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於芳芳上初三的那個春節，於父於母在年初七又吵起來了，于小偉和於雯雯出去到領居家躲著了，只有於芳芳在家，她一邊勸著父親，一邊勸著母親。

終於勸著他們不吵了，把他們安頓到兩個屋子裡，於芳芳趕緊做晚飯。晚飯做好端給父親，然後又去端給母親，結果母親早就不在屋子裡，於芳芳慌忙去找。

那天晚上月亮照的外面比較亮，於芳芳遠遠的就看到母親坐在離家不遠的一條小路上。於芳芳去勸母親回家，母親就是不回，於芳芳只好坐在那裡陪著母親。

最後父親也來了，還是勸不動母親，父親生氣不在管，讓於芳芳回去，於芳芳不走。最後於母看於芳芳凍的全身直發抖，才同意一起回去。

本來以為沒什麼事的於芳芳晚上睡的正香，又被一陣爭吵聲吵醒，母親和父親不知什麼時候扭打在了一起，於芳芳跑過去拉父親，讓父親不要在打母親，父親站在一邊不說話，也不在和母親打了，但是母親卻一直撲上去打父親，於芳芳只好死死拉著母親，沒想到母親朝於芳芳臉上就是幾耳光，打的於芳芳頭昏眼花。但於芳芳還是抱著母親。

最後直到母親鬧累了，回屋休息，於芳芳才算鬆了一口氣。於芳芳看了看錶已經半夜四點了，而第二天於芳芳還要去學校補課。

那幾天於芳芳每天都早早起來，做了早飯分別端給父母，安頓于小偉和於雯雯起來吃飯然後去上學，中午放學在做午飯，端給父母，然後自己匆匆吃幾口，在去上學。下午放學回來也是一樣。有時候回來火爐子滅了，還要把爐子弄好。

後來父親看女兒辛苦，就每天做飯，母親也開始會吃點飯。

有一天下午放學，還沒到門口，於雯雯和于小偉一起出來拉著於芳芳悄悄的說：「姐姐，今天不要吃媽做的飯，媽說在飯里下藥我們全家一起死。」

那天他們兄妹三人誰也不吃母親做的飯，儘管飯菜很豐盛。

最後看著父親和母親吃的很香，他們實在餓的不行才吃了起來，當然，最後都安然無事。

在於芳芳上高二的那個暑假，於父買了一部新手機。那時候手機剛新起。

那天，只要於父不用手機時，于小偉和於雯雯就霸著手機不鬆手，而同樣對手機好奇的於芳芳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只希望他倆能夠玩夠了可以放下然後她看一看這個新奇的東西。

但是直到晚上天他倆都沒有要放下的意思。等的心急的於芳芳只能遠遠的眼巴巴的看著。

直到於母喊著吃晚飯於芳芳才想出一個辦法，去廚房把於母剛盛出熱包子端到他倆面前。果然，只顧著玩手機的他倆一天沒好好吃飯，聞到包子的香味肚子一下子餓了。他倆放下手機吃起了包子。

於芳芳立即拿起手機，開始研究這個新鮮玩意。突然半個包子直直砸到了於芳芳的面門上，砸的於芳芳措手不及。

于小偉瞪著於芳芳罵到：「你算什麼東西，拿爸爸的手機。」

被莫名其妙砸了的於芳芳心裡正氣的不行，聽到于小偉說這混賬話，心裡的火直竄腦門而去。

於芳芳大聲說道：「你們能看，我憑什麼就不能看爸爸的手機。」

站在一旁的於雯雯也瞪著於芳芳說道：「你不能看就是不能看，沒有理由，你是個什麼玩意你不知道嗎？」

於芳芳厲聲說道：「我怎麼了，我看爸爸的手機有錯了？」

于小偉道：「就是有錯，爸爸的手機只能我們看，你沒資格。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於雯雯走過來一把搶過於芳芳的手裡的手機，順帶又狠狠瞪了於芳芳一眼。上初中的於雯雯不但比於芳芳高一個頭，還比於芳芳力氣大。

聽到爭吵聲的於母過來也指責於芳芳：「這手機是你看的嗎？他倆是你的弟弟妹妹，你是姐姐，跟他們搶什麼。」

於芳芳不甘心的說道：「媽，他倆都玩了一天了，還沒玩夠嗎，再說了，這是爸爸的手機，我怎麼就不能看了。」

於母不耐煩的說道：「就你一天理由多，你看壞了怎麼辦，你媽不想跟你吵吵，給你媽滾出去。」

於芳芳還是爭辯道：「媽，我是你生的嗎？你就偏心弟弟妹妹，從小到大，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於芳芳一想到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心裡更委屈了。

於母徹底被於芳芳激怒了：「你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從小就愛幹壞事，你從小就不讓人省心，你生下來就愛折騰人，成夜成夜的哭，折騰我。」

於芳芳：「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小時候懂什麼？」

說完於芳芳傷心的到自己屋子裡躺在床上默默地哭著，而於母緊跟著於芳芳也過來了。

於母嘴裡還不停地念叨：「你就是我們家的禍害，自從你生下來我就沒有過什麼安生日子，你非要折騰的這個家不安寧你才高興，今天我就弄死你算了，你死了這個家就清凈了。」

於母說著就騎到了於芳芳的身上，兩隻手狠狠地掐著於芳芳的脖子。那一刻，於芳芳心裡極度恐懼，且特別厭惡掐在她脖子上的那雙手。起初她還有些掙扎，可是母親的力氣太大了。

于小偉和於雯雯也過來了，於芳芳本來還指望他倆向母親求情，但是沒想到他倆竟然說道：「就是的，你在我們家永遠不得安寧，你死了我們才過得好。」

那一刻，於芳芳徹底絕望了，她看著她從小護著的弟弟妹妹，放棄了掙扎和反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會讓媽媽和弟弟妹妹這樣對她。她不在哭泣，也不在流淚，她想也許自己死了就真的一切都解脫了。

於母依然沒有鬆手，嘴裡繼續罵著：「你這個爛婊子，逃課，不好好學習，讓老師叫家長。你不丟人我還嫌丟人。你看你都跟什麼人在一起，我今天就掐死你算了。」

正在這時父親從外面回來了，看到這個情形立即去拽於母的手，於芳芳直感覺母親的手掐的更緊，更用力。

於父只好攔腰把於母從於芳芳身上抱了下來。

於父生氣的說：「你兩個是幹什麼的，由著你媽這樣，你姐姐從小把你兩帶大，她才比你們大幾歲，好吃的全省給你兩吃，你兩就這樣看著嗎？書都讀到哪去了。」

于小偉說：「那都是她應該的，現在我也不想要這樣的姐姐，她讓我覺得丟人。」

於父氣的要打于小偉，卻被於母一把拉開了。

於母指著於芳芳對於父罵到：「她死了，我們全家才能安生。我現在不想看到她。」

於父道：「哪有你這樣的母親，她是你生的。」

於母語氣狠厲的說道：「我恨不得沒生她。她就像你媽，就會折騰的我們這個家所有人都活不好。」

於芳芳靜靜的躺著，沒有一絲表情，心裡卻猶如寒冬。

過了好一會，於母可能是罵累了，去休息了，于小偉早就回他的卧室了。於雯雯跟著於母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