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破重圍

但是收效也是極好的，所有的貧民都停止了動作，木訥地按照瑞亞的指示行動，而強大的精神波甚至干擾到了訓練有素的士兵，令他們的射擊動作有了遲疑。

這一遲疑，讓許多貧民死裡逃生。

瑞亞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眼眶裡流出，她知道這具身體即將到達極限。

但她無法停止，如果就此罷手，這裡的人都會死去。

她救不了所有人，卻能避免所有人死掉。

瑞亞執拗地堅持著，她腦海里不時翻滾出一些破碎的記憶，她牙齒間幾乎咬出血來，但仍然命令道：「男子從左右兩邊沖向電網，其餘人跟在我後面。」

在精神波的控制下，他們不由自主地行動起來，男子分成兩列沖向電網，剛靠近電網就被就地格殺。

但在瑞亞的控制下，沒有人往後撤退半步。

她護不住所有人，只能犧牲部分來救下更多人。

老弱婦孺則是在瑞亞的帶領下，朝著士兵們走去。

落在士兵們眼裡，所見奇異的一幕，就是無論他們多少子彈，都無法穿透瑞亞的軀體，就好像一個透明的屏障擋在她身前，阻擋住了這些熱武器的攻擊。

這絕對是開啟了「光榮後土」！

但是貧民窟的人怎麼會開啟光榮後土？

尖塔里的士兵迅速向上級尋求指令，但是信號剛剛發出，耳邊便傳來一道摧拉枯朽的聲音，一道極其鋒銳的光芒憑空閃現，竟然將尖塔劈成兩半。

瑞亞強行分神，不得不吐出一口血。

而這時候，脫離控制的人們紛紛尖叫出聲，他們眼尖的看出來士兵中間被撕開一道口子，便瘋狂朝著那處空缺奔跑。

但幾乎都被射殺乾淨。

瑞亞一手捂著混著血淚的右眼，突然低低笑出聲。

這時候，她才想起來，曾經有個人這樣求過她。

「救救我們吧，無論如何，請救救我們吧。」

「不想死啊！我們不想死啊！」

她在無數聲呼喚中，不得不醒來，看見的卻是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是鬼門大開了么？什麼時候，人世間也能有這麼多的怪物縱橫？

天降災難，世界意識自顧不暇，誰又會在乎那些人類的性命？

但是瑞亞心痛。

她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過往完整的記憶，但是她還記得，曾經無能為力時候心痛的滋味。

此時如同那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突然，一聲低低的孩童聲音傳來：「媽媽，那個姐姐在哭啊！」

——

瑞亞衝出了電網。

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在這個身體素質的束縛下，她沒法再用更多的精神波。

但至少還是有不少貧民逃出來的。

在外族徹底攻佔貧民窟，研究所拋棄貧民窟之前，他們成功逃走了。

瑞亞在逃出去的當天，就要面臨餓死街頭的風險。

她估計著傷勢癒合了不少后，便尋了一處星網咖，用身上最後一點錢作為網費包了一夜，買了點簡餐，試圖將就著解決一晚上。

起初由於無法辨認身份，她始終登不上星網，但世界意識很快就將她的身份合法化——至少給她一個足夠登陸星網的身份。

很快，就進入星網登陸界面，實名註冊賬號「林瑞亞」，昵稱「不遜」。

登陸星網后，人的精神波就會進入全息界面，一旦身體機能發出需求，就會提示或者強制下線，而如果有外物攻擊自己，星網則會作出一次性保護措施，給予攻擊者一定懲罰。

而瑞亞試圖通過星網更詳細地了解這個世界的時候，卻發現整個星網上討論最多的關鍵詞就是「光榮後土」。

這是所有人的榮耀，足以代表全星際時代的產物。

瑞亞了解到，這個世界里神力是不存在的，但是光榮後土可以用科學手段，給予註冊者某種潛力，更甚者可以獲得異能。

某種程度上，這個科技產物更像是一種神。

它掌控著一切。

註冊光榮後土是免費的，所有註冊者將免費獲得一個科技腕錶，裡面將唯一標識每個人的精神波，並且直接與端腦相連。

換而言之，每個註冊者在端腦那裡都會有一份數據，而他們的註冊賬號且存在唯一性和不可更改性。

有世界意識的袒護，瑞亞不用擔心身份問題，她迅速發出一個註冊光榮後土的申請，星網咖里會直接提供腕錶，但是並非所有申請者都能獲得腕錶，只有註冊成功的，才能獲贈一隻。

光榮後土的玩家可以不戴腕錶，但是註冊和進入光榮後土卻不得不使用腕錶。

隨著瑞亞意識進入光榮後土註冊測試界面，她的身體也進入了深度睡眠，這時候，星網的保護也開啟了。

星網咖的值夜班的小哥揉了揉眼睛，剛才跳出個消息，他沒看清楚。

好像說什麼……誰在挑戰光榮後土A級測試？

開什麼玩笑？註冊時候的A級測試等級就是一級軍士長都做不到啊！

小哥以為自己看錯了，正打算將消息翻出來仔細瞧瞧，突然翻出來的一則消息，差點沒讓他驚掉下巴：「恭喜45號機客人完成光榮後土A級測試。」

這則消息播出后，全星網咖的人都震驚了。

他們中間什麼時候混進來這麼厲害的人物？

沒道理啊，光榮後土又不能再註冊，難道真是哪個天賦卓絕的新手？

小哥的手指都顫抖了，他又看到一則消息，那個……那個傢伙居然又跑去測試光榮後土S級測試了！

他心想，完了，S級測試就是中尉也得認栽，這人八成涼了，老老實實做個普通測試進入光榮後土不好么？

偏偏半小時過去，小哥的眼睛都要瞪瞎了，一則播報出來：「恭喜45號機客人完成光榮後土S級測試。」

小哥：「……」

全星網咖的人：「……」

卧槽、卧槽！這貨到底是誰！

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小哥一眼望到了45號機的註冊名稱——

不遜。

他剛暗戳戳地抬頭打算去看那邊，卻見自己身邊包圍了一大群人，紛紛在問45號機的人的身份。

他痛並快樂著。

這時候，一道清淡的聲音傳來：「麻煩拿一下我的腕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