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回 各有心計
()「在聖上面前求個情，倒也容易。」武寧初思忖，這一樁雙贏的買賣也是可做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蕭美人微微一笑，推開了屋裡的木門，目光找到了早就等在外面的宮娥，「你去，好好送一下武才人。」
「是。」
兩個背影，從蕭美人的眼前漸漸消失。屋子裡安靜下來。
替這個武才人辦事？哼，她怎麼可能這麼心甘情願地幫助一個親手將她推入冷宮的人
「就走到這裡吧，出了這扇門，你回去也不方便。」
那個令她感到厭惡的聲音隱隱地從院子門口飄過來。蕭美人不禁感到一絲憤恨。連自己屋子裡的人，她都要賣個人情這個武才人，就是這一點虛偽過她，所以才能從她身邊搶走了馬三娘。
這個仇，她一定會成倍地討回來。
腳步聲漸漸地走了回來，是那個一直服侍她的宮娥回了屋子。
「二娘，你過來。」蕭美人沖她招了招手，「說說，武才人是不是一個好主子？」
二娘睜著一雙有些誠恐的眼，卻什麼話都沒有答。
二娘跟了她許多年，自然知道馬三娘的事情。不過看她這樣的反應，蕭美人反而心安了，嘴角不禁牽起一個笑容：「我知道，你是不會像馬三娘一樣的。也只有你，才會跟了我受這麼多苦。」
「蕭美人言重了。跟著蕭美人，是我份內的活。」
內心裡對她生出一絲喜歡，伸出手來撫了撫她的肩膀：「是啊，這六年裡，我唯一信任的，也只有你了。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做。」
「蕭美人儘管吩咐。」二娘抬起頭，平視過來，目光里是認真。
「將我這些年裡不用的首飾，全都拿出來。」
二娘立刻走到外屋，不久，雙手捧著一個黃銅的小箱子進來了。她用鎖打開了箱盒，掀開了盒蓋。一陣黃金色的反光透射出來，裡面裝的滿噹噹的，是各種金銀的項鏈、手鐲、珠寶首飾等物。
「你將這些東西拿去當了，全部換成銀票，然後去城內一個叫碧落軒的酒樓里，找小二打聽他們二樓天字房裡，長住的一個客人。你找到那個人，然後將這些銀票給她，就說替我殺一個名字叫了無痕的人。」
「砰」的一聲，蕭美人話音剛落，二娘手裡那一箱沉重的珠寶就全部砸在了地上。
蕭美人不禁皺了皺眉，這個二娘真是膽小，聽到殺個人就怕成這個樣子。不過也難怪，她一直安守本分地跟在自己身邊，沒見過什麼世面。
「對不起，對不起」二娘半晌才緩過神來，放下方才一直捂在臉上的手，忙不迭地彎下腰，去撿那箱珠寶。
「你不用緊張。」蕭美人笑了一下，也蹲下身子，幫她一起撿，「我不能出宮，這件事只能交給你。你放心去辦，不管出了什麼差池，都由我來擔著。一切都跟你無關。」
「可是……」二娘的手頓住，開了口又吞吞吐吐。
「有什麼事，你直說好了。」
「這……」二娘低著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快哭出來的表情，「蕭美人，我不是有心聽到你們剛才的對話的，可是我方才就站在門口，這裡隔音也不怎麼好，所以……我才聽見的。」
蕭美人心念一動，方才，她可對武才人承諾了要幫她忙的，現在當著二娘的面，面上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會不會破壞了她跟二娘主僕之間的關係？
「所以，你認清了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么？」她試探道，目光盯緊著二娘。
二娘怕的一動都不敢動，連個聲都不敢出了，只知道用害怕的眼神對視自己。蕭美人一下也覺得，這倒真是個實誠的人。
她轉念心想，其實二娘跟了她六年，這六年，也足夠讓她忠於自己，替她辦這一件事了。更重要的是，現在除了二娘，她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選。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先利用二娘，讓她替自己完成了這一次的事情，至於接下來怎麼對付二娘——當然可以留著將來慢慢考慮。
「別害怕。我知道你是忠誠的，在宮裡，也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相信的人。」蕭美人微笑著，將地上撿的最後一根銀色的發簪遞給二娘。她要拉攏二娘，不能再讓她生了二心。
二娘的目光瞧見了她遞過來的東西，動作停滯了一會，似乎是有些詫異。
「蕭美人，這些由我來就可以了。」她立刻手忙腳亂地將首飾接過去，又將所有的東西都裝了起來，將鎖將箱子鎖上。
「那麼，這件事，你會不會替我辦呢？」
二娘用驚愕的目光凝視過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我……辦。」聲音聽上去隱隱有些顫抖。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心下對她生出了十分的滿意，當然也有對自己的得意。蕭美人不禁笑了起來。不過，為了不令二娘太過猜疑，她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收好東西。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二娘一愣，猶豫了半天：「大……大概知道。」
「大概知道？」蕭美人也生了一絲興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大概知道？」
「我……我想蕭美人是武才人害的，所以蕭美人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聽武才人擺布的罷……」二娘的目光，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自己。
「你是說對了一半。其實，我不止不能聽武才人擺布，並且我會將以前的仇恨，向她全數地討回來。」蕭美人想到恨處，不禁咬牙切齒，「我要利用武才人，等她在聖上面前美言兩句，將我冷宮的幽禁取消掉之後，我就會殺了那個殺手，讓他知道，背叛我會是什麼下場……」
蕭美人說到這裡，一轉念想到二娘膽小，或許恐嚇一下她，她就不會像馬三娘一樣了。
蕭美人用目光，假裝有意無意地瞥向了二娘。
二娘在旁邊打了個哆嗦。
蕭美人知道她怕了，心下暗笑，也就覺得足夠了：「若是我真的能夠順利出了這個冷宮，按照宮中的品級，武才人反而不如我。剩下來的時間，我就可以慢慢地整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