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萍水相逢青山行

謝天陪同蕭山回到訓練場，沈醉獨自一人在房間內等候蕭山二人的歸來，看到蕭山，沈醉親切的上前，蕭山也難得流露出溫情的笑容。

「師父，您老一直在這等我們回來？」

「是呀，畢竟這是你回來第一次執行任務，師父還是很擔心你的狀態。」

「沈教頭，這您就不用擔心了，山子一拿到槍，還是死神附體，百發百中，葉明已除，直擊心臟，您老就放心去局座那吧!」謝天看向沈醉欣喜的說道。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局座說了，以後這訓練場就讓你們二人負責，好好訓練新人，小山、小天，你們就好好工作吧！」

沈醉吩咐了一番蕭山和謝天二人，就悠哉悠哉的轉身離開了，蕭山看著沈醉高興離去的背影，內心也感到陣陣溫暖，看著清靜的訓練場，昔日與蕭遠、葉明二人訓練的畫面猶如電光火石般的在蕭山的腦海之中回蕩。

蕭山有一種感覺，這是這具身體靈魂深處的最後寄託，看著明媚的陽光，清風拂面，蕭山知道以後就是真實的自己來面對這個世界，面對這個軍閥混戰的時代，該何去何從，蕭山的內心也充滿了絲絲迷茫。

「小天，我一個人出去轉轉……」

謝天聽著蕭山久違親切的稱呼也是微微一愣，從雲霄成立后，蕭山已經再也沒有這樣稱呼自己，看著蕭山那落寞孤寂的身影，謝天也十分擔憂，但是一切都要他自己走出來，別人也無能為力。

「什麼，一槍直擊心臟！老小子，看來你徒兒的槍法越來越神了呀！」

戴笠聽完沈醉的彙報，激動的站起來，在王蒲臣的眼神下，戴笠神情微微緩和，帶著稱讚的語氣對沈醉說道。

「局座您謬讚了，那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沈醉絲毫沒有看出戴笠與王蒲臣之間的貓膩，說完便哼著小曲悠哉悠哉的離開了戴笠的辦公室。

戴笠看著沈醉那歡喜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神情挫敗的看向王蒲臣道。

「蒲臣這就是你推薦的，直擊心臟，如今這蕭山還真是冷酷無情，這就是你說的有袍澤之情，我們這一出假戲真做，真可謂真實呀！」

聽著戴笠自嘲的話語，王蒲臣內心也很忐忑，難道真的看錯蕭山了，真的逢大變，人的性情都變了。

「局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您也要往好處想，萬一這葉明活過來了，這共產黨想必再也不會懷疑葉明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暗地取消出城的關卡，祈禱項英他們有名醫醫治葉明吧！」

戴笠聽完王蒲臣的話，現在也只能如此了，但願葉明福大命大吧，聽天由命吧，不要成為死棋的好。

「葉明你醒醒呀，你醒醒呀，怎麼醫生還沒到呀！」項英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葉明，神色急切的說道。

「政委您不要擔心了，小李騎快馬，去請阿貴先生了，他一定能請來最好的郎中，醫治葉明的。」身旁一個青年看著急切的項英只得寬慰道。

就在青年話語落下，兩輛馬車停在了倉庫門前，阿貴帶著一個西洋醫生和兩個妙齡女子來到了倉庫，青年一看到阿貴出現流露出欣喜的神情。

「政委，政委，阿貴先帶著西洋醫生過來了，這下葉明有救了！」

聽著青年欣喜的聲音，項英趕忙抬起頭，阿貴帶著西洋醫生在兩個妙齡女子的陪同下來到了項英的身旁，項英也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趕緊讓眾人為西洋醫生騰出條路來。

西洋醫生來到葉明身邊，看著面無血色，已經昏死過去的葉明，看著葉明那胸口的彈孔，溢出絲絲的鮮血，眉頭微微一皺，神情有些難看，趕忙附耳貼在葉明的胸口。

「撲通！撲通！撲通！」心臟的跳動的聲音在西洋醫生的耳邊響起，難看的臉色略微緩和。

「凱薩先生，這位先生的槍傷怎麼樣，還有救嗎？」這是溫婉動聽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莉莉小姐，心臟還在跳動，子彈應該是沒有擊穿心臟，但是槍口是心臟的位置，是否擊穿這個我也不確定，還是需要做手術，一方面為這位先生治療槍傷，一方面看看到底有沒有傷及心臟，可是這裡的條件，也不能在地上手術吧！」凱薩神情凝重的說道。

「我的馬車裡有幾床被褥，您看鋪在箱子上，可以手術嗎？」妙齡女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溫文而婉的開口道。

「這樣當然可以，還是您想得周到，還好我的醫療用品也帶的齊全！」凱薩聽完，神情緩和的說道。

於是項英和阿貴帶著項英的屬下，將車中的被褥在倉庫一個正好一床左右的箱子上鋪好，將葉明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

「莉莉小姐，手術畢竟是比較血腥的，需要兩三個小時，你還是出去等候吧，這裡就交給我吧，放心我一定救活這位先生。」凱薩看著妙齡女子說道。

妙齡女子點點頭，阿貴看了一眼項英，項英點點頭，便陪同妙齡女子一同離開倉庫。

「絕代芳華，溫文而婉，天籟之音，真是天仙般的女子！」青年看著妙齡女子的背影，由衷的讚歎道。

「這是青山會館明月閣的四花之一黎莉莉，當然是天仙了，好了，我們開始做手術吧！」凱薩帶著傾心的目光看了一眼離去的黎莉莉，而後雙眸又恢復了清明，開始為葉明做手術。

黎莉莉看著倉庫的後山，陽光下鬱鬱蔥蔥的山林，藍天白雲下，清幽而美麗，黎莉莉看向身旁的阿貴和古怪精靈的女孩道。

「小嵐、貴叔，這裡應該是蕭家多年不用的倉庫吧，我記得這後山步行半小時就是蕭府的陵園吧！蕭老對我有恩，我一直也沒去拜祭，不如我們前往拜祭一番！」

阿貴看著後山，也流露出緬懷的神情，點點頭，便陪著黎莉莉和小嵐沿著山路，漫步在幽幽青山之中，陽光透過枝葉斑駁的曬在山路上，讓青山不是那麼的清幽，清風陣陣，讓人在青山之中陶醉。

不知不覺三人就來到了蕭家的陵園，陵園背靠青山，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依山傍水，到是一處風水寶地，三人來到蕭陽明和蕭遠那新立的墓碑前，剛剛燃盡的香火冒出縷縷青煙在半空中縈繞。

阿貴看著剛剛燃盡的香火，想必二少爺定是剛剛來過，二少爺雖然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但是就這份孝心還是令人欽佩的，阿貴上前鄭重的祭拜了一番，黎莉莉看著蕭陽明的墓碑，昔日蕭陽明那慈愛的教導湧入腦海，讓人緬懷。

回憶起那破敗的蕭府前，那孤寂而落幕，形單影隻的身影，黎莉莉也不禁向阿貴開口道。

「貴叔，那蕭家二少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蕭遠哥哥和蕭老都為之而逝！」

「二少爺呀，我也看不透，聽聞大少爺是他親手殺死，但是老爺並沒有怪他，反而為了他不被戴笠牽制，而自己……」阿貴說著，竟雙眸熱淚盈眶，竟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貴叔您也不要難過了，我們只要繼承了蕭老先生的意志，想必他老人家在那邊也會欣慰的！」

黎莉莉寬慰阿貴道，看著石碑新墳，鄭重的祭拜了一番，便在阿貴與小嵐的陪同下離開了。

下山的路曲折而陡峭，一米而寬，兩側並沒有護欄，猶如懸崖峭壁一般，三人小心翼翼的沿山路而行，在山路的轉彎出，突兀的一隻松鼠飛竄而出，黎莉莉看到一道灰色的影子，出於對未知的恐懼，慌亂的躲避，一腳踏空，一腳在山路的邊緣，身形一個不穩，伴隨一聲驚慌失措的驚叫。

「啊！啊！啊！啊！！！」

黎莉莉溫婉的身體竟墜落山路而下，阿貴和小嵐的驚慌失措的上前，想要拉著黎莉莉，但是地心引力沒有給二人機會，二人抓住的只有空氣。

這時一個偉岸的身影，身形閃爍，猶如靈活的猿猴，凌空而躍，穩穩的接住了墜落下來的黎莉莉，濃厚陽光般溫暖的男子氣息，湧入黎莉莉的鼻中，溫暖的臂膀讓黎莉莉感覺到安全，十分的舒適。

黎莉莉睜開溫婉而純凈的雙眸，看著面前這個陽光般溫暖的男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雙眸深邃，滿目星辰，稜角分明的面龐，透著迷人的氣質，尤其是那雙眸，讓人神往，熟悉的面龐，讓黎莉莉認出面前之人，正是蕭家二少爺蕭山。

蕭山看著懷中佳人，閉月羞花，白皙的臉龐，溫婉如水的雙眸，讓蕭山那冰冷的心，竟加速跳動，佛說前世姻緣，今世重逢，六道輪迴，一切都是因果，一眼千年，二人四目相視，竟交織出愛情的火花。

蕭山平穩的落地，看著臉色羞紅的佳人，蕭山趕忙小心翼翼的將黎莉莉放下，看著面前如水般的佳人，壓下內心的衝動，恢復了平日的清冷。

「小姐無恙吧，剛剛情急之下唐突了，還是不要怪罪！」

「沒事的，小女子黎莉莉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黎莉莉看向蕭山那深邃的雙眸深處冰山般的清冷，溫文爾雅的說道。

「小姐！小姐！莉莉小姐！莉莉小姐……」二人身後傳來了阿貴和小嵐驚慌失措的聲音。

阿貴和小嵐看著前方那熟悉的身影，趕忙上前，看著安然無恙的黎莉莉都長吁了一口氣，小嵐趕忙上前，在黎莉莉的身前轉來轉去，看著小姐那羞紅的神情，好奇的打量。

「小嵐不要鬧了，是這位先生救了我！」黎莉莉看著面前的小嵐，羞惱的說道。

蕭山那熟悉的面龐映入了阿貴的眼帘，阿貴一怔，而後趕忙看向蕭山恭敬的說道。

「原來二少爺救了黎莉莉小姐，謝謝二少爺了！」

「原來是貴叔的朋友呀，沒有什麼的，萍水相逢，舉手之勞罷了，貴叔你們怎麼在這後山之中？」蕭山看向阿貴點點頭，神情又恢復了平日的清冷。

「莉莉小姐說來拜祭一下老爺，我就陪她過來祭拜老爺！」

「原來是二少爺，小女子有禮了！」

「小姐客氣了，您的心意，蕭山代老父謝謝小姐了，不過山中山路陡峭，小姐還是小心些，貴叔，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蕭山望了一眼溫文爾雅的佳人，沒有多問，便冰冷的轉身，留給三人一個落寞而孤寂的身影，下山而去，黎莉莉看著蕭山那落寞的背影，內心竟生出了心疼擔憂的難過，竟久久的注視著蕭山的背影，小嵐看著小姐發獃的神情，恨恨的搖搖頭，看著蕭山那清冷的背影，嘴角恨恨道，難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真是冷冰冰的。

三人回到倉庫，凱薩已經結束了手術，一切無恙，葉明的心臟並沒有被穿透，只是劃破了一層皮，眾人不由得一陣后怕，在項英的感謝下，黎莉莉溫婉的寒暄一番，項英等人將葉明安頓在馬車上，便順著山路出城離開了，而阿貴和黎莉莉帶著凱薩也隱秘的離開了倉庫。

「局座，城外的探子來報，項英等人駕著馬車已經離開了，看樣子葉明應該是救過來了，沒什麼事了！」王蒲臣流露著高興的神情說道。

戴笠長吁了一口氣，拉開窗帘，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一切就猶如這窗外的陽光般明媚，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一枚最隱秘的種子已經埋入了新四軍內，接下來就是靜等它開花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