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純妃產女

第122章 純妃產女

過完中秋,天氣漸漸發冷,院里樹葉枯黃凋零,夜裡下了兩點秋雨,晨起時,落葉就鋪了滿庭,處處蕭瑟。芸黃將梅花形茶盤擱在廊凳上,拂平裙擺袖口,又對著玻璃窗戶抿了抿鬢角碎發,才掀簾側身入屋。

皇帝在書房寫字,純妃在東邊屋裡綉襪子,中間隔著花廳。芸黃往書房覦了一眼,方端著茶盤往純妃跟前屈了屈膝,道:「主子,請用茶。」青橙怔了怔,她並沒有叫茶,又以為是皇帝渴了,便道:「我不用,你給皇上送去吧。」

芸黃輕聲應了「是」,卻步退入花廳,掀起珠簾,徐徐進了書房,垂臉道:「萬歲爺請用茶。」皇帝嗯了一聲,擱了御筆,端茶問:「青橙在做什麼?」芸黃有些緊張,手心微微顫抖道:「啟稟萬歲爺,純主子在縫襪子。」又俏生生補了一句,道:「純主子的女紅可真好,繡的蝴蝶真能飛似的。」

屋中只有一名侍墨的小太監,聽了這話,不由掃了芸黃兩眼。

皇帝眉心皺了皺,旋即平復常色。他悠然抿了一口茶,寒氣逼人問:「御前的規矩不知道嗎?」芸黃的小伎倆被識破,心裡一涼,忙跪下道:「奴婢失言,請皇上恕罪。」皇帝將茶往案上重重一扔,道:「是不是瞧著純主子好欺負,還敢起了心思?」聖顏大怒,唬得侍墨的小太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屏聲靜氣,連頭也不敢抬。

芸黃連連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知罪,請皇上息怒。」

青橙聞見書房響動,丟開針線,扶著海安過來,笑道:「怎麼啦?誰惹咱們萬歲爺生氣啦?」一看芸黃跪著顫慄,便柔聲道:「芸黃在屋裡伺候不久,你多擔待擔待。」又徑直牽著皇帝往東屋走,道:「我綉了兩雙襪子,你試一試合不合腳。」

皇帝眄視芸黃,咬牙切齒道:「朕最厭朝三暮四之人!」

芸黃渾身瑟瑟發抖,嘴唇哆嗦著,癱軟在地上。皇帝再無旁話,隨青橙而去。海安拉著芸黃退至廊下僻靜處,問:「到底怎麼回事?」芸黃回想皇帝怒顏猶覺害怕,滾了滿臉熱淚,更不敢與海安明說。海安打量她一身打扮,七成新的淺綠綉茜草紋宮緞袍,鬢間簪著簇新的絹花,颳了臉還鋪了薄薄一層香粉,略塗了些胭脂,確有幾分姿色。

海安明白了,翹著指尖戳在她額上,斥道:「你呀你,起了痴妄之心是不是?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想著媚主…」芸黃一把拉住海安,道:「好姐姐,我是被豬油蒙了心——糊塗了,你說,皇上會不會告訴純主子?純主子會不會趕我走?」

要是再讓她回辛者庫,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芸黃哭哭啼啼道:「都是柔曼那死丫頭,說什麼讓純主子喜歡,還不如讓皇上喜歡,我是怕她搶了先,才…好姐姐,這下我怎麼辦呀?」

海安道:「無論是哪宮的宮婢,膽敢在主子娘娘面前勾引皇上的,通通沒得好下場。」芸黃越發哭得厲害,帶著哽塞道:「那我怎麼辦?」海安道:「如果你真心悔過,就自己向純主子認錯,往後也要安安心心的伺候主子,別瞻前顧後,自行絕路。」

芸黃點點頭,掌心攢了拳頭,暗暗思忖該如何向青橙求饒。

青橙專心依著皇帝的龍足比量,神態無一絲一毫不悅,皇帝不禁笑道:「你就不問問芸黃為何惹朕生氣?」青橙重新替他穿好襪子,狡黠道:「你既生氣了,我就不必再問。反正她做什麼都沒有用處,我又何苦非得問出點什麼。」

大家心知肚明罷。

她不好彎腰,皇帝自己套了黃漳皮靴子,一臉不悅。青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吃醋吧你嫌棄,我好不容易縱容一回,你還是嫌棄。」皇帝板臉橫了她一眼,道:「這可不是吃醋不吃醋的問題...」他捏住她的臉頰,道:「朕是擔心你被奴才們欺到頭頂上。」

青橙得意一笑,道:「只要有你在,誰也不敢欺負到我頭上。」頓了頓,又道:「芸黃這丫頭本性不壞,做事也麻利,今兒惹得你大怒,往後怕是再也不敢了。況且她年紀還小,可在宮裡多留幾年。爾綺今年二十五了,總要放出宮的。」

皇帝道:「宮裡頭呆到死的嬤嬤多得是。」

青橙拉著他的指尖搖了搖,道:「她跟了我許多年,總要出宮的,不僅是她,就算是海安,也總要放出去的。她們越待我忠心,我就越不能虧待她們。」

皇帝輕嘆,道:「到時候你自己可別捨不得。」兩人說了一會話,用了晚膳,皇帝才起駕回養心殿。海安有意幫襯芸黃,遂領著她到青橙跟前謝罪。因著皇帝表現尚可,青橙並沒怎麼生氣,但若不懲處,又怕此風漸長,便道:「自己去慎刑司領十杖罷,若有第二回,我會依著宮中規矩來辦。到時候要死要活,絕不手軟!」

芸黃鬆了口氣,感恩戴德道:「謝純主子饒恕,謝純主子饒恕,奴婢再也不敢了。」又喜滋滋的奔去慎刑司領罰。如此一鬧,惑主之心是再沒有了。

小半月後,已至青橙臨產之期,爾綺病也好了,仍舊回屋裡當差。她一面盡心照料青橙待產,一面手把手的教導芸黃。在養傷的日子裡,她每天和簡玉衡相處,兩人明面上平淡如水,心底卻如波濤洶湧一般,感情日漸深厚。兩人心照不宣,既無需承諾做見證,也無需信物做交換,只是安然的,從容的,等待機緣。

秋寒露重,青橙半夜產下一女,皇帝鍾愛,又見月色皎潔如銀霜,隨口喚起二公主的小名,為「皎兒」,意取明亮美麗之願望。

後宮子女裡頭,皎兒可算是唯一一個剛出生就有自己名字的孩子。

青橙生產後的休養皇帝也極為看重,他還想著讓她再生幾個子女呢,怕翊坤宮廚房的廚子太少,又從御膳房調了兩個江浙廚子。又怕食材不夠新鮮,就特地命爾綺提前一日將所需食材列出單子交由內務府,確保青橙每日吃的蔬菜肉食,都是一大早從宮外運進宮的。還擔心她不能出門,每日悶在寢屋空氣不好,就令內務府培植了四五株西府海棠,皆有人高模樣,用黑瓷大缸子裝著,擺在窗子底下給青橙賞花。

西府海棠是三四月的花期,內務府烘著這幾盆子花原是打算除夕時擺在乾清宮用的,等皇帝下了旨意,他們連著數夜烘焙,才開了四五株,且全搬到了翊坤宮。這花兒離了溫暖之地,沒得一夜就會凍死,花瓣兒落了一屋子,青橙也捨不得叫人掃,坐在凳上瞧了許久,嘆氣道:「可惜了。」皇帝立在她身側,撫了撫她的頭,道:「能叫你看一眼就是它們的福氣了,可惜什麼。」又笑道:「等你出了月子,咱們去南苑過年好不好?」

青橙道:「好是好,但大過年的,你又不能只帶我一個。」

皇帝摩挲著她的臉頰,嗤笑道:「那就過完年再去,到時候朕就只帶你一個。」青橙點點頭,道:「帶著永璋、永瑢還有皎兒,獅子和灰兔也帶上。還有這張搖椅,我也想帶去,我再讓海安從庫房取些料子、如意之類的備著,到了南苑好賞給底下掌事的宮人。」皇帝瞧她雀躍歡喜,道:「你想帶什麼就帶什麼,就算把翊坤宮搬過去,朕也同意。但是——」

他故弄玄虛的望著她,青橙仰臉道:「但是什麼?你既能什麼都答應我,那我也都能答應你。」皇帝俯身到她耳側,壓低了聲音,濃郁的男子氣息拂在她的鬢角,碎髮絲絲縷縷像撓癢似的在脖頸間浮蕩,他道:「多帶幾個奶媽子。」

還沒說完,青橙先紅了臉,似笑非笑瞪眼道:「不許搶皎兒的口糧!」

皇帝含笑道:「誰和她搶了?奶媽子多得是,還能餓了她不成?」又伸手作勢要解她胸前錦扣,道:「讓朕瞧瞧,皎兒的口糧多不多。」青橙被他逗笑了,扭身站起,幾步躲開他,道:「海安她們就在外頭聽著呢。」皇帝哪裡在乎這些,長臂一揮,將她攬在懷裡,道:「她們又不是沒聽過,怕什麼。」

青橙忙朝外頭喊:「海安,我渴了。」

皇帝一副「別以為叫人就能逃得了」的表情,將腦袋直往她脖子里啃,才生了孩子,她到底是豐潤了,抱在懷裡軟綿綿肉嘟嘟的,極有手感。扣子崩開了兩三顆,透出濃濃的奶香味,皇帝張嘴要吮,青橙雙手捏住他的嘴皮子,花枝亂顫道:「不行不行,我還沒有出月子呢。」又細聲道:「再等一等。」皇帝停了動作,兩人又溫存了許久,才相擁坐在榻上說話。他們是主子,想怎樣就怎樣也就罷了,偏偏剛才青橙還喊了一嗓子,讓海安上茶。

海安是翊坤宮的掌事宮女,處事無數,素來大方機靈,此時也為難了,手裡端著茶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門口躊躇不已。

吳書來穿著黑褂布靴,躡手躡腳進了花廳,朝海安使了個眼色。海安意會,隨吳書來挑簾至廊下,方問:「吳諳達有何事?」吳書來苦耷著一張臉,道:「裡頭什麼情形?」一開口,自覺失言,忙道:「弘德殿的進講大臣遣人來催了好幾回,我莽莽撞撞闖進去,萬歲爺還不知怎麼發落我。」海安亦覺為難,低聲道:「剛才純主子喊渴,我端了茶也沒敢進。」

初冬添涼,吳書來搓著老手,輕嘆道:「那沒得法子了,只能候著。」

屋裡海棠花影橫斜,靜謐香暖,如置深春。青橙未綰髮髻,烏絲縷縷泛著光澤,如墨玉般垂落雙肩。她面頰略有豐腴,但臉形極美,一顰一笑間,已有婦人韻味。皇帝帶笑而看,定定凝視,半響都不說話。

青橙雙手捧著臉,道:「我是不是長胖了?臉都變圓了。」

皇帝不由一笑,拉開她的手,撩起耳側几絲墜發,道:「圓一點有什麼不好,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朕都不嫌棄。嫻妃就是太瘦了,才懷不上子嗣。」

他輕輕的揉捏把玩她的耳垂,弄得她渾身發癢顫慄,又傾過身要吻,青橙稍稍往旁側一斜,笑道:「別鬧了,你還要去進講...」皇帝不管她,將聲音吞入肚裡,含住她的雙唇撕咬吸吮。青橙漸漸情動,雙手攀在他肩上,任他妄意肆為。

兩人正是難捨難分,門外忽而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青橙怔了怔,一把將皇帝推開,道:「皎兒醒了,怕是要餵奶。」又朝外頭道:「抱二公主進來吧。」海安應了聲「是」,忙到裡屋通傳。吳書來尋得縫隙,順勢斗膽道:「萬歲爺,該去進講了。」

皇帝擾了興緻,道:「真是...」青橙替他整了整龍袍,笑道:「真是什麼?」皇帝又愛又恨的捏了捏青橙臉頰,齜牙道:「真是氣人!」青橙抿唇一笑,又斂住神色道:「永瑢過完年也該去南書房上學了,我一直沒顧得著給他選哈哈珠子,你先物色著,心裡有了人選,等過年了一齊領進宮給我瞧。」

教引嬤嬤抱著皎兒站在花廳不敢進來,小心道:「主子,二公主來了。」

皇帝應道:「進來吧。」又朝青橙道:「朕記下了。」見他往外走,青橙往桁架上取了寶藍寧綢披風,伺候他系好金色絛帶,含笑送他出了寢屋,方回身抱二公主餵奶。

純妃生的雖是公主,可後宮誰也不敢小窺。皇帝賞賜自是不必說,綾羅綢緞多到能穿到二公主十歲去,金銀玉器看上去只有十餘樣,但件件價值連城,青橙都沒拿出來,直接封在庫房裡,備著給她做嫁妝。再有太后的賞賜,並不華貴,卻是太后親手謄寫的《金剛經》,青橙命人裝訂好了,放在二公主枕畔,以求神靈護佑。既然太后都給了臉面,皇后更加不敢怠慢,命內務府提早做好了二公主除夕穿的吉服冠帽,親自送到翊坤宮慶賀。

皇後進了青橙寢殿,見有十餘株金橘擺在房裡,黃燦燦的,很是誘人,不由道:「屋裡擺著果子,香味兒比那些花花草草還要好聞些,幽然淡雅。」

青橙隨手摘下一隻,素手剝了皮,遞與皇后道:「您嘗嘗味道,酸裡帶甜,入口生津。」皇后掰了兩瓣吃了,笑道:「果然不錯。」一時又讓嬤嬤將二公主抱來,皇后說了一回健康平安的如意話,方擺駕回宮。

鳳駕行至宮街,皇后忽而覺得不對勁,問善柔,道:「昨兒我在花園裡,怎麼瞧著樹上的金橘都爛透了?」善柔神色滯了滯,鎮定道:「純主子房裡的金橘並不是您平常看到的品種,而是內務府為了討好純主子特地培育的。萬歲爺怕純主子悶在屋裡空氣不好,吩咐內務府必須每日為純主子特貢一種花品熏房子。前頭還貢了西府海棠...」

皇后斥道:「夠了!」

善柔忙噓聲,默默隨在肩輿旁。冬陽高照,風裡裹著凜冽的寒氣,皇后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她的胸口裡,不,是她全身每一個角落,都燃了一股火,熱騰騰的往上冒,像要焚燒似的,熱得她手腳發顫,喘不過氣來。她無力的倚著凳手,暗忖道:錯了,錯了,一開始就錯了,自己的對手或許根本就不是嫻妃,不是高妃,而是這個身份低賤的漢女。

金光劃過琉璃屋頂傾瀉,映在皇后臉上,顯得格外蒼白深沉。她緊緊的攢住凳上檀木橫樑,指節發白,青筋直蹦,似要將那木頭掐斷!

三個孩子裡頭,皎兒最像青橙,眼睛像兩顆黑葡萄,又大又圓,鼻子挺翹,更緊要的是,只有她一個人繼承了青橙的梨渦。她生下來不過幾天,就睜著眼睛四處亂瞄,皇帝將手指頭放在她掌心裡,她就緊緊抓住,張開嘴巴笑,露出淺淺的梨渦。皇帝越瞧越覺像青橙,就越發喜歡。永璋更是得意,在南書房裡整日和長公主、大阿哥、四阿哥炫耀,說自己的妹妹長得多麼多麼漂亮。宮裡原本只有長公主一個女孩兒,幾個男孩子都十分遷就她,如今又有了二公主,頓覺失了地位。

下了課,幾個皇子皇女結伴來翊坤宮看二公主。

皎兒倒是不怕生,誰逗她她就朝誰笑。四阿哥嚷著要抱,大阿哥忙阻攔道:「不行,小心摔了二公主。」永璋更是不肯,道:「連我都不允抱,哪裡輪得到你啊。」他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二公主身上,長公主很覺落寞,又覺莫名委屈,一轉身,就盈滿了淚水。

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

青橙出了月子,頭一日先抱著二公主往壽康宮、長春宮謝了恩,第二日便與海安在庫房將二公主所得的賞賜一一清點例出了名冊。至第三日才尋出空打賞生產期間出過力的嬤嬤、太監,連著御醫院的太醫、醫女,她都顧及了,命爾綺往庫房裡取了五十兩銀子,讓廚房備了一桌子好飯菜,賞與御醫院做席。

眼瞧著一日一日的臨近年關,朝中政事也愈來愈少。等下了雪,皇帝幾乎天天都呆在翊坤宮,他坐在書房批摺子,青橙就在東屋或處置宮事,或抱著二公主玩鬧,或拿了針線綉綉襪子錦帕。自生下二公主后,她時常覺得腰疼,不能久坐,亦不能久站,有時看書寫字坐久了些,夜裡腰就痛得動都動不了。

皇帝知她落了病根,擔憂不已。每回纏綿床榻,他也不敢像以前那般放肆用力,總是小心又小心,溫柔又溫柔,生怕弄得她腰疼。后聽御醫說,練馬步對治腰疼有幫助,就時常要逼著青橙練。那樣粗魯的動作,淑女閨秀怎麼能做?

青橙百般扭捏就是不肯,皇帝是好說歹說呀,最後想了個法子,道:「如果你肯每天練一刻鐘馬步,朕就答應你不再提簡玉衡和富察氏的指婚。」

還是在月子里時,青橙就跟皇帝提了簡玉衡有心上人,不想被指婚。皇帝覺得這完全不是一回事,有心上人可以收在房裡做側福晉啊,庶福晉啊,小妾啊都行,與他娶富察氏沒有半點衝突。更重要的是,皇帝是想抬一抬青橙的家世,又想那簡玉衡太不知好歹,還想著要尋機會好好面訓他一番呢。

如此有了交易,青橙只得答應了。但每次都是一個人默默躲在屏風后練習,除了海爾在旁側伺候,誰也不許瞧。過了大半月,皇帝突然發現青橙腰上的力氣果然大了,故而常常讓她在他上面動作,因著青橙又是懷孕,又是生產,又是坐月子,兩人不知失了多少時光,待解開禁忌,便真真是如漆似膠、久別勝新婚一般,拆都拆不開。

青橙雙腿盤在皇帝腰上,他掐著她的腰坐著,一面咬她胸口的肉,一面妙手拂花似的作弄,道:「晚膳時,朕見你才吃了半碗粥,是不是又在戒飯?」青橙自己沒多少力氣,全靠著皇帝一雙手上下浮動,喘息道:「臉上都有雙下巴了,等開了春,減了衣衫,就會顯出臃腫,實在難看。」皇帝鬆了口中柔膩,抬頭笑道:「誰說難看了,朕覺著胖一點才好了,摸起來揉起來更得趣兒。」青橙一口咬在他肩上,道:「我才不要。」

話是如此說,到底聽了皇帝的話,便不再戒飯。

回頭皇帝將取消賜婚之事跟皇后說了,皇后聞之甚喜,面上並不表露,道:「簡大人醫術高明,前途不可限量,失了這門婚事,倒覺有些可惜了。」她既然客氣,皇帝也不揭穿她,一笑置之罷。皇后又道:「純妃生育二公主受了許多苦,皇上疼惜她本屬應該。」稍頓了頓,又道:「昨兒臣妾去壽康宮請安,太後言辭間對此頗有微詞,要六宮和睦,皇上該一視同仁雨露均沾,臣妾...」皇帝心裡明白得很,打斷道:「不必你說,朕都明白。」

見皇帝面有慍色,皇后不敢再說,垂了臉道:「是臣妾失言了。」皇帝倒也沒真的與她計較,喝完茶,便擺駕回養心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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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微風沉醉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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