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除殺令

昏暗的燈光下，密不透風的密室內，戴笠看著葉明，一直一來戴笠都沒有仔細看過葉明，葉明相貌清秀，劍眉星目，讓葉明渾身透著一股浩然正氣，的確給人行事光明磊落的好感，如果不是自己親手打造，恐怕自己也會把他當成共產黨員吧。

想當初沈醉提議挑選書香世家子弟訓練成雲霄尖兵的時候，自己還狠狠的嘲笑了他一番，最後在他和王蒲臣的訓練下，才造就了今日的軍統雲霄，外界只知道軍統有一個雲霄的組織，只為委員長一人服務，卻不知這四人為那四人，也只有戴笠、王蒲臣、沈醉三人知道。

孤島求生，名震世界，對外四人也只是臨時組建的隊伍，雖然如今蕭遠已逝，葉明也要執行任務了，雲霄也只剩下謝天、蕭山二人，蕭山、謝天二人因為槍決犯人，已經有了劊子手的稱號了，但是戴笠心中也為自己打造的雲霄深深的自豪，嘴角不由得流露出高興的笑容。

「葉明，這密室不錯吧，我曾經聽聞希特勒就喜歡在密室下達任務，密不透風，現在我也真切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了！」

「局座之境界，不是我等膚淺之人可以體會的！」葉明看向戴笠，雙眸狡黠的說道。

「你小子呀，就跟著蒲臣學這怕馬屁的功夫了，以後可要改掉這不好的習性，你本身書香世家子弟，就要發揚你身上的浩然正氣，明白嗎？」戴笠看向葉明語重心長的說道。

「諾！屬下一定牢記局座教誨！」

「好了，我們說正事吧，如今國共合作，誘捕行動從現在起就結束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把自己作為一名真正的共產黨員，與項英交接完畢后，就隨項英去新四軍，靜默、潛伏，希望你可以在新四軍中有一番大作為，我想以你的本領，也不是什麼難事，不到黨國危急關頭，不得和你的老師王蒲臣聯繫，從今以後，你也在我軍統真正的除名了，你明白了嗎？」

戴笠鄭重的看向葉明，給葉明下達了軍統生涯的最後命令，葉明鄭重的點點頭，而後戴笠又將未來如何聯繫葉明詳細的告知葉明，葉明仔細記下戴笠的每一句話，看葉明都仔細記住后，便讓葉明離開了。

昏暗的燈光下，王蒲臣來到了戴笠的身旁，二人會心的一笑，戴笠看著昏暗的燈光，嘴角微微翹起，流露出自信與玩味的目光。

翌日，山城一間人聲鼎沸的茶館二樓，一個昏暗的房間里，一個身穿長衫的中年人，拿著手中的一紙電文，眉頭緊鎖，中年人正是蕭府的管家阿貴，阿貴拿著電文來到了一個隱秘的房間。

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身穿折舊的長衫，雙眸不時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渾身透著一股錚錚正氣，阿貴拿著手中的電文，神色難看的看向中年男子道。

「政委，葉明在軍統暴露了，軍統已經下達了除殺令，您看這如何是好呀！」阿貴將手中的電文遞給項英。

項英看完，一時間也臉色鐵青，神情急切的看向阿貴道：「這消息可準確，這麼快就暴露了！」

「政委十分的準確，這是中央黨部發來的電文，十分的準確！」阿貴看著項英鄭重的說道。

「中央黨部，那看來是不會有錯了，看來這次葉明交接完蕭老的那批藥品，要隨我們一起離開了，只是可惜了蕭老，為了那個殺人如麻的兒子，竟犧牲了自己，讓人惋惜哀嘆，這個可恨的劊子手，不是葉明告訴我，我還真不敢相信，他竟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項英說著說著就惱羞成怒，一臉正氣，一看也是個急脾氣的人。

「他們四個臨時組成狙擊小隊，聽說這次在德國大放異彩，雖然蕭遠犧牲了，也追加了一枚雲霄徽章，而葉明隨您離開也好，也可以讓葉明提升一下我們新四軍的戰鬥力，聽聞他當初在黃埔軍校，是第十七期的黃埔尖刀，只是後來被戴笠挑走，做了秘書，埋沒了才華，這次臨時組成四人小隊，也算大放異彩。」阿貴看向項英一一道來。

「是呀，畢竟在黃埔時期入黨的老黨員，潛伏軍統多年，如今暴露了，也好，就帶他趕緊撤離，阿貴，那我們今天上午取完藥品和武器，就離開山城了，你今後在這龍潭虎穴可要保護好自己！」項英看向阿貴說道。

阿貴點點頭，正在這時，葉明走了進來，看著葉明，項英神情擔憂，關切的看向葉明，葉明看著項英擔憂的神情，知道計劃正常進行，疑惑的看向項英。

「政委，發生什麼事情，是又有什麼突發情況！」

「的確是不好的事情，你暴露了，剛剛軍統下達了你的除殺令，看來這軍統你是回不去了，一會兒我們到倉庫領取完藥品和武器你就隨我一道離開，去新四軍吧！葉明同志，歡迎你回家！」

項英看向葉明鄭重的說道，葉明聽完也鄭重的點點頭，流露出激動的神情，上前和項英一個大大的熊抱，二人都十分的高興，這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回歸吧。

「你們還是考慮一下，趕緊運走和藥品的事情，我怕遲則生變！」

阿貴看向二人也微微一笑，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項英和葉明對視了一眼，點點頭，便和阿貴一起商議出城的事情。

古樸的房間內，戴笠看著面前面帶微笑，放蕩不羈，一副玩世不恭的蕭山，雙眸流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來如今的蕭山已經氣機內斂，渾然天成，那深邃雙眸深處的冰冷，一般人是察覺不到的，看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蕭山、謝天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葉明也是共產黨，在我軍統潛伏多年，真是錯看他了，一定要將此國賊剷除，他們今天會在城外的倉庫取走匿藏的藥品和槍械，你們二人去除掉葉明，其他人就放他們離開吧，畢竟現在國共合作的節骨眼上，還要以大局為重，你們明白！」

戴笠義正言辭的說道，蕭山和謝天都正色的點點頭，便離開了戴笠的辦公室，二人取走自己的毛瑟狙擊步槍，開著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就直奔戴笠提供的地址。

「蕭山，我們真的要親手殺死也葉明嗎，那可是我們昔日的戰友啊！」謝天惆悵的開著車，嘴裡嘮叨道。

蕭山也十分的疑惑，大哥死前讓自己小心葉明，不要聯絡他的同志，那就證明軍統內有雙面間諜，難道說的就是葉明，可是如今戴笠又要自己和謝天除掉葉明，難道這是一場苦肉計，可是以自己和謝天的槍法一定是一擊斃命，一時間蕭山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我們能怎麼辦，這是局座的命令，以你我二人的能力，如果不能除掉葉明，又怎麼向局座復命！」蕭山不動聲色，放蕩不羈的說道。

謝天想著蕭山的話語，也很有道理，認命的點點頭，二人來到城外廢棄的倉庫，倉庫三面環山，倒是個十分隱秘的地方，蕭山在謝天的陪同下來到倉庫後面的山上，巡視了一圈，發現只有南面的山坡上正好可以看到倉庫內的全部面貌，於是蕭山與謝天二人就在南面的山坡上，趴在茂密的草叢裡。

不一會兒，葉明就帶著項英來到了廢棄的倉庫，而葉明等人也映入了謝天和蕭山的眼帘，葉明一行十人，打扮成商客的模樣，打開倉庫內的木箱子，正是一箱箱的槍械和藥品，看來計劃的十分周詳，以商客出城來到這隱秘的倉庫，取完藥品和槍械就可以直接離開，完美的計劃。

「蕭山，我們什麼時候動手，他們有十個人呢！」謝天看向倉庫問身邊的蕭山道。

蕭山不動聲色，其實內心在不斷掙扎，大哥的話一直在腦中回蕩，小心葉明，但是葉明竟也成了大哥的同志，到底該怎麼辦，蕭山掙扎了許久，算了，不能錯殺，今天就放你一馬，如果來日再發現你真的是軍統的卧底，一定取走你的項上人頭。

「他們人多，一定要一擊斃命，一擊不中，就殺不死葉明了，而且葉明對我們十分熟悉，既然如此，那就利用他的熟悉，你先瞄準葉明，葉明一定可以通過光，察覺到，我就瞄準葉明身邊的那個領頭人，聽聞這個人在新四軍中的地位不低，葉明一定會為他擋下子彈，自然就能一擊斃命葉明！」

蕭山神情冷靜如常，雙眸深邃而幽深，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讓謝天不寒而慄，這是殺意，殺人如麻的殺意，謝天不敢多言，按照蕭山的吩咐，開始行動，手中的毛瑟九八式狙擊步槍透過6倍鏡瞄準葉明。

倉庫內的葉明雙眸閃過一絲光芒，看來謝天和蕭山已經瞄準了自己，死亡即將來臨，葉明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一切如常十分的淡定，突兀又一道輕微的光芒在葉明身旁的項英一閃而過，葉明內心暗道不好，他們要殺的是項英，不行項英不能死。

「政委，小心，有刺客！」

葉明慌張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個子彈，猶如一束光，在空氣中摩擦出明亮的花火，閃電般的直奔項英的頭顱，葉明驚慌失措的趕忙擋在項英的身前，後背狠狠的用力，將項英撞到在地。

閃電般的子彈在倉庫半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猶如一道光，狠狠的射穿了葉明的胸膛，葉明此刻親身體會到了蕭山槍法的神奇，他可以感受到那顆子彈穿過自己的胸膛，在自己的心臟表皮劃過，心臟的跳動在這一刻也停止了。

閃電般的子彈穿過葉明的身體，狠狠的鑲嵌在倉庫的水泥地面上，項英看著葉明偉岸的背影，那距離自己臉頰只有兩指距離的子彈，心臟狠狠的加速跳動，似乎剛剛在死神邊緣的是他自己。

「撲通！撲通！撲通……」

伴隨著心臟的跳動，葉明感受著心臟的重新復甦，看著倉庫外子彈射來的方向，這是所謂的袍澤之情嗎，蕭山你最終還是不忍心殺死我嗎，謝謝你了，蕭山！葉明在內心自我感嘆之後，伴隨著黑暗的降臨，葉明身體沉重的倒在了項英的身上，昏死了過去。

蕭山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葉明，幽深的雙眸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願你好自為之，不是我想的那樣，而後頭也不會，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的帶著謝天離開了，謝天看著蕭山落寞而孤寂的背影，那雙眸閃過的冰冷光芒讓人不寒而慄，現在的蕭山似乎真的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讓人不敢靠近，謝天走在蕭山的背後，惆悵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