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族入侵
「林瑞亞。」瑞亞答道。
她看見老者的面色一僵，訕笑道：「你父母倒是給你取了個好名字。」
瑞亞疑惑地看向他。
老者倒也耐著性子，解釋道：「光榮後土全息遊戲知道吧？」
他這一問倒也沒別的意思，他不覺得有人會不知道這個遊戲，光榮後土畢竟是全星際系的遊戲。
還沒等瑞亞做出反應，他接著道：「光榮後土原名覺醒，你知道端腦叫什麼嗎？」
瑞亞搖頭。
「瑞亞。」老者露出崇敬的表情，「那真是造物主的傳奇，端腦自出生起就被命名為瑞亞。」
瑞亞聞言，只是眯了眯眼，點了點頭。
可能瑞亞的神情太過冷靜，老者都不得不多看了她一眼。
就在這時，外面那些被老者喊來的人都沖了進來，他們以為老者遭遇了危險，卻沒想到看見老者和瑞亞「和氣」對話的一幕。
「您沒事吧？」為首的軍人朝著老者敬了個禮。
老者略微頷首道：「沒事，你們將她帶下去。帶到二號研究室。」
軍人一愣：「不是一號研究室嗎？二號那是……」
「夠了。」老者冷冷看他一眼，命令道，「按照我的吩咐做。」
軍人再度敬禮，看向瑞亞的目光此時卻帶了幾分探究和同情。
二號研究室那是老者的秘密實驗室，專門做些私密研究的，進去的活物從沒一個完整地出來。
如今，卻莫名輪到了這個丫頭？
星際時代的人本觀念還是挺強的，但是一來研究院獨大，二來貧民地位實在卑微，用貧民做些特殊實驗，也沒有人會質疑什麼。
瑞亞沒有反抗，彷彿一無所知地跟在軍人身後，絲毫沒有為自己即將到來的糟糕命運擔憂。
進了二號實驗室，瑞亞便端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著研究人員的到來。
先進來的一批研究人員抓住了瑞亞纖細的手腕，他們得到過老者的事先交代，知道這具身體里蘊含著巨大力量，不敢有絲毫怠慢，事先用特製鎖鏈將瑞亞的四肢拴住。
瑞亞靜靜看著這些人將針管扎入她的血管，給她注射藥劑。
那些人見她沒有反應，不由有些吃驚，說道：「加大劑量！」
「繼續，加大量！」
瑞亞淡淡看著他們，她此時已經覺得有些頭暈，但是與此同時滋長的是她強大的精神波。
這具身體，好像不能承受更大的劑量了，會死掉的。
瑞亞腦海里清醒地得出這個結論，她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突然起身，隨著一聲「刺啦」，瑞亞的長發憑空揚起，髮絲一端微微彎起，像是蓄勢待發的利刃。
她唯一完好的右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幾個研究人員，幽幽藍光從中一閃而過。
她給出兩個暗示。
一是：「開門。」
二是：「外族入侵。」
她說的沒有錯，此時老者還沒有來，就是因為得知了外族入侵邊緣區域的消息，而脫不開身。
但是誰都沒想到，本來已經束手就擒的瑞亞會突然掙脫，以絕對的姿態控制了這裡的研究人員。
能成為研究人員的，精神波都不會薄弱，但依舊被瑞亞入侵了。
瑞亞並非那般輕而易舉，她的精神波可以極強，但是卻不是這具身體能承受的。
在如今年齡的極限範圍內，瑞亞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了。
她從一研究人員臉上摘下口罩，便快速朝著外面移動。
此時，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誰能猜到外族會在今天入侵？
然而瑞亞在看到那塊被重度污染的土地后，心中便有了初步猜測。
再加上世界意識對危險的提示，她更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若是有神明，這便是指示。
此時，研究所里的防衛並不多，貧民的戰鬥力並不強，大多數戰力都來自於研究所，所以無論如何，研究所里駐守的軍人是要站在第一線的。
而他們優先保護的，不是貧民，而是這些在貧民窟處於統治地位的研究人員。
大多數貧民都在奔走逃亡中，而瑞亞在逃出研究所后，便混入貧民中，沖向外面龐大的電網。
那裡有最後留守的士兵，為的就是阻止這些貧民私自逃跑。
耳邊的世界意識似乎在低喃著什麼，瑞亞沒聽清。
她所見，是這個窮困敗落的世界一角。
她所聞，是一群老弱婦孺的高聲呼救。
「你救不了所有人的。」瑞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喃喃道。
她抱住頭，只覺得腦海里一陣撕裂的疼痛。
她知道，當然知道，即使自己出手，也阻止不了這場災難的發生。
她的本來目的就是趁亂逃跑，理應不能錯失良機。
「抓住我的手。」她聽見自己溫柔說。
她看見自己半蹲下身，一把抱住一個險些被踩踏的孩子，將他迅速抱起后，便加快速度，衝到前面走失孩子的婦女的身邊。
把孩子遞給婦女后，也不看對方驚詫和感激的神情。
瑞亞扭頭，陽光照在她剎那鋒銳的稜角上。
她高聲道：「所有人不要衝，如果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沒人聽她的話，他們義無反顧地朝著電網衝去，結果就是被士兵強殺。
有的遠遠地就中了子彈，有的走近了又被一刀捅死。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走過這道電網。這就像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物，張大著巨口，等待著將人徹底吞沒。
終於，有第一個人卻退了。
他絕望地哭喊著：「我們該怎麼辦？我想活！外族入侵了，沒有人在意我們的生死，可是我只想活啊！」
再貧困又如何，他們想要的，從來只是活下去。
過去到現在，都想過如何屈辱地死去，但那是在未來，而不是現在！
瑞亞忽然覺得眼睛有點熱。
似乎曾經也有那麼一刻，有人在自己耳邊哭訴著：「我想活！」
她能讓他活嗎？
瑞亞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她作出了一個並不聰明的決定。
她走到前面，運用精神波，朝著所有人發出控制命令：「聽從我的話，排成兩列。老弱婦孺一列，壯年青年男子一列！」
緊接著，她右眼裡閃過藍光。
超負荷帶來的痛苦讓她掉下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