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堆雪人
這個秋天真的是個「多事之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擠了過來，一件接一件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秋天就在這樣忙碌中匆匆而過，樹上的葉子一天比一天枯黃，一天比一天稀少，天氣也越來越冷，早晚出門都要披上那件披風才能禦寒。屋裏也早早的生起了爐子，每天沒什麼事干，就抱着爐子取暖。爐子上放了水壺，總也有喝不完的熱水，晚上還能泡腳，提前享受了一把老年時光。
自從來這兒也有半年多了，早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不必每天都要翠雲喊我起床。
這天照舊起床洗漱，開門將洗臉水倒掉時才發覺竟然下雪了，昨天夜裏睡的時候時間還早，沒察覺，看這厚度應該是剛停沒多久。
回屋披着披風，玩了會雪，一腳踩進去才發覺這雪比看起來還要厚，已經漫了腳背，踩起來鬆鬆軟軟，咯吱咯吱的。
正獨自一人玩的開心，一道聲音打斷了我：「姐姐，小心濕了鞋襪。」
原來是翠雲他們過來了，小五手裏竟還拿了一把鏟子，一路鏟一路走，硬是給剷出一條道來。
「無妨，今年的雪好像來的有點早。」不知道是地方氣候的原因還是真的下的比較早，總感覺比我在那邊的時候下的早很多。
他們沒注意到我語氣里的疑惑，很隨意的接了一句：「確實比往年早了那麼一點。」
「云云，我們堆個雪人吧。」早飯過後我提議道。
「雪人？」翠雲反問。
我心裏咯噔一下，根據前幾次的經驗，每次他們這樣反問時，都是這個項目還沒有誕生，或者不叫這個名字，我尷尬的一笑：「呵呵，怎麼？」
翠雲想了想：「唔...姐姐說的是雪獅子吧？」
這下輪到我懵了，怎麼？古代人這麼彪悍？堆個雪都是獅子嗎？獅子這麼複雜，給我支筆我連畫都畫不出來，別說手工DIY了。
「額，你們...都是堆雪獅子嗎？」
「對啊，姐姐堆的雪人是什麼？用雪堆出來的人嗎？」
「額，啊也不是啦，那麼好吧，我們堆雪獅子，來吧。」說着率先走到門前的空地上。
四個人瞅着腳底下的雪，沒一個人動手，氣氛一度很尷尬。
......
「你們...誰會？」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四人面面向覷了半天，小五說道：「你不會嗎？」
開玩笑，我只會堆雪人，我搖了搖頭：「你兄弟倆也不會呀？」
小五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們仨帶着期待的目光看向翠雲。
翠雲一臉看我幹嘛的表情，最後頂不住我們仨的射線，終於無奈的道：「以前倒也堆過，不過那時候小孩子嘛，堆的不好看。」
「哎呀，管他好不好看，堆了再說，來吧。」
我們聽着翠雲的指揮，慢吞吞的壘著，而且充滿了不確定性。
「這個放這兒，對，好，嗯...那個應該是放在那的，等一下，好像不太對，擱那邊試試。」
「這兒嗎？」
「沒錯。」
「我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啊。」
「奇怪嗎？」
「啊，不奇怪嗎？」
「我覺得還好吧，你覺得呢？」
「嗯，還好。」
「那好吧，繼續吧。」
四個人忙活了半天，披風早被我脫下來扔了，額頭都沁上了一層薄汗，終於把這項大工程搞定了。
四人面面向覷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半人高的「雪獅子」，再次沉默了。
......
「我說云云吶，這真的是獅子嗎？我怎麼感覺有點像狗啊？」
「我都說了，我堆出來的不好看。」
......
「要不，堆姐姐你說的那個雪人吧？」
小五：「哎，這個提議好，我還沒見過雪人是什麼樣的。」
「額，那好吧。」我伸手摸了一把腦門的汗。
「小五和小六，你倆滾一個雪球，大概這麼大。」我伸出胳膊比劃了一下。
「好。」他倆應着，走到了稍遠一點地方滾雪球去了。
「云云，我們也來吧。」
等把兩個雪球滾起來之後，讓小五和小六一起，把我和翠雲滾的那個稍小一點的雪球放到了大雪球上。
「接下來怎麼辦？」小五問道。
我想了想，轉身回屋拿了幾塊新碳，用手掰成小塊，朝着雪球按了上去。
「好了。」我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碳渣道。
......
「...姐姐，這就是你說的雪人？」翠雲不確定的問道。
「對啊。」我看了他們一圈：「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沒，就是和想像的不太一樣...」我覺得翠雲的尷尬症快犯了。
沒什麼好心情的揮了揮手，把他們打發走了，自己一個人蹲在所謂的「雪獅子」和「雪人」面前：「看久了覺得也蠻好的哈。」我自言自語了一句。
聽到不遠處有踩雪的「咯吱」聲，轉過頭看到有人朝我這邊過來，眯起眼睛看清是燕青。
「你怎麼這個時間出現在這？」我好奇的問。
「被主人叫去了。」此時燕青也來到了近前：「你對着這兩坨東西在幹嘛？」
「嘶，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這兩坨東西啊？」我不滿的辯解了一句。
燕青一挑眉：「恕我沒看出來這是什麼，還請軍師賜教。」
我尷尬的咳了一聲，一時竟有點說不出口：「這個...不就是那個嘛？」
燕青：「哪個？」
「就...就是，哎呀，是雪獅子啦。」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燕青聽了明顯一愣，好像是沒聽懂一樣，隨後毫不掩飾的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我恨不能鑽進雪裏：「行啦，至於嗎，別笑了。」
燕青：「哈哈哈，我...我也不想啊，哈哈，實在是...控制不住，哈哈哈。」
我聽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罵道：「笑，笑，笑死你算了。」
燕青漸漸收了笑容，連連擺手，「好，我不笑了，噗。」
「欺人太甚！」我隨手抓了一把雪，搓成球，朝着他扔了過去。
燕青毫不在意的隨手一撥，將雪球擋了下來，道：「行了，你也別生氣，我向你賠不是，」他想了想：「嗯...這樣吧，我幫你堆一個雪獅子，就當賠禮了，怎麼樣？」
我懷疑的看着他：「你會？」
燕青一笑：「以前在盧府，每年冬天都會堆的。」
「那好吧，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是賠禮。」
燕青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又開口道：「不過只憑一雙手我是做不到的，你要提供工具。」
「嗯，」我點頭，：「應該的，你要用什麼？」
「先要一柄鏟子。」
我想了想，小五早上過來帶來的鏟子又被他帶下去，嗯...對了，我屋裏還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