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恰好年華

中午陽光明媚，熱烈如同戀人的吻。陽光灑在校服上，學生們最為活力的時刻便是放學時，所以顯得很是青春。

青春正值年少時，年少不知春雨遲。趙荏苒稚嫩的臉龐有些嬰兒肥，但堅決的目光卻讓她顯得成熟，看著文韶華一行人站在石頭坪上宛如傻逼一樣——當然這是她自個的想法，事實上圍觀的同學們都覺得文韶華等人很是帥氣，趙荏苒更是不屑。

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身後的林小妮，此時後者抓著前者的衣服微微有些顫抖，趙荏苒很是惱火，她壓低了聲音罵道：「能不能有點出息？」

林小妮吞了一口口水，不安的說道：「他們這是要幹嘛？」

「打架唄！」趙荏苒語氣輕佻的說道，然而實際上，她的腿也一直在顫抖，只是幅度很小，就連站在身後的林小妮都沒有看到。

隨著放學時間越長，聚集在這裡看戲的同學也多了起來，其中不乏一些高年級的學生在一旁吆喝著讓他們快點開始，幾乎是所有人都圍著趙荏苒和林小妮，不知道情況的以為眾星捧月的她們兩個人是多重要的角色。

趙荏苒看著對方沉思了很久，最終緩緩將書包放在了地上，然後伸出手對他們勾了勾，挑釁意味十足，林小妮雖然整個都在顫抖，但總算還有些義氣的站在了趙荏苒的身旁，學著她的樣子放下書包，雙手插在腰間，一副有種來打的模樣，配合著她顫抖的身軀，像極了正在發病的羊癲瘋患者。

文韶華看到她們兩個如此舉動，真真是無奈之際，事實上他也沒有想好怎麼解決這個事情，而他帶著這麼多的人在這裡提前等著趙荏苒也只是來討個說法——你怎麼敢將酸奶倒在我的頭上？你怎敢挑釁我的尊嚴？你怎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與我作對？討個說法這詞他肯定不會承認，開玩笑，一個男生怎麼能在女生面前討說法？說出去實在太丟人。然而事實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怎麼辦，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兩個女生吧？何況他也下不去手。

可是，你又怎敢對我們這麼多人勾手指挑釁我們？文韶華臉色很是不好看。

然而，對方從之前到此時的表現就是——我既然能將酸奶倒在你的頭上，那麼就敢打你，尊嚴算什麼？什麼雞兒玩意！

奉缺搖了搖頭，稍稍往後退了退，確實一幫男生圍著兩個女生不像怎麼回事情，很難看。

在趙荏苒對文韶華勾完手指后，雙方暫停了一切行動，圍觀的群眾倒吸一口涼氣，文韶華臉色難看的思考著對策，但一個人忽然站了出來。

文韶華眼神有些疑惑，圍觀的群眾想到莫非他想上去打這兩個女生？

元傾摸著下巴緩緩走到場中間，站在趙荏苒面前直接開口說道：「打得過嗎？」

趙荏苒兩隻拳頭放在臉前，擺著極其不正規的格鬥姿勢，剛才若不是元傾說了這樣一句話，她便一拳呼了過去，即使如此，她的防備意識更是強烈，往後退了兩步，大有一言不合就打起來的樣子。

元傾看著她沒有說話，趙荏苒確定了這個距離安全后，開口回答他的問題：「打不過就要認輸被你們欺負？」

元傾聽到這話笑了笑，兩個酒窩灌進了春風，讓趙荏苒是稍微放下了些警惕，心想這個人倒不怎麼討厭。

接著元傾說道：「我喜歡你，跟我交往吧。」

他的眼睛很明亮，態度很明確，像是在表態，又像是在宣誓，最主要的這句話來的很是突然，晃瞎了圍觀群眾的眼。

大家嘴巴快要張地上，一群人心想這是什麼情況？

當事人趙荏苒眯起了眼睛迷茫了很久很久，忽然怪叫了一聲的說道：「你有病啊！」

奉缺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對文韶華說道：「真有意思，不過我也挺喜歡這個女孩的。」

文韶華平靜的沒有說話。

圍觀的同學們看到這樣的場景紛紛笑成了狗，罕見的男生女生打架沒有看到，卻目睹著這樣狗血的劇情，高年級的同學更是大喊道：「答應他，答應他！」

趙荏苒性格即使再如此強悍，也瞬間紅了臉，獃獃的林小妮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出鬧劇，不知作何感想。

場面喧囂了起來，文韶華沉默沒多久，便轉身帶人離開了，奉缺留了下來，欣賞著這出好戲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世事無常，世事也難以琢磨。世事無常是在所有情況下難以預料，而且帶有災難性。但元傾突然的出擊，則是腦袋一抽便上去了，事後再如何否認，也不能逃脫這個當時這個衝動的行為所帶來的後果。

是的，他忽然發現他是真的喜歡上了趙荏苒。

而趙荏苒很是慌亂，第一次被表白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想要求救，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林小妮已經獃滯的哪有思考能力，又看了看文韶華那個方向，結果空蕩蕩的一片，只有圍觀的同學不斷佔據那塊石坪。

趙荏苒心中怒罵道：「惹出這個爛攤子就跑了？」

看著元傾認真的面容，趙荏苒忽然沒有了勇氣強硬，也沒有道理再強硬下去，畢竟對方如此和言善語的對你告白。

趙荏苒紅著臉說道：「不可能，我才16歲！」說完拉著林小妮便跑離現場。

直到跑到校園外的那處自行車停車場，趙荏苒和林小妮才扶著自行車大口喘著氣。

「什麼情況？」林小妮問道。

「…………」趙荏苒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你怎麼想？」林小妮抹著汗喘著氣問道。

趙荏苒聽到這話，哪怕強硬如她，也不過16歲的少女，哪裡經歷過這種事情。

她義正嚴辭卻掩飾不住羞意的說道：「我沒想過，但是我不喜歡他。」

「那你喜歡誰？」林小妮接著問道。

趙荏苒聽到這話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文韶華的身影，忽的她蹲了下來，林小妮連忙問道怎麼了，趙荏苒抬起頭說道：「有點噁心。」

林小妮聽到這話又慌張了起來，趙荏苒連忙說道：「只是想起某些人覺得有些噁心而已。」

「某些人？」林小妮睜著大眼睛詫異道：「文韶華？」

趙荏苒嚴肅的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他真噁心。」

林小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