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緣起緣滅

下午，趙荏苒紮起了短髮，背著書包，哼著歌又騎著單車來到了學校。

放下車子后，便拿出當時流行的mp3，帶著耳機，放著當時流行的陳奕迅的《十年》，悠然的來到了教室。

未進教室之前，她望向樓道最深處，看著那一抹光亮，想要放歌高唱一首，但覺得不好意思，又沒有張嘴，此時的她全然忘記時間——已經上課了。

幸運的是第一節課是自習，教室里沒有老師，當然趙荏苒是不知道的。

不幸運的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趙荏苒也不會想到。

巧合的是林小妮也遲到了，還在學校的半路上奮力的踏著自行車往來趕。

教室里文韶華和奉缺互相看了一眼，心想她們兩個怎麼還沒有來？莫非是聽見消息了？

元傾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睡覺，奉缺叫了幾遍也沒有叫醒他看這出好戲。

忽的，教室門開了，目入同學眼帘的是扎著短髮的趙荏苒，以及——從門上架著的垃圾桶直直的倒在了趙荏苒的頭頂的模樣，奉缺甚至能看見那些垃圾上沾著的唾沫，心想誰這麼噁心？

轟的一聲，全班同學笑了起來，文韶華冷冷的看著趙荏苒，心想這便是警告，奉缺看見趙荏苒殺人似的目光，連忙撇過頭去，元傾被同學們的笑聲吵醒，抬頭看見了趙荏苒那副模樣，不知怎麼回事心中有一絲不忍和同情。

趙荏苒摸了摸頭頂上的垃圾和唾沫，看了一眼文韶華的目光，接著她甩了甩頭髮，將垃圾從頭上甩了下來，然後拿起垃圾桶放在一旁，接著又從書包里掏出一袋酸奶，直直的朝著文韶華走了過去。

同學們笑著笑著便疑惑了起來，她這是要幹什麼？請文韶華喝酸奶？

眾人的目光隨著趙荏苒而轉動，只見趙荏苒站定在文韶華書桌前，向他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的款待。」

同學們心想真他娘的慫。

接著趙荏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開酸奶，然後將酸奶一把呼在了文韶華的頭頂，她再次說道：「這是我的回禮，不用客氣。」說完徑直走出了教室，有眼尖的同學發現趙荏苒此時還戴著耳機，至於耳機里是否有歌聲則不得而知。

他們又心想真他娘的猛。

趙荏苒走了，留下一教室目瞪口呆的同學，還有沉默不語的文韶華。奉缺看著文韶華頭頂上不停流著粘稠的白色酸奶，心想真是噁心極了，元傾看著趙荏苒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心想這姑娘真有趣。

一千人一千個想法，但總之所有人的想法不過兩個字，生猛。

「這姑娘真兇猛。」奉缺幽幽的說道，又好意的提醒著文韶華：「我建議你去廁所洗一下頭，酸奶還可以殺菌。」

元傾伸過來脖子問道：「她叫什麼？」

文韶華依舊沉默不語，腦海中浮現出的那個身影一直在搖擺，想的久了終於搖了搖，然後站了起來走出了教室。

奉缺和元傾互相看了一眼，，心想文韶華該不會是出去追著打那個女孩了吧？

兩人想著想著覺得不妙，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樓道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盡頭廁所里卻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兩人連忙跑了過去。

男生女生廁所是分開的，但廁所出來后是公用的水房。

趙荏苒出了教室便來到了這裡鬆開頭髮，一點點清理著頭髮上殘留的垃圾，然後又將頭伸在水龍頭底下準備洗一洗——還未開始洗，眼淚便掉了下來，心想這是上了高中的第一天上課啊，怎麼能這樣丟人？

洗著洗著，想著想著，忽然又進來了一個人。

趙荏苒擦了擦眼睛上的水，又眯了眯眼，這才看清楚人，是文韶華。

瞬間她站直了起來，目光不斷朝身邊瞄去，尋找著可以作為武器的拖把之類的東西，同時她還防範著文韶華突然襲擊過來。

然而，對方什麼也沒有做，甚至像是沒有看到趙荏苒一般，隨意走到水龍頭旁邊，洗了洗手，然後開始洗頭。

就如奉缺所說，文韶華似乎真當酸奶可以殺菌一般揉搓著頭髮，洗完一遍還洗了一把臉，最主要的是他的樣子很是悠閑，放佛水房便是他的家一般。

趙荏苒看呆了，緊隨文韶華其後的奉缺和元傾站在門口也看呆了，三人腦海湧起一個念頭，他是不是在家不洗頭？

洗完后，文韶華甩了甩頭髮，又隨意的將頭髮背到後面，悠閑的走了出去，沒有理會奉缺和元傾走回了教室，奉缺和元傾對視一眼，又紛紛看了一眼還在水房的趙荏苒，搖了搖頭跟著回了教室。

兩人想到這姑娘這下可真將這位大公子惹毛了。

趙荏苒在水房歪著腦袋想了很久，最終確定了下來，這個雞兒頭裡面缺根弦。如此想象過後，趙荏苒的心情也好了些，匆匆將頭髮洗乾淨，也回到了教室。

在教室門口趙荏苒遇到了遲到了很久的林小妮。

林小妮指著她的頭髮驚訝道：「頭髮怎麼是濕的？難不成在家裡為了省水費特意來學校洗頭？」說著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正笑著笑著忽然便不出聲了。

班主任站在兩人身後，頗有疑問的看著她們兩個：都背著書包，明顯是遲到了，但為什麼短髮的這個姑娘頭髮是濕的？又為什麼長發姑娘笑的如此喜慶？難道是遇到遲到的同伴幸災樂禍？

老師帶著兩人回到了教室，先是批評了一頓林小妮，說她遲到了也不忘幸災樂禍，然後又批評了一頓趙荏苒，洗完頭為什麼不吹乾就來學校？

同學們在下面忍住憋著笑，講台上的兩人沒有反駁什麼，最終老師警告了番便讓她們回到了座位上。

期間文韶華再未看過趙荏苒一眼，只有奉缺和元傾不停的打量著她，迎來趙荏苒瞪人的目光后連忙縮了回去。林小妮偷偷看著趙荏苒的臉色不太好，望向文韶華那邊發現奉缺和元傾的目光滿是調侃意味，想問趙荏苒但最終沒有開口，因為班主任又看見了她眉來眼去的目光，班主任極其生氣的說道：「真是有傷風化且不知好歹！出去給我站著去！」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李小妮逮住趙荏苒反覆問了十幾遍，終於得到了趙荏苒的肯定答覆，她氣勢洶洶的想要去給趙荏苒報仇雪恨，但隔著教室門看到一群男生聚集在一起的模樣，忽的軟了下來說道：「日後一定給你報仇！」說著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嗯，一定要報仇！」

趙荏苒用目光斜角處看了一眼文韶華，沒有說什麼。

放學后，林小妮等待的報仇的機會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她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驚叫一聲卻還是躲到了趙荏苒身後。

放學回家的學生像是潮水一樣湧出校園，放學時響起的鐘聲是歸家的訊號，一遍又一遍響徹在校園裡，而校園外的一處石頭坪上，站著大約十個男生，為首的便是文韶華，此時他的目光很是平靜，卻一動不動的盯著趙荏苒。

趙荏苒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