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視察匠作營
「呵呵，果然不愧是神童，走吧，去吃飯，吃完飯好好休息。」
吃完一頓豐盛的迎接飯菜后，徐光啟、徐驥、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分別給了李保國和姐姐見面禮，接著被帶著去後院，義父徐驥的老婆帶著倆丫鬟負責給孩子們洗澡。
徐驥的老婆有三個，兒子有四個，最大的十一二歲，最小的和自己差不多大。倆孩子一個浴桶，姐姐大丫一個，李保國和徐驥三兒子一個浴桶，六七歲的小屁孩還有點嫌棄李保國，怕李保國身上臟。
可李保國一脫衣服，屋子人都愣了，除了他姐姐，只見三尺多高的身材不胖不瘦，很強壯。皮膚特別白，特別嫩，更讓人震驚的是一身鼓起的肌肉，放鬆狀態下都能看到四塊腹肌，胳膊上的肌肉塊怎麼看怎麼強壯。
李保國見他們都被驚住了，就鼓起氣來展示了一下全身肌肉，六塊腹肌，胳膊和腿上的肌肉粗壯有力，脖子青筋嘣起，一捏拳頭十聲脆響，再一捏手指二十聲脆響，每個關節都響了！
光著身子扭一圈脖子，「咔叭咔叭」地響，嚇得徐家四個孩子瑟瑟發抖，老三窩在浴桶里驚恐的看著他，只有姐姐大丫顛怪的笑了笑：這小子，就知道得瑟。
大夫人和丫鬟被一身肌肉唬地一愣一愣，李保國跳進浴桶里，舒舒服服的享受大夫人地搓澡。
大夫人越搓越驚訝，這小身子怎麼這麼結實？個子都快趕上老三了，身上竟然還這麼白凈細嫩，用再大的力氣也搓不出條條，這也太乾淨了吧？
那邊丫鬟也很驚訝，本來給一個鄉下丫頭洗澡，就有些為難，誰不知道鄉下孩子臟？一兩個月不洗澡是常態，身上指不定有多少虱子跳蚤呢！
趁著大丫泡澡的功夫把大丫的衣服捏著鼻子拿遠一點，可一點都沒有聞到臭味，反而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仔細看衣服針腳縫裡，一個虱子跳蚤都沒有！
驚訝的回過來搓澡，搓了幾下沒感覺，咋回事？沒泡軟？使勁搓，都快把大丫疼哭了，愣是一根條條都沒搓下來！好久后才從後背搓下來一點點沫沫！
李保國可不光會搗蛋，搗蛋的時候順便上樹摘皂角，拿回家和一點點硫磺煮成洗澡水，夏天每天都要洗澡，也竄撮著一家人每天都要洗澡。冬天三天洗一次澡，裡衣內褲天天換，原來家裡是有虱子的，自從勤洗澡勤換衣后家裡的虱子跳蚤就絕跡了。
洗過澡后姐弟倆換上絲綢內褲，棉裡衣和絲綢外套，不怎麼合身，被大夫人帶到廂房睡覺，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伺候。
徐家真是太大了，看樣子怎麼也有一千多平方米，還是江南式庭院，房子不太多，花花草草挺多挺好看的，自家才兩百多平方米。
「大夫人，這倆孩子身上真乾淨啊，奴婢給那丫頭搓了半天，愣是沒搓下來，還真是奇了怪了，這人身上還能洗的那麼乾淨？」丫鬟邊服侍大夫人和少爺睡覺，邊嘮著閑話。
「是啊，這小子身上也乾淨，小小年紀竟然一身的腱子肉，偏偏皮膚還那麼白那麼嫩，比我的都要白嫩，真是驚奇！」
「奴婢剛才仔細看過他倆的衣服，上好的棉布上好的女工就不說了，漿洗的特別乾淨，沒有異味，沒有一個虱子跳蚤。」
「呵呵，都是這孩子的功勞，我看過他洗澡，一大堆皂角煮的爛乎乎才會洗，天天換衣服穿，比咱家小子們乾淨多了，甚至比咱大人們還愛乾淨！」徐驥邊泡腳邊道。
「你說爹這段時間忙的就是他的事兒？」大夫人問道。
「是他給爹找的事兒，我剛才還看過那火槍，做工那麼精良，都被他瞧不上，和他自己雕刻的木頭火槍沒法比。」
「這孩子，真了不起！連咱爹都佩服。」
「是啊，千字文倒背如流不說，更寫的一手好字，要不是還差點火候，就連我也要自愧不如了！」
「奇了，奇了！」
「別奇怪了，這孩子太妖孽，咱們還是趕緊……夫君我可是憋了快一個月了！」
………………
一夜好睡，早上6點左右準時起床，頓覺神清氣爽，連日的疲勞一掃而光，又變得生龍活虎了。
姐姐還要睡美容覺，丫鬟早就在井邊洗姐弟倆的衣服了。李保國沒穿外套，拿著自己的青鹽、豬鬃牙刷、牙杯、膏狀皂角、毛巾、木盆出來洗漱，把丫鬟看地一愣一愣的。
「這還是鄉下小子嗎？青鹽和豬鬃牙刷都用上了？」
確實，這年代經常清潔口腔的沒幾個，地主士紳和大戶人家才能用上青鹽和豬鬃牙刷，普通人想起來了才會用清水漱口，大多數人一輩子沒刷過牙。
李保國早就纏著爹娘給一家配上了，雖然有點小貴，爹娘還是慣著他。現在太小，要不然他連土法肥皂香皂都能做出來，暫時只能用煮成膏狀的皂角水洗臉。
洗漱完后慢步走出大門，順著街道開始5公里跑步。
「小少爺，外衣穿上，別著涼了。」丫鬟趕忙提醒。
「不用了，沒事的。」
沒在意路人看猴子一樣看稀奇，5公里下來后微微冒汗，回廂房再洗了一把臉後去找早餐。
「干爺爺早啊，有早餐吃嗎？」李保國在主院院子里看到徐光啟，笑嘻嘻的打招呼問道。
「你這孩子，咋不多睡會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不穿外衣？」徐光啟邊練習《五禽譜》邊回道。
「睡夠啦，都睡了五個多時辰了，剛才跑了一會，你看還有汗呢。有早餐吃沒？我餓了！」
「誰一大清早的剛起床就吃飯？巳時兩刻才開飯。」
「原來干爺爺家一天只吃兩餐啊，那我去外面買點。」
「別買了，讓廚房給你做就行了。」
「額，不用麻煩了，你們該咋樣就咋樣，我的生活習慣跟你們不一樣。」
「呵呵，你家一天吃三餐？」徐光啟奇怪的問。
「嗯吶，早上辰時三刻吃早餐，中午午時四刻吃午餐，晚上酉時兩刻吃晚餐，這樣身體才能強壯，才不容易生病，對腸胃也好。」
「呵呵，確實，你懂的還挺多的。那今天你去買早餐，府上從明天開始一日三餐。」
「謝謝干爺爺，用點力氣才能練出來。」
「這小子……」
李保國買了兩份早餐，一份給姐姐留著，美容覺要睡到9點才行，吃過後看徐光啟還在練五禽戲，確實用力氣了很多，微微冒汗了。
「干爺爺，這是啥武功啊？」李保國裝作不知問道，上輩子老頭閑著沒事做，大清早要練太極的，後來五禽戲也練，很熟悉。
「這不是武功，是一套活絡身體的功法，你也練練看。」
「不了不了，我還是練我的拳好了。」說著扎馬步開始練軍體拳，威猛霸道殺傷力足的軍體拳讓他這小身子練著有點彆扭，徐光啟看出了點門道，卻沒多問。
徐光啟吃過飯後，拉著李保國上馬車去天津衛匠作營，沒想到昨天才從馬車上解脫，今天又要坐馬車，一臉不情願，坐家丁懷裡一起騎馬。
匠作營狀況很差，只佔了軍營一角，近千個工匠在這裡蝸居著生活工作，道路很窄，衛生很臟，污水橫流，路上坑坑窪窪，工作地灰敗，殘破不堪。
「干爺爺領著你從頭看一遍。」
李保國被徐光啟牽著，踮著腳走路，從選礦開始看，選啥礦啊，幾個工匠挑挑揀揀就完了？
洗礦沒有，粉碎只是用大石碾子碾一遍，接著和煤炭一起倒入一人多高的土爐子里燒，燒成一大塊凝結物後上鐵匠作坊練成生鐵，再敲成熟鐵，再敲成鋼，連鉗鍋都沒看到。
敲成鋼后，髒兮兮瘦不拉幾的鐵匠用斧頭，敲下來一小塊一小塊，再加熱敲成零件。有鐵匠在費力的敲鋼棒，敲好後上改良過的鑽床開始費力鑽孔。
這種簡陋的鑽床很容易鑽偏，速度也很慢，後世鑽床鑽頭下去，削出來的是一條條的鐵屑，他們這鑽床只能削出鐵沫，速度還慢，連台鑽都不如。
接著組裝，邊組裝邊用銼刀修整零件，看樣子根本不能做到零件通用，每把槍都有細微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