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生如幻

言不由衷是女人最大的特點，換個詞來說，也就是口是心非。

林小妮問的是你喜歡的是誰，趙荏苒腦海中浮現的是文韶華的身影，但事實卻是趙荏苒真的想起了文韶華，又同時覺得噁心：一個男人如此小氣，不就是上課的時候看了他兩眼，便如此報復，真是妄為男人。

趙荏苒和林小妮放學分別後便回到了家中，她的父母正在吃飯。

趙父性情冷淡，哪怕在家中也是如此。他端坐在餐桌上，認真的吃著飯，見到趙荏苒回家沒有說話，趙母連忙接下趙荏苒的書包，對她說道：「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苦瓜炒雞蛋，快來吃。」

趙荏苒點了點坐了下來，接過母親遞給的飯碗，吃了起來。餐桌上的氣氛很是奇妙，一家三口都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吃著飯，偶爾趙母會給趙荏苒夾菜，但也不說話。

直到趙父吃完飯回到了卧室，這對母女才攀談起來。

「今天上學怎麼樣？」趙母問道。

趙荏苒腦海又浮現出文韶華的身影，她憤恨道：「遇到了個讓人惱怒的東西！」

「東西？」趙母疑惑道。

趙荏苒醒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接著她看了一眼父親的卧室，又悄悄問道：「爸爸最近怎麼樣？」

趙母聽到這話，嘆了一口氣說道：「還能怎麼樣？平時也不喜歡說話，晚上更是和我話也不說，問起來他便說工作太累。」說著又搖了搖頭。

趙荏苒沉默了一會，又接著問道：「那個，以前來過咱們家的文韶華還記得嗎？」

趙母聽到這話想了想說道：「記得，那孩子差不多長得和你一般高了吧，我前些天還見過。」

趙荏苒驚訝道：「在哪？」

趙母疑惑的問道：「這麼興奮幹嘛？」

趙荏苒更是疑惑的問道：「我興奮了嗎？」

趙母搖了搖頭說道：「前些天我去超市買菜，你父親來接我的時候順便去了趟公司，我在車上遠遠見到的。」

趙荏苒點了點，又忽然想到不對呀，那時候文韶華才多大點？母親怎麼能認出來？

說出疑惑，趙母笑著說道：「不是有你爸嘛，他指給我的。」

「說起來，你小時候和他玩的不是挺好的嗎？現在還有沒有聯繫？」趙母笑道。

趙荏苒有些氣憤的說道：「誰和他玩的好了？」

趙母看著趙荏苒這個樣子，又想起後者小的時候的模樣，柳目微彎，溫柔著且慈祥的笑著說道：「他小時候不是說長大了要娶你嗎？你不也回來給我和你爸說長大了要嫁給他嗎？」

趙荏苒聽到這話差點跳了起來，臉紅著道：「媽，我給你說了別再說這個事情，小時候說的玩笑話哪能當真？」

趙母慈祥的看著趙荏苒，然後將手放在她的頭上說道：「真希望你能一直如此生活下去。」

趙荏苒睜大了眼睛說道：「為什麼怎麼說？」

趙母笑著說道：「隨便說說而已，就這樣吧，去複習功課！」說完便去洗碗了，留下趙荏苒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話。

…………

卧室里。

趙荏苒站在窗前背著手，望著夜色中那彎彎的月亮，沒有再想家裡的事情，腦海又浮現出那個身影。她沉默了許久，最終狠狠的罵道：我就瞅你兩眼，你竟然帶人來打我？等著老娘怎麼收拾你!

說完又氣餒起來了，目光慘淡，又自言自語道：不過也是，現在誰還認識誰？

誰還認識誰？不過是少男少女之間的青澀而已。

同樣的夜色，文韶華也看著夜空中的月光和滿天繁星，站在十二樓上的落地窗邊，一望無際，也同樣背手，望天。

看了沒多久，文韶華心想長大的你怎麼如此兇悍？

今天放學後文韶華便回家找人打探趙荏苒的信息，年幼時的那個女孩的名字便叫趙荏苒，那時候的她在自己腦海里的印象是小小的，扎著辮子的，天真無礙，跟著自己身後像個秘書似的，對，像個秘書。

文韶華想到這裡笑了起來，接著又沉默了。

現在咋整？她會不會記恨我？

想著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不過短髮的她真漂亮。

第二天上學，趙荏苒來到教室里，隨意的望了一眼，便坐了下來。

過了沒多長時間，林小妮便進來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女孩。趙荏苒好奇的看著像個鵪鶉似的這個女孩，沒等她問什麼，林小妮便開口道：「荏苒，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文玉」。說著轉過頭給文玉說道：「看見沒，這就是你大姐，我是你二姐!」

趙荏苒正喝著水，聽到這話一口水噴了出來，眼睛睜的大大的，疑惑的看著林小妮。

林小妮看著她的眼神讀懂了她的意思：這是什麼情況？

「新收的小弟，昨天你那一戰在咱們學校出了名，以一己之力獨抗對方二十個男生的攻勢，以不動應萬變，僅僅擺了一招格鬥術便促使對方一名男生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

「停下停下!」趙荏苒聽不下去了，她看著林小妮不再說話，後者灰溜溜的帶著文玉出了教室。

在教室外，文玉咳了一聲道：「咱們大姐大脾氣不怎麼好，我是二姐也是她的代理人，你在學校受了什麼委屈便來找我就行。」

文玉有些不好看意思的說道：「能借我點錢嗎？」

林小妮聽到這話心想剛認識一天你管我借錢？不過轉念一想這姑娘昨天看到自己和荏苒的光榮戰績后一早來找自己說以後能不能帶著她的事情，林小妮想到這裡又心想應該我管你收保護費吧？

但看著對方清純又膽怯的模樣，一瞬間軟了下來，問道：「為什麼要借錢？」

文玉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沒有就算了。」說完便匆匆的走了。

林小妮站在門口疑惑了很久，沒有注意到文韶華和元傾走進了教室。

教室里，文韶華和元傾站在趙荏苒書桌前面，元傾說道：「今天中午放學后我能不能請你吃個飯？」

如此直接了當的做法讓趙荏苒正準備提起書包打人的念頭消失，而且還帶點迷惘。

這算什麼事？

都說女人善變，男人這算什麼？

「你說什麼？」趙荏苒放佛沒有聽清楚的再次問道。

聽到這話，文韶華面目首先不喜道：「耳朵聾了？」

趙荏苒被懟的面色通紅道：「沒問你!」

元傾伸手阻止了一下正要說話的文韶華，接著說道：「中午請你吃飯，能不能給個面子？」

趙荏苒心想我為什麼要去？正準備拒絕，但文韶華又忽然說道：「不去最好，什麼玩意。」

聽到這話趙荏苒的手握緊了書包背帶，豎目一瞪，只想一把甩過去。

文韶華同樣回敬相同的目光。

元傾頭疼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事實上，這場對話的三個主人公不過年齡16歲，正值芳華，恰同學年少，對話很是稚嫩，然而卻是最單純的，原始的，美好的回憶。

人生，不過就是人生。

「我去，為什麼不去？請吃飯不去就是傻瓜」，趙荏苒忽然轉過頭看著元傾說道，說完又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文韶華，後者轉過頭去冷哼了一聲。

林小妮此時又進教室了，看著文韶華和元傾站在趙荏苒書桌前，一瞬間惱火了起來，回頭望了兩眼，在門背後抓起掃把，吆喝著朝文韶華打去，同時嘴裡吼道：「老娘今天不弄死你我不姓林!」

趙荏苒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林小妮的舉動和她手中的掃把，文韶華見機反應快到了極點，斜身讓開了掃把，林小妮怒吼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教室，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小妮，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文韶華雖然躲開了掃把，但是林小妮卻腳下一滑，直直的摔向了文韶華，後者很是自然的張開了雙手想要扶著對方。

最後造成的結果便是林小妮摔進了文韶華的懷裡。

趙荏苒依舊長大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幅場景，元傾壞笑著看著文韶華，教室里的同學沉默了會，接著大叫了起來：在一起，在一起!

文韶華反應過來了，林小妮也反應過來了，前者一把鬆開林小妮，嫌棄的擦了擦衣服，後者看到這舉動，忽的，眼淚下來了。

林小妮怒吼道：你憑什麼抱我？

文韶華對著趙荏苒，手卻指著林小妮說道：中午我請她吃飯。

…………

…………

人生，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