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二姐

徐家二姐

()尚謙吐了吐舌頭,好傢夥,自己果真又不小心說了些不合時宜的「民主自由」之言。他只得低著頭,不再說話,卻不料尚靖最不喜的便是他這般,貌似虛心接受實則死活不改,便又劈頭蓋臉地訓了他好一頓。直到莫氏扶著吳太君推開門走了進來,尚靖才止住了聲。莫氏一見這般情狀,便又上前去安慰了尚謙一番,只柔聲說:「謙兒,爹娘也是為了你好。娘是親眼見過那徐二姑娘,確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姑娘,雖然不比徐大姑娘那般才名滿城,但居家過日子,這般的卻是最好不過了。」

吳老太君卻在那冷哼一聲:「真為他好還為他找個這般女子?」

莫氏被她說得禁了聲,倒是尚靖此時軟了口氣,同吳太君說了好一番話,大意是尚謙現今這般能找到徐二姑娘這般條件的已經算很是不錯的了,卻聽吳太君哼道:「謙兒是嫡長子,他的正妻以後便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若我來說就應找個有主見的果斷大度的女子,方能撐起侯府,找個老實平順的還不是被人任意揉搓,也管不住謙兒。」吳太君又斜瞥了莫氏一眼,道:「不過你們有你們的算盤,我這老骨頭就不摻和了。」說罷用拐杖頓了頓地,便先行離去,餘下尚靖、莫氏、尚謙三人在那目瞪口呆。

雖然吳老太君以她的方法表達了抗議,但徐家那邊倒是頗為熱絡,此事已是成了板上釘釘,尚謙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這事剛定下第二天,便有人大叫著不好進了侯府,原來那徐二姑娘雖然不聰明,卻也是個剛烈的,也知曉尚謙的風評,聽說自己要嫁給那城北小霸王,一時急怒攻心,竟跳下了翰林府中的荷花塘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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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槿此時只覺得頭大如斗,腦袋漲得生疼,連眼前的事物都是迷迷濛蒙的,好像有一團光在她眼前奔跑,她想要伸手抓住那一團光,卻怎麼也抓不住那光,待那光越跑越遠,她的眼前便只剩一片黑暗。等她再次醒來時,眼前已不是記憶里的一片海灘,而是一張古色古香的大床,床邊一個三十餘歲的女子正對著她垂淚,口中還嘟嘟囔囔地喚著什麼:「錦姐兒。」在她一旁站在幾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亦是低著頭,似是正在傷心。

韶槿因為本來就頭痛,見到這般場景,頭就更痛了,「飽讀」穿越種田文的她已是知道發生了何事——她老人家穿越了!在看這如蓮藕般的白嫩的雙手,她立馬也醒悟過來自己應該是所謂的魂穿,可憐她原來的肉身現在已不知漂泊到何處。但她也只得定了定心神,心想天無絕人之路,既然來到此處便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枉費老天爺對她的「青眼有加」。她下定了決心,便豎起耳朵認真聽那女子在說些什麼,只聽她小小聲地哭道:「槿姐兒,都是姨娘的不好。姨娘沒攔住夫人,讓她把你許配給了那小霸王。但槿姐兒,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你是姨娘唯一活在此處的盼頭了,你丟下我,讓我以後可如何是好啊。你還這麼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她說得斷斷續續,哭聲時常遮蓋住了說話的聲音,若不是她就是靠著韶槿的腦袋說的,韶槿可真是聽不清了。韶槿在心中迅速理了下思路,唉這還真不知是杯具還是洗具,杯具是明顯自己真是點背,沒人疼愛被強行許配給了個壞蛋,洗具是這可還真是小說里慣用的套路:沒人疼愛的庶女以及懦弱無用的姨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地利用現代人的知識和理念,在這裡好好地存活下去,首要的便是要摸清情況。

韶槿原先只是微微睜眼,此時已是完全睜開了眼,又動了動手,這才讓她痛哭流涕的姨娘醒悟過來,又哭又笑地說:「槿姐兒。」這又意識到這麼說不合禮節,便又改口道:「二姑娘,你醒了。」韶槿見眼前的女子生得是楚楚動人,但一眼便可看出神色憔悴,方才那一聲槿姐兒應是作為母親的她的真情流露,但這古代規矩森嚴,雖是親生子女,妾仍是妾,永遠只能是姨娘,而不是娘。韶槿見她這般神情,不由心裡也有些難過,便對她笑了一笑,道:「姨娘,我沒什麼大礙了。」

這也許是最好的安慰言辭,陳姨娘立馬就止住了眼淚,笑著拍著她的手,道:「那就好,那就好。」這陳姨娘素來是個不善言辭的,此時雖然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念叨道:「以後心裡有什麼事和姨娘說,切莫再做這種事了。」

一旁一個眼睛哭得最紅的小丫頭也帶著哭腔說道:「二小姐,你可嚇死我們了。」

韶槿撐起身體靠在床頭,溫柔地笑道:「我是真沒事了。就是有些記不清人了,頭有些疼。」

她這一說,陳姨娘又流下了淚,道:「傻孩子,這還叫沒事。我是……我是你姨娘啊。」

那丫頭也急了道:「二小姐,我是秀秀,我是秀秀啊。」

韶槿又說道:「嗯,無妨的,過些時日便好了。」她堅定地握了握陳姨娘的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陳姨娘有些訝異地望著眼前的韶槿,眼前的少女分明是自己的女兒,但不知為何卻與原先有了些不同,這眼神這神態似乎都比原先添了分鎮靜與淡然。陳姨娘驚疑不定地問道:「二姑娘,你可真的沒事了。」

韶槿點點頭,小聲說道:「姨娘以後還是喚我槿姐兒,聽來親切。」

陳姨娘瞪著大大的眼睛,有些不相信槿姐兒會說出這不恪守規矩的話,若說以前,遇到何事,槿姐兒那是大氣也不敢出,但現在她看過去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韶槿和陳姨娘正說著話,站在秀秀身後的兩個丫鬟也在悄悄地嚼著舌根。聲音還不大不小地讓韶槿聽個正著:「這二小姐本來就傻,現在一覺醒來連人都不記得了,豈不是更傻了。」另一個也嗤笑著說,「我們還是快些回稟夫人。」她們一抬頭,卻迎來韶槿冷冷的眼光,只聽韶槿咳嗽了一聲,說:「這窗外的麻雀怎地如此吵鬧。你們還是快些回稟夫人,我身體不大舒服,想安靜地歇歇。」

那兩個小丫鬟互看了一眼,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不敢直接逾矩,只得轉身出門稟報夫人。

韶槿心裡不由冷哼一聲,看來自己這個二小姐做得還真是沒有權威,連丫鬟也敢隨口議論自己。陳姨娘見她這神色,只道:「槿姐兒,她們是夫人眼前的紅人翠蘭,翠芝,你這般說她們……槿姐兒,你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秀秀卻笑著拍手道:「二小姐你今日雖與以往不同,倒還真是替我們解了一口氣,這幾日這翠蘭和翠芝在這兒,可真是讓人極不舒服。」

陳姨娘聽秀秀這般說,不由皺皺眉,喝道:「秀秀。」

秀秀朝韶槿吐了吐舌頭,韶槿覺得這丫鬟活潑伶俐又護主,不由對她生了些好感,便向陳姨娘岔開話題,問道:「姨娘,我很多事兒都記不清了。我原先可確實如她們說的很傻么?」韶槿心裡感嘆一聲,哎,讓她穿成啥不好,一下就穿成了一個「笨蛋」。

陳姨娘卻激動地說道:「那是胡說。槿姐兒,你是最聰明的了。姨娘知道。」陳姨娘說得不由有些哽咽,「槿姐兒你確是不會琴棋書畫不會女紅,但那是……」

「那是夫人不讓二小姐學,生怕二小姐的才學越過大小姐,三小姐她們去。」秀秀一下就把陳姨娘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二小姐你三歲的時候便能背古詩,夫人知道了以後便再不讓二小姐你看書了。」

原來是人為的「傻」啊,韶槿不由地同情起這身體的原主來,不過這樣好呀,反正如果她穿的是個所謂的琴棋書畫女紅樣樣行的,那還不是直接穿幫啊……卻聽陳姨娘又溫柔地摸著她的頭說道:「不會便不會么。槿姐兒,你可還記得五年前你自己同姨娘說的,你說不學也許方是好事,不學也許我們才能活得下去,不像你弟弟……」陳姨娘已抽泣得說不下去。

韶槿迷茫地看了眼秀秀,秀秀輕聲道:「五公子也是極聰明的,先生也說他書是讀得極好的,只是九歲那年吃錯了東西便去了。」

雖然秀秀說得極為簡單,但韶槿已是能猜出其中發生了什麼,嘆了口氣,心裡也暗怪起這身體的原主,自己的弟弟死於非命,生母無依無靠,自己不想著好好活下去反而自尋短見,便道:「姨娘,沒事的,我以後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陳姨娘點點頭,擔憂道:「可是,可是,我聽他們說,若你醒了還是要嫁給那尚家三公子啊。」

韶槿不解地問道:「那尚三公子究竟怎麼了?」

陳姨娘又低下頭,道:「也許你不知道反而好些。原先你便是知道了,才……」

「姨娘。」韶槿摟住陳姨娘,「不論你信或不信,我都同原先的我不一樣了,無論遇到什麼情況我一定會先想著姨娘,不會留下姨娘你一人的。姨娘,我是真不記得前事種種了,你也告訴我一些,我好有個準備。」

陳姨娘看著眼前撒嬌的女兒,心裡更加難過,但還是把尚謙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哪知韶槿聽了以後卻輕笑出聲道:「罷了罷了。城北尚霸王,城南徐傻姑,這不真是天作之合么。」

陳姨娘和秀秀都不禁瞪大了眼,看著韶槿在那調侃自己,而卻不知韶槿正在不斷地堅定自己的內心,事已如此無可奈何,路是一定要走下去的,說不定一切會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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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馬男遇見種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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