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1 又見小黑

五道爺就是小黑，剛開始幾年小黑一直暗中跟著小猴子，直到一天，他在老猴子等人面前現身，這才有了後來送幺妹兒去到老宅，小黑教了幺妹兒整整五年。幺妹兒很聰明，也很堅強，在小黑看來，幺妹兒很多方面甚至強過小猴子。

直到老宅被攻擊的，他受傷逃走，幺妹兒被擄走，想找到出賣的人不是那麼難，因為知道老宅的人並不多，可是現在沒人想到是他。

那個老人說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護那個孩子，保護小猴子不死。但對方知道老宅了，就是沖著斬草除根來的。所以，現在被誰出賣不重要，不死才是重要的，在不死的基礎上，才是能有什麼方法保存更多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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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坐下來的小黑說道。

「黑爺，您有什麼想法？」蜂爺問道。

「他不能死，別人都可以死，包括我。」小黑，不！現在是黑爺，說出的話自然有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其他兩人知道這個「他」指上是誰。

「嘿嘿！怎麼個死法就講究落，傷經動骨做不到，咬幾塊肉下來總是可以的。」蜂爺面部猙獰的說道。

「黑爺不能死，黑爺在，五道牌在，人心也就還在。」老猴子說道

「牌子讓小猴子帶走……」

黑暗中，傳來幾聲青蛙的叫聲……

「他們來了，殺出去再說怎麼辦吧……」蜂爺站起來說道。

老猴子一把拉住蜂爺：「你帶孩子們逃，只有你能帶他們逃出去。」

蜂爺深深的看了一眼老猴子，又轉頭看著小黑，

小黑對著蜂爺說：「讓你手下跟我走，我盡量拖延一些時間。」說完乾脆利落的轉身就走，蜂爺做了個手勢，黑暗中出現一些黑影，跟著黑爺而去。

老猴子並沒有放開蜂爺的手：「你明白的，只有你能帶他們逃出去……」

蜂爺突然激動的甩開老猴子的手，但又實在說不出話來，只能兩眼冒火的看著老猴子，胸口彷彿有一塊巨石堵著，半天憋出兩個字：「別死」，轉身就跑。

老猴子看了眼蜂爺的背影以及背影前的竹屋，也轉身沖向黑爺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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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塊古硯摔碎在跪著的人頭上，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跪著的人連抹去額頭的血都不敢，更不敢有半句解釋。

關帝廟三分之一的人馬，上面還派出了二十多位秘密殺手，主要目標一個沒留下不說，自己人員損失一半，那二十多位高手，更是一個沒回來。

「廢物！」宣紙上有個寫了一半『禪』字，桌後面站著穿著一襲白卦的中年男子，嘴上說著廢物二字，面部卻也看不出來生氣的表情，只是看著被剛剛扔古硯的動作沾上幾滴墨水的袖口，彷彿弄髒了這襲白卦讓男子有點無奈。

並不大的書房，卻擺設的甚是極簡古樸，說是書房，除了書桌上有本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字帖，就沒有別的書了，房間里只有這張桌子，大紅酸枝做的明代樣式長案以及同樣明代樣式的官帽椅，以書房主人的身份和性格，顯然是真正明代傢具。

房間里還有一個人，一位美麗到極致的女人，穿著暗花紋的絲綢旗袍，長發高盤，此時站在長案旁，給中年男子遞過去一個蓋碗，男子接過蓋碗開蓋吹了吹面兒，喝了口茶。

女子說道：「窮途末路的瘋狗，再有本事又能掀起多大浪，不值得你生這個氣。」女子轉身走到跪著的男子面前，蹲下撿起碎成一塊快的古硯繼續說道：「可惜了，這可是張寅的太平有象啊……」跪著的人低頭不小心看著撿起碎片的手，以及因為蹲下旗袍分叉露出的長腿，額頭流的不止是血，還有汗。

女子手捧著那些碎片，走到門口轉身說道：「爺！那兩個小孩我很喜歡，交給我吧？」

坐在官帽椅上的中年男子依舊端著那個蓋碗，「嗯！」算是應允了。

「所有海路查探消息，他們要跑只能偷渡，另外那個老鬼那裡好好布置，他們肯定會來搶人。」

「是……」

「下去吧！」中年男子揮了揮手。

終於不用跪了的男人，站起來卻意外的高大威猛，雖然還是沒有徹底的直起身子，卻已經有一米九的個頭了，彎腰拜禮：「爺！您歇著，這次我一定不出差錯。」

白卦中年男子還是揮了揮手……

出了的門的猛男，這才剛挺直了腰板，看到不遠處的女子，又彎了下來。

「跟我來，還有事交代……」女子手上依舊捧著那些碎石頭，說話轉身就走，猛男只能繼續微微彎腰曲背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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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爺不知道，他摔那塊名硯的時候，小猴子已經被送出海了，跟小猴子一起的還有剛子、粽子以及阿財，另外就是上一次跟蜂爺做局的鄧盼君。

蜂爺沒有跟小猴子一起上船，跟鄧盼君耳語交代了一番，就拉著小猴子的手跟孩子們說道：「有些事，現在還是不能跟你們說，我們的敵人非常強大，也非常龐大，小猴子，你只要記住兩個字『陰司』我們都是陰司的人，以後小鄧會跟著你們，可以相信他，別哭！孩子們！蜂爺沒那麼容易死，我敢肯定，那老猴子現在也是活蹦亂跳的……」

唯獨小猴子沒有哭，可是那咬破了的嘴唇，滲出的血絲，能看出小猴子此刻並不平靜，一直以來的隱忍成為習慣，小猴子心裡明白事態肯定非常危險，不然他的猴爺爺一定會跟他說再見的，連見一面的時間都沒有？還有幺妹兒呢？鬼爺爺跟阿燦呢？小猴子還是忍著，他明白問了也沒用，只會給爺爺們添加更多負擔。

蜂爺繼續說道：「這趟路要走很久，你們也不會在一個地方呆久，會很辛苦，好在小鄧都會安排，在外面沒有別的人可以依靠，你們要保護好自己，好好活下去，這邊事完了，我帶老猴子去找你們，也許很快我們就能見面了呢，哈哈。」

站起身的蜂爺推了把小猴子：「走吧」

鄧盼君走過來拉著小猴子的手對蜂爺說：「爺……」還沒說完，先哽咽起來。

「這做的什麼勢，哭什麼，老子且還死不了，快走吧，給我把孩子們護周全落。」

「是！爺，您保重……」

「快滾吧……」

看著遠去的船，依稀還能看到，擠在船尾的孩子們拚命揮著手。

「活下去，孩子們……」說完，蜂爺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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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他們不知道，這一走就是那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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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爺是在廣州的一個城中村找到老猴子和小黑的，兩人渾身是傷，小黑還好一點，一顆子彈打穿了大腿，運氣好沒有傷到動脈和骨頭，其他都是些皮肉傷，老猴子屁股、右肩、右小臂都有槍傷，後背更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沒有小黑，老猴子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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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的城中村是一大特色，魚龍混雜，因為房租便宜，剛來廣州的打工仔基本都會選擇這裡居住，又因為環境及其糟糕，村民們為了建更多房子出租，基本是一棟挨著一棟，打開房子里的窗戶和隔壁棟的租客握手了，所以路是非常窄，汽車是不可能開進去的，見著摩托車都要側身讓一讓，因為是外來人口的聚集地，想徹底查清楚人口是不現實，所以城中村裡住的不止是打工仔，還有躲債的、吸毒的、逃犯等等，小小城中村，又何嘗不是一座小江湖？但這一切反而是小黑、老猴子的絕佳藏身地，而蜂爺能找到他們，除了知道他們肯定會來廣州之外，還就是這棟以及周邊幾棟本就都是蜂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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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小猴子他們呢？」老猴子趴在床上，看到蜂爺，雙手撐起身子艱難的說道。

「已經送走了，安排了可靠的人，我不能走也走不了，很多事你們安排不了，這樣死了，小猴子他們還是不安全。」蜂爺快速走近，掀開被子查看老猴子的傷口。

「人可靠嗎？」小黑問道。

「黑爺您放心，這輩子除了阿財那個小鬼，就小鄧這一個徒弟，從懂事起就跟著我了……」

蜂爺緊跟著說道：「另外我讓手下暗地裡找來四具男童屍體，這次看機會留在廣州吧，放心！都是自然死亡的男童，還有黑爺您也走吧，小鄧功夫一般，您留在小猴子身邊更好，剩下的事我跟老猴子來辦就行，黑爺您我也會做成假死，那塊牌子我親自動手仿一塊出來。吶，這是小猴子他們的路線以及最後的落腳點。」

「這個可以，黑爺！孩子重要，您還是去保護他們吧。」老猴子也急著說道。

「可以，我先養好傷。」小黑也不矯情，他想起那個老人交代的，他本來就以保護那個孩子為第一目的。

「說說你們計劃。」小黑心裡很是敬佩這幾個老人的，也更加敬佩當年那個老人，是怎樣的力量，讓他們忘記生死，信念嗎？污泥潭裡養出的是何等的信念，為了一份承諾？小黑想著希望老人們的這些東西，那些孩子們能接住。

「其實是有個機會，廣州要開始一系列的掃黃打黑，打黑首要目標是廣州火車站很出名的背包黨，背包黨後邊有那些人的影子，首先我想給警方透點口風，大的亂子引起不了，關帝廟那邊總要分掉一些人手，再就是等老猴子傷好了，關帝廟嘛，明面上畢竟還是丐幫所屬，老猴子叫上一些丐頭齊聚廣州，關帝廟這些年沒幹什麼好事，丐幫自己內部整頓，那上邊的人也不好明面上插手，這樣老猴子在明，我在暗，救老鬼和幺妹兒機會總是大些，至於救出來之後，退路我也安排了的。」

「多少把握？」小黑問道？

「那要看對方了，我們信息太少，具體這件事是誰在操辦，我們不知道，如果他們一心要斬草除根，不怕事大，那樣的話希望也不大，說不定我們都得栽這裡。」

「給我安排一個身份，我養傷的時候看你們情況，再決定出不出手，機會到了我自然會走，其他不用管我。」小黑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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