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尚謙原先心裏有所擔憂這麼好色的「自己」忽然要遣散小妾,是否會遭人疑慮,不過又想自己反正已經是這般不同了,於是又把同張春說的那個夢編得更圓一點,又說給了吳太君和莫氏聽,原以為她們會多盤問他些細節,但竟然都對他這個夢深表認可,就差沒有燒香告菩薩說老天開眼了。至於尚謙所要求的遣散後院女子的事情,自然都答應了下來。

只是莫氏想了想又說:「不過謙兒你一下要遣散那麼多人,還是要留下些服侍你的人。」

尚謙一聽連連擺手,道:「娘,自如君去后,我是真的想要安靜過一段日子。不需人服侍了。」

尚謙的本意是想休養生息,好好恢復下「生理機能」。但他這話一說,吳太君和莫氏聽出了卻是另一層意思,莫氏一急便道:「謙兒,你還這般年輕,雖然做了些錯事,但誰年輕時不犯些錯誤。你可切莫看破紅塵啊。」連一向並不太喜莫氏的吳太君也點了點頭。尚謙一看她們誤解了,便說道,「孩兒確是有些心灰意冷,休養一段時日便好。只是後院中人多我嫌吵鬧,還是把那些女子去了,留下些規矩的丫鬟和僕人即可。」

吳太君聽了點點頭,道:「嗯。你那院子倒確實早該收拾收拾了,刁奴誤主,也不知你那院裏怎會集中了那麼些人。」說完看了莫氏一眼,莫氏臉微微一紅,便低下了頭。尚謙見莫氏這般神情,便有些不好意思,道:「祖母,都是孫兒先前太過胡鬧。」

吳太君慈祥地望着他,摸了摸他的手,道:「雖然我這兩年也覺得你與以前不同了,但我知道,你底子裏還是個好的。只是沒被教導好。但你那沒有人手不行,我看采梅和采蘭便是好的,就先服侍你。」

尚謙心想采梅和采蘭看過去倒確實都是處事周到謹慎的,比自己後院裏那一堆狐媚子要靠譜順眼得多,當下點點頭,又跟吳太君討要了尚春和尚冬,這幾日他時常和他們在一塊,倒算是這定遠侯府里最熟悉的人了,吳太君已是欣然答應道:「那兩個也是好的。早先我聽說你父親便讓他們做你的書童,卻被你趕了回來。」說罷吳太君又頗為嚴厲地看了他一眼,道:「先前我不在大名府,你又沒有娘,也沒人好生管教你。現在祖母來了,謙兒你要好好向上,莫讓外人看低了。」吳老太君這話對莫氏來說可是越發嚴厲了,尚謙又偷看了莫氏一眼,見莫氏果是臉色慘白,站在一旁都有些搖搖欲墜了,心下詫異這祖母看過去如此和藹,對自己這不肖子孫也是格外慈祥,卻不知為何對這看過去溫柔大方的莫氏總是這般話裏帶刺。

原來吳老太君在老侯爺去世后,和尚家的二老爺隨着老侯爺的靈柩一直回了江南故里,在那裏和二老爺一家一同住了十年,今年才來大名府,她原先見尚謙時尚謙方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而今已長成了一名青年,卻比原先更加頑劣不堪。吳老太君一心是覺得莫氏和尚靖對尚謙管教不嚴,才會如此,因而來了以後對兒子和兒媳婦都沒什麼好臉色。

卻說尚謙得了吳太君和莫氏的話,回頭就命侯府里的總管家尚天明操辦起這後院的事,他雖然對那些女人心生厭惡,但也覺得她們是「封建制度的犧牲品」,懷揣著人道主義精神,尚謙還是讓尚管家盡量給她們找好人家,再貼補些銀兩。但誰知這些女子原本跟在尚謙身邊是吃香的喝辣的,自是都不願走,嘩啦啦地在後院跪成一片,又哭又鬧,更有潑辣地就撕扯起衣服來,大有要和侯府臉面共存亡之心。尚謙本心是對這些所謂「封建婦女」抱有同情的,也不想刁難她們,當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自己躲將起來,古代的許多事情他尚未琢磨清楚,一時也不敢胡言亂語,他只覺得這原本的尚謙實在重口味,除了正妻以外,娶回來的妾竟沒有一個正經人家的女子,莫非還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嫖?更古怪的是這一個兩個還都進了門。倒是莫氏怕傷了侯府臉面,使了些法子,倒叫那些女子都收拾了金銀細軟各自家去,她們原本就都是沖着錢而來,此刻見尚謙不見蹤影,當家主母發了話,生怕討不到好,便也就散了。

這般尚謙才鬆了一口氣,不用在過那雞飛狗跳的生活。現今他也就習慣了和寧寧說說話,陪寧寧玩一玩,說說故事逗她開心開心,在這個侯府里只有和寧寧獨處,他才覺得平靜與放鬆。侯府上下早就沒有人對他能考取功名抱有期望。只要他不再胡作非為,大家都覺得這三爺是改邪歸正了。但尚謙自己倒有點坐不住了,倒不是他真想考個狀元,只是作為21世紀的高材生,他不想做個文盲,而且古代沒有電腦沒有psp,宅男的生活就只剩下看小說了。閑來他便也坐在書房裏看看書,識識繁體字,雖然也沒看啥正經書籍,看的多是話本小說,江湖雜着,倒也過得悠閑,令尚謙不禁心生感慨,自古以來宅男都是一樣的,看這古代小說里的窮書生被大家千金相中后中狀元的故事其實而現代的YY小說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只是古人保守一些。榮華富貴,紅袖添香,都是男人的夢想。

儘管看的是雜書,不過這三爺不出門吃喝嫖賭了,倒是讓府里的人都刮目相看,尚謙瞎編的那個夢就在府里被傳得越來越離奇,後來乾脆就變成了其實三爺原先肚裏的孽障已經被太白金星給收走了,或者如今的三爺是某仙下凡的離奇古怪傳說。尚謙對此也只得一笑處之。如此安靜地過了三個月,尚謙和尚靖慢慢和緩的父子關係因為一件事卻又炸裂了開來。

那日尚謙正閑暇無聊地翻著閑書,吃着丫鬟捧上來的時鮮水果,正覺得其實古代這種慢節奏的生活也挺有益身心健康之時,便被尚管家請到了尚靖的書房,見尚靖正板著一張臉,尚謙不由撇了撇嘴,自己最近可比原先那混賬小子好多了,這老爹咋還是對他板著張臉。他問了安,便聽見尚靖開口說道:「如君的事也過了三個月了,後院不可沒有女主人,正好徐同知家的二姑娘還未婚配,你娘和徐夫人商量了一番,覺得二姑娘是個合適人選。你好好收斂下心性,要好好對待徐姑娘。」

尚謙聽了不由咋舌,這古代的包辦婚姻也太快捷迅速了,連當事人問都不問,這老爹完全不是同他商量,而是在對他「下達通知」。尚謙想都沒想,張口便說道:「我不娶。」他打心裏是不願娶個素未謀面的女子,也不想害了人家。

但尚靖哪知他的心思,只當他嫌這徐二姑娘是庶女,又一直「聲名在外」。原來這徐同知一家世代書香之家,徐同知自己二十歲便中了進士,可謂少年得志而後便進了翰林院任翰林院修撰,而後放外任到大名府任同知一職。徐同知徐陽所齣子女除了這二姑娘,都有才名在外,可這二姑娘不知是天生愚鈍還是懶怠,莫說琴棋書畫,便是女紅也是笨拙得拿不出手。因她有個十六便中舉的哥哥,還有個號稱大名府第一才女後來嫁進京里的姐姐以及兩個素有才名的妹妹,這徐二姑娘的「愚名」便同她的姐妹的才名一樣,在大名府是人人皆知。可尚謙那「混世魔王」的威名也不是蓋的,大名府中的頑童還編過歌謠「城北尚霸王,城南徐傻姑。」且尚謙原配妻子被氣死一事在大名府也是傳的滿城風雨滿城塵,莫說嫡女,與尚謙門當戶對或是門戶稍低些的官宦人家便是庶女也無人願意嫁給尚謙,只因嫡母還怕如此嫁女擔了一個不賢惠的名聲。不過這徐二姑娘年已十七,因此前的名聲也一直無人問津,徐夫人楊氏一心想要丟掉這燙手山芋,正好在禪林寺拜佛時遇見了尚夫人莫氏,二人自是一拍即合,拍板定下了這樁婚事。

且說那徐夫人和尚夫人那日商定此事後,又順便讓禪林寺的慧遠大師給測了下二人的八字,竟得了一個天作之合的說法,這二位夫人對此更是深信不疑,回去便各自遊說自家相公。

尚靖雖一開始覺得有些不妥,但莫氏卻說自己親去見了那徐二姑娘,性子溫和平順,只能說沒甚才幹,卻並非外界傳言的「愚」,雖不會琴棋書畫女紅什麼的,但侯府又不須她以此博得才名也不須她以此為生,普普通通平平凡凡配謙兒倒也沒什麼不好,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不生事便是好姑娘,且那徐二姑娘雖然不機靈,但也生得一副好樣貌,再如何也是官家女兒,舉止是頗為得體的。尚靖琢磨了半日也覺得有些道理,以尚謙這般「惡名」,續弦能娶同知家的小姐,也算不差了。故而此刻他聽見尚謙說不願,一時便怒從心起道:「這徐姑娘雖然無甚才名,但我也聽說這徐二姑娘最是老實本分,配你這樣的那是綽綽有餘,你還挑什麼挑!」

尚謙倒也聽說了城裏許多人家都向莫氏婉拒了他,當時他還樂得輕鬆,此時竟然還有人家允了,不免讓他大大頭痛,此刻老爹又是這般態度,尚謙只得硬著頭皮說道:「爹,我不是嫌徐二姑娘,只是我此前做的錯事太多,怕再對不住人家姑娘。況且我也沒見過徐姑娘,說不上喜歡……」

尚靖聽他說前一句話,臉色剛和緩了一些,待聽到他說后一句話,臉色又難看了起來,道:「什麼喜歡不喜歡!婚姻大事,乃父母之約媒妁之言,哪由得你喜歡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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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馬男遇見種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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