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寧知草動風塵起

八十 寧知草動風塵起

()暢春園位於京城西郊,多泉多溪,層巒疊翠,山河風光好不動人。園子一概是仿的江南格局,文徵明曾贊詠西郊「十里青山行畫里,雙飛白鳥似江南」,入了暢春園內,便更是如此。

胤礽居於中路的雲涯館,胤禛和胤禩則分居於東側的淵鑒齋和蘭藻齋,太后住着春暉堂,而壽萱春永殿則是康熙的寢宮。

園子裏頭景自天成,流水淙淙,鶯飛燕舞十分喜人,眾人甫到此處,太后和康熙也俱是有些疲累,便讓他們先各自散去了。胤禛同胤禩要往東邊去,正好倒也不必同胤礽一路。園中有一亭名曰『清雅』,亭畔廊橋重重,池水清澈碧瑩,可瞧見金鯉戲荷。放眼望去儘是台軒榭,綿綿疊疊的山巒彷彿也觸手可及,可謂盡得了江南園林的靈秀之氣。

胤禛同他並肩走着,往常二人總會說些閑話玩笑,一路上好不快活,可今日自馬車上開始,胤禩便一直頗為冷淡。初時胤禛只當是他鬧個小性兒罷了,可時辰一長胤禛便有些按不住性子了。好容易到了他的淵鑒齋外,胤禩剛要離去便被他一把拽住,不由分說的拉他道:「且進來坐上一會兒,我有些事要同你商議。」

胤禩心裏頭仍是不甚舒坦,只是怕他所言乃是公事,又怕耽擱了,遂還是點了點頭同他一併走了進來。胤禛同他進了一間廂房之後反手便將門一栓,沉着臉問他:「你今兒個到底怎麼了?同我鬧什麼不痛快?」

「你多心了,同我要說的便是這事兒?」

胤禛挑眉,「我多心了?自馬車上便是,在我跟前先是不理后是假寐,便真是我做差了什麼,你也該告訴我才是,這般同我冷戰算是什麼?」

胤禩心想這一路卻是也是對他極冷淡的,以他的性子竟能忍到現在才發作倒也是着實不易。胤禩盯着胤禛因焦慮而有些略略不耐的面容,不由嘆了口氣道:「你何時娶年氏過門?」

胤禛萬萬沒想到他竟問出一句這話來,當下先是一愣,旋即道:「大約是秋後,具體的日子還需欽天監去細細算了才知,你……你是為這個不痛快?」

胤禩聽到他略帶詫異的聲音便更是覺得冒火,沒好氣的冷聲道:「你倒是殷勤,還沒過門呢就先去送禮示情了。倒是不知這年氏是個如何端麗的模樣,能引得雍親王這般垂憐顧惜。」

胤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似乎極不可置信的模樣,愣了半晌忽而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摟住胤禩溫聲道:「你這是吃味兒了不成?從前沒見過你這般的,怎麼對這個年氏這般介意?」

「……你放開我……」

「不放,放了你就更惱我了。」胤禛只覺得心裏頭如同開了花兒一般,又是歡喜又是溫軟,摟着胤禩狠狠親了好幾口,「從前只見我拈酸吃醋的,沒想到今兒個你倒也如此了,很好很好,你這樣在意我,我很歡喜。」

胤禩本是冷著一張臉子同他置氣的,可被他這樣一弄卻無端端失了方才的氣勢去,臉色隱隱有些漲紅,咬牙道:「隨你譏諷去!先放開我!」

胤禛微微一笑,手上用的力道更大了幾分,俯在他耳畔輕聲道:「那禮是沖着年羹堯才送過去的,同他妹妹一絲關係也無。她無論有多端正秀麗我也沒那個興緻,誰讓八爺你這般的風姿如玉,將我這顆心盡數都佔了呢?」他說完這話低低的笑了兩聲,熱氣呼在胤禩的耳根處,惹得他一陣輕顫。

「這次可信了我?那年氏的模樣我都沒瞧見過,只你四嫂去看過一眼罷了。我對這些女子可是一視同仁,偏你還這樣冤枉我,是不是該罰?」

胤禩聽出他話中的不懷好意,驚得頓時從他懷中掙了出來,連連擺手道:「你可莫要亂來,這暢春園不必別院和京里,你可是忘了胤祥的前車之鑒?太子現在恨不得置你我於死地呢,若是讓他摸着什麼蛛絲馬跡,那還得了!」

胤禛卻不像他那般謹慎,笑着纏上來溫聲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咱們有數日不曾親近了,你便忍得住?」

胤禩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手忙腳亂的推拒着他,低聲道:「別別,大白天的。若是一會兒皇阿瑪傳召那可怎麼好?」

胤禛一邊解着他衣襟的扣子一邊低笑道:「皇阿瑪才剛命咱們回來,哪兒會這麼快就傳召?你怎麼這麼多話,可真是……」話音剛落胤禛便低頭吻咬住胤禩的唇瓣,輕輕的摩|挲|舔|蹭了一陣之後,又用舌頭輕輕撬開了牙關,手指緩緩滑入衣襟之內。

胤禩被他吻得有些氣喘,皺着眉低聲道:「等……等等,好像有人……」

「哪有什麼人……」

胤禛話還未說完,便聽見蘇培盛的聲音自外傳來,「爺,萬歲爺方才傳旨,晚上設宴鳶飛魚躍亭旁的前湖處。」

胤禛的臉色已經不足以用陰沉來形容了,好端端的本來就要得手了,卻突然被這一聲給壞了事。他深深吸了兩口氣,同外頭冷聲道:「知道了,再過會子我再喚你過來伺候。」

等蘇培盛退下之後,胤禛忍不住惱怒的看着那人肩膀不住的輕顫,頗無奈的長嘆道:「有那麼好笑么?」

胤禩笑的眯起了眼睛,「早同你說過皇阿瑪定會傳喚,你還不信。怎麼樣?我說的可準不準?」

「都是給你說的,還這般得意。」胤禛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放開他向後走去。胤禩好奇,「四哥要去哪兒?」

胤禛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道:「滅火。」

胤禩聞言立刻會意,頓時一陣尷尬,想起方才一路上自個兒一直也沒給他一個好臉色,這會兒又被蘇培盛給……胤禩也不知怎麼了,鬼使神差一般開口道:「我幫你!」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只見胤禛眸子一亮,快步走上前來攜住他的手道:「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我可沒強逼你啊。」

胤禩苦笑,「我現下便後悔了,可能反悔不能?」

「你說呢?」胤禛執着他的手放至唇邊輕輕一吻,坐在了床榻便將袍子微撩,雙手抱臂,頗有興味的看着胤禩。

胤禩又是尷尬又是僵硬,十分的不自在,走上前去愣了半晌卻不知如何入手,面上微紅的低聲道:「你先將褲子褪了。」

「噯,你既說了要幫我,自然就是你全權代勞了。」胤禛挑眉,微笑的模樣十分氣人,「快點兒啊,一會兒還得去見皇阿瑪呢。」

這人真是可惡!方才自個兒怎麼會一時昏了頭呢!胤禩咬牙惡狠狠的想着,用力將他的褲子褪下之後,又解開了褻褲的褲頭。胤禩幾乎是微微吸了口氣才將手伸了過去,有些發顫的握住了他已經抬頭的昂|揚。

胤禩一貫於情、欲上頭看的極淡,這用手去撫慰無論是自個兒的還是旁人的,可都是頭一遭……他緩緩的輕捋著那碩大的東西,感到它在自己手中一點點起著變化。胤禩覺著,他只怕連耳根子都紅了……

「輕一些……對……」

胤禛半眯著眸子盯着他手上的動作,光是看到胤禩面紅耳赤的用手為他解火,就已經足夠讓他血氣奔涌的了。

只可惜一會兒要去赴宴,否則定要將他摁倒好好疼愛一番才成。

胤禩不知他心裏頭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又恐怕弄得他不甚舒服,只得乾乾的低聲問道:「這樣……成么?」

「你可聽過『輕攏慢捻抹復挑』?只管按那個來便是。」

「……好端端的詩詞,竟被你拿來比喻這樣……這樣下流之事。」

胤禛不覺大笑,「食色性也,此乃是人世最真摯平常的感情罷了,怎的到了你嘴裏就成了下流二字?嘖嘖,更下流的事兒咱們也不是沒做過……」

「快……快別說了……」胤禩簡直都不明白,上一世那樣冷心冷麵的一個人,怎麼竟這樣不動含蓄……這般孟浪!

胤禛定定的瞧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撫弄了一下那紅通通的耳垂,觸手的姣好感覺讓他流連不已,指尖順着那白裏透紅的脖頸輕輕向下滑著,卻不料聽見胤禩輕輕哼了一聲。這聲音雖低,可卻像只軟軟的柔毛一般,撓的他心癢不堪。

胤禛忍不住低低的喚了一聲,「老八……」

胤禩抬頭只見那人目光深沉,眸子中儘是情意,望之便覺心中一暖。然而只他恍惚的這一刻功夫,卻感到身子一輕,下一刻已被那人牢牢的壓在了床上。

胤禩又氣又惱,怒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方才不都講好了?」

「誰讓你叫的那麼好聽,我哪兒忍得住呢?」胤禛笑眯眯的吻了吻他的額角,一口咬住他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快些便是,乖乖的聽話……」

結果,再度起身時,外頭已是隱約可見暮色了。

胤禩被他折騰的腰肢酸軟,皺着眉頭瞪着他,「我的衣裳呢?」

胤禛笑盈盈的取了外袍給他,溫聲道:「彆氣嘛,我這不也是情難自禁。不過話說回來,方才你一邊怕被外頭人聽去,一邊又難以抑制,只得用手掌死死的壓着嘴巴……嘖嘖,實在是……」

胤禩狠狠的怒道:「你還說?沒完了不成!」

「好好好,不說便不,都這麼多年了,你這臉皮子還是這樣生嫩。」

「當人人都同你一般么?嗚……」胤禩剛一起身後面便是一陣難以言喻的刺痛,激的他眉頭緊皺,對胤禛就更是沒了好氣。

這人歲數越長,就越是蠻橫不講道理,若要同他較真,是在能把人活活的氣死。

兩人穿戴齊整之後,胤禛著了一身絳紫色的袍子,胤禩見狀突然想到一事,正色道:「一會兒太子必定也在,今兒個人少,別讓他再尋出什麼事端來,還是換個素凈沉穩些的顏色。」

胤禛一想也覺有理,便又擇了件深海藍色的袍子換了,待二人到了前湖畔的鳶飛魚躍亭之時,太子已然到了,似笑非笑的走上前來同二人招呼道:「四弟和八弟真是要好,走到何處都是形影不離,可謂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啊。」

胤禩微微一笑,頷首道:「兄弟之間,本就該親親熱熱的才是。若是每日只想着如何算計構陷,那豈不是同仇人沒什麼分別了?二哥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胤礽似乎心情不錯,撫掌笑道:「可不是么,這一趟皇阿瑪只帶了咱們哥仨,是該好好親近親近的。」

三人心口不一的裝腔作勢了一陣,見康熙和太后俱已來了,便各自入了席間。康熙溫聲道:「今兒個人少,不必拘謹著,只當是用個便飯即可。老八,你這手現如今怎麼樣了?可有些起色了么?」

胤禩見康熙瞧向他,連忙起身拱手道:「回皇阿瑪的話,還是先前那般,略做些平常事務倒還成,只是若要做些精細的活計,或者舉些重物,就是不成了。」

靳南在府里這些日子,一直幫他針灸推拿,約莫也快有兩年光景了。這手雖說不能同正常人相比,卻也絕不像他所說的毫無起色。只是胤禩卻將這手視為他的一張王牌,康熙便是再怎麼懷疑於他,一個殘廢總是做不了皇帝的。所以這事兒,除了惠寧和胤禛二人之外,旁的人一律不知。現下康熙問起他來,自然也是一樣的話回過去的。

康熙聞言面露憾色,語氣不免更和藹了幾分,「既是如此你也莫要着急,慢慢調理便是了。你這幾次都大難不死,想來必有後福的。」

「兒臣有皇阿瑪庇佑,自然是福澤深厚的,皇阿瑪不必為兒臣擔憂。」

康熙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剛命他坐下,這頭便聽見太子笑盈盈的開了口,「八弟手如今雖然不見起色,可是賢名全廣傳在外呢,便是江南學士也知八弟賢德謙謹,禮遇下士,對八弟讚不絕口,都稱他為『八賢王』呢。」

胤禩心中咯噔一下,終於還是扯到了自個兒身上來了。

康熙若有所思的瞥向胤禩,沉聲道:「是么?江南的學士都知道?」

胤禩見狀心知若是再讓胤礽說下去,只怕康熙對自己的猜測便更多了,遂趕忙起身道:「回皇阿瑪,前一陣子兒臣的老師何先生回家丁憂去了,兒臣曾托他代為置辦一些古籍書卷一同帶回京城,僅次罷了,哪兒就像二哥口中說的那般了呢?只怕是道聽途說的人多了,聽岔了。」

「哦,是這樣?」康熙的目光深沉而不可估量,誰也摸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過了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道,「你勤勉好學也是好事,坐下。」

「八弟自然是勤勉好學的,府上的何先生學貫古今,如今似乎又招攬了一位極厲害的先生作幕僚呢。」胤礽面上掛着悠悠的笑意,似乎說的極漫不經心,「什麼時候八弟也將那位先生引薦於我認識認識,也好探討切磋一二。」

胤禛一直一言不發,此刻卻有些按捺不住,冷笑道:「二哥還用得着問八弟要人么?二哥府上的能人雅士多不勝數,哪兒就缺了這麼個人?」

胤禩在桌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轉身同康熙道:「那位靳先生是何先生的私交好友,原先兒臣府上兆佳氏病重不起,多虧惠額娘提點兒臣去民間尋訪聖手,這才陰差陽錯認識了靳先生。這兩年一直留他在府上,也是為了給兆佳氏調理身子。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要多些惠額娘,若不是她提上一提,兒臣的心思怎麼也動不到這上頭去。」

此話一出,太后在旁聽了也點頭道:「彷彿確是有這回事的,那兆佳氏入宮覲見的時候也同哀家提過一提。那樣溫順乖巧的孩子,說起來到多虧了這位先生才保她周全呢。」

康熙知道太后一貫喜歡溫馴性子的小輩,兆佳氏在她跟前頗得眼緣,如此一說康熙眉頭也不由鬆快了些,笑着點頭道:「皇額娘說的極是。」

胤禩瞧著康熙的面色,剛剛舒了口氣想着這事兒終是可以過去,卻沒想到胤礽在那又陰森森的開口道:「八弟雖然有手傷,不甚靈便,不過心思卻是極靈便的。」

胤禩深吸口氣按捺下心頭怒火,微笑問道:「二哥此話何意?」

「無意,不過是瞧著八弟同四弟朝夕相伴,感情甚篤,二哥羨慕罷了。話說回來你們二人這情分真當是好的,就連剛到了暢春園,也要在一處密聊多時呢。」

「二哥今晚話怎麼這樣多,可是菜不夠可口,酒不夠入味么?」胤禛輕輕一哂,不以為然的舉杯道,「若論起兄弟情分,弟弟對眾位兄弟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我這戶部同他的工部有諸多細節需要通氣商榷的,這才私下處的多些,更何況我倆的府邸還是鄰居,親密些也不足為奇?」

胤礽不再言語,只悠悠一笑端起酒盞,整個人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黑亮亮瞳仁中儘是陰謀和算計。

康熙亦是不語,吃了一會兒便和太后均說乏了,先行回去了寢宮歇息。待康熙走後,胤禩走至胤礽跟前,笑着同他低聲道:「二哥這般留意弟弟的動靜,弟弟可真是好生感動。只是二哥莫要忘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人在做,天在看啊。」

胤礽似是聽了什麼極大的笑話,撫掌大笑道:「到了今時今日,難道你還信什麼報應不成?既然八弟心思如此純善,那為何不堂而皇之的放棄對那位子的覬覦之心呢?」

胤禩十分坦然道:「二哥瞧見了,我如今一屆殘廢之身,哪兒還有什麼力量能與你相抗呢?二哥實在是太過抬舉弟弟了,弟弟也勸你一句,莫要將心思皆放於這些上頭,畢竟,能討得皇阿瑪喜歡那才是最要緊的,二哥說是不是?」

胤礽冷哼一聲,面上已無笑意,「你自己不去爭那位子,是因為你身後有老四。你和他,根本就是一樣的!拿這話來哄我,真當我是老大么?我可沒他那樣愚笨不堪!」

胤禩輕輕吁了口氣,搖頭道:「二哥,你一向是睿智精明的,可現如今……」

胤礽冷笑,「不必多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古來一貫如此,既走在這條路上,便沒有後悔葯來與你吃!」

兩日之後,是夜,胤禩至壽萱春永殿外,同梁九功道:「公公,勞駕通傳一聲,我要面見皇阿瑪。」

梁九功似乎頗有些為難,「夜已深沉,皇上只怕歇下了。」

胤禩卻十分執著,「請公公通傳一聲,此事事關重大,有勞公公了。」

梁九功執拗不過,只得進去通傳,再出來時同胤禩恭敬道:「八爺久等了,皇上讓奴才請八爺進去。」

「多謝公公了。」胤禩微微含笑點頭,快步進了內殿,只見康熙披着寢衣站於窗前,頭也不回的問道,「有何事稟報,這樣晚非要見朕?」

胤禩微微低頭,徑自跪下俯首道:「兒臣自知不該饒了皇阿瑪休息,此事兒臣甘願受罰。只是事出突然,兒臣實在不敢不稟奏。」

康熙眉心一動,轉頭問道:「何事?」

胤禩靜靜的俯著身子,面無表情的一字一字慢慢說道:「是當朝太子胤礽,結黨營私,意圖謀反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輕攏慢捻抹復挑……咳咳咳……四爺你形象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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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崢嶸(八阿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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