「行了,燕帝,你也不用跟我裝,你不會愛上我並且也不可能喜歡我。對於你而言,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和你的江山而已。」

說完,我便起身走出地窖,完全不顧蕭擎山完全鐵青的臉色。

不一會蕭擎山便追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要去哪裏?」

我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正在裝作玩鞦韆沒注視着我們的姑娘,慢慢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我去天牢看一圈。」

蕭擎山稍微蹙起了眉,用凌厲的眼神掃過一個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但支著耳朵偷聽的姑娘,復有笑了出來,神情中帶着絲絲狡黠和得意:「你應該知道天牢裏面層層把守,高手如雲,有琴容軒就是等着你落網呢,你還要去送死?」

我斜眼看着那女子倉皇逃走後,這才表露出你奈我何的神情,馬上蕭擎山就自己先笑了出來,語氣中帶着頗重的咬牙切齒:「不錯,這才是真正的你……林仲茗明知前面危險重重還不管不顧……」

我點點頭,平靜地看着他:「他們是我的家人,僅此而已。」

蕭擎山皺起了眉:「林仲茗,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自信?」

搖搖頭笑了幾聲,直視着蕭擎山的眼睛,慢慢一字一字吐出能讓自己信服的的話:「因、為、我、是、林、仲、茗。」說罷,我便再次轉身走了。

亥時三刻,帝都內絕大部分的人已經安歇了,僅剩萬春內還有鶯鶯燕燕在和富家公子打情罵俏,我冷笑了幾聲,先皇去世才剛過,沒想到這勾欄行業又暗地裏重新開了起來,不過想想,這畢竟是蕭擎山的產業,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我換上了一身夜行衣,背上背着雲霄劍輕巧地在屋頂上急速行走,一個凌空翻身便躍進林府。

剛才去天牢附近逛了一圈,確實是戒備森嚴,還有不少御林軍,我只是查看了一下便全身而退。

看來,還得藉助蕭擎山的力量。

根據蕭擎山的探子來報,爹和大娘是關在一間牢房的。大娘完全不懂武功,如果我現在硬闖肯定會被大娘連累……只得去求蕭擎山借我一點人。

回林府完全是一時興起,我偵察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一個人後,便從房頂后輕巧地跳了下來,此時,本是熱鬧的林府一片幽靜,只能聽見我一人沙沙的腳步聲。地上都是散落的衣飾和書籍,嘆了一口氣,看來又被抄家了。一個人緩慢地走過大廳,繞過幾個院落,一直走到了祠堂。

幸好,有琴容軒還算對林家祖先尊重,並沒有毀壞林家祠堂。我嘆了一口氣,將厚重的木門推開,慢慢走了進去,祠堂的香火已經熄滅了。夜光下,林家的列祖列宗木牌上泛著銀色的光芒,向前走了幾步,直直地跪了下去,深深地拜伏下去。

林家列祖列祖在上,不孝子林瑭林仲茗特來拜望各位祖先,請祖先給予我力量,保佑我成功救得爹和大娘,保佑林瑾能順利復活。保佑……

心之所在,就是信仰所在。

我知道前方困難重重,但我還需要堅持,因為我是林仲茗,狂妄自大的林仲茗。

賭上我的全部。

我一定要救出他們,一定。

慢慢將手放在胸口處,我看着台上大哥和娘的牌位,又開始喃喃自語:「大哥,從小我就一直崇拜者你。我一直想變成你這樣的人,意志堅強,對任何事都風淡雲輕……自從你去世已經五年多了,這些年我一味的逃避,逃避對家庭的責任,逃避對自己行為的責任,唉……」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又轉頭看向了娘的牌位:「娘,你說的話我一直銘記在心中,不要連累他人,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一直都記得。所以娘你放心,我會活着,我會好好的活着……」

虔誠的拜了好幾遍后,我才轉身走出祠堂,準備收拾收拾家裏的東西劫囚。

一身疲憊地回到萬春,便發現蕭擎山還是一身黑衣正襟危坐等着我,我疲憊地嘆了一口氣,將從府中拿回來的林瑾的庄姬子母劍和我的長槍放在桌上,這才低聲問:「有什麼事?」

蕭擎山抿著嘴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放下手中的轉珠,慢悠悠地問:「你去哪裏了?」

我擺了擺手,坐下揉着太陽穴便牛飲了一杯茶后說:「去了一趟天牢,回了一次家。」

蕭擎山剛想說什麼,我便擺手打住了他的話,暗用內力將他拉起來,對着他淡色的唇一下子就咬了下去,勾起他的舌便開始肆意親吻起來。

蕭擎山一把推開我,用大拇指摸了一下嘴唇后才臉色不善自己先笑了出來:「仲茗……我越來越感覺你是要強(口)奸我。」

我笑而不語,一把把他推到床上便開始撕他的衣服……

十二月十八日,是爹行刑的日子。

我手握著長槍跟隨着囚車繞了帝都一圈后才來到了菜市口的廣場,這一次,我假扮成了守衛囚車的侍衛,沉默的看着街上的百姓向坐在囚車裏面的爹忍着爛菜葉子。

帝都所有百姓都認為爹是先皇駕崩的罪魁禍首。

「壞蛋!殺了他!」

「皇天開眼!」

「畜生!竟然要謀反!」

聽着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我冷笑了一聲,強忍着怒氣和衝動回頭看了一眼爹和大娘。

這一天相當寒冷,帶着人皮面具的我都能感覺到刺骨的寒風,更不用說在囚車中的爹和大娘了。看着大娘被百姓扔得一頭菜葉子滿臉淚水但是強裝鎮定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但是我必須忍耐。

蕭擎山給了我五十個燕國黑甲武士,他們都潛伏在四周,聽到我的嘯聲才動。

我看着爹和大娘被壓在斷頭台上,隨後迅速躍上行刑台,一下用劍斬斷他們的鎖鏈,大聲吼:「爹,大娘,趕緊走。」

場內一片混亂,眾多侍衛一窩蜂地圍住了我,爹和大娘相互依偎在一起一陣沉默,我又是高吼了一聲:「還不快走!」

沒想到兩人竟沒有動,只是帶着詭異的笑容,將臉上一摸……

我心底暗自笑了一聲,就知道你會這麼做,有琴容軒。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正式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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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干一件事——趕!作!業!

十五部電影評析、兩篇論文、整整一頁A4紙的書目......看我一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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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重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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