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助
紀小岩心中感動，張四海都腦震蕩了，站立都成問題，此時卻捂著腦袋堅定地擋在自己面前。
還有那牛猛，沒有說一句話，在這關鍵時刻，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替自己擋了一拳。
都是好兄弟，眼眶微紅的紀小岩吸了吸鼻子，「牛猛，打，出手輕點！」
牛猛歡呼一聲：「好嘞，俺娘說啦，讓俺聽公子的話咧！」
以往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牛猛終於可以宣洩了，只見他一個大巴掌呼了出去，「啪」的一聲脆響，剛剛一拳打在牛猛胸前的那人就應聲倒在了地上。緊接著牛猛反手一個巴掌，又是「啪」的一聲脆響，另外一人也是應聲而倒。
牛猛拍了拍手，嗡聲道：「真不經打咧！」
紀小岩看著兩個倒地哀嚎不起的無賴，驚嘆於牛猛的武力值，實在不低啊，這還是自己事先說了輕點打的結果，要是全力以赴的話……不敢想象啊！
難怪牛猛的娘親不讓他打架，原來這小子天生神力，要是放任他，萬一真要將人打死，那就不是進牢房的事情了，恐怕就要被秋後問斬了。
牛猛牛頭問紀小岩，「小公子，沒人來打俺們，俺還要不要打？」
紀小岩一揮手，要他回來，這小子打上癮了還，剛才是自衛，到了官府衙門，也是有理可說，但是主動尋釁滋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己方都是無根無據的窮苦人，衙門裡沒有人，到時豈不是任人宰割？尤其紀小岩乞丐出身，沒有證明身份的路引什麼的，到時候也是個麻煩。
牛猛只得掃興地退到紀小岩身後。
紀小岩往前一步，用腳踢了踢地上那無賴，「小驢啊，你這手下也太不經打了吧！怎麼樣，還打不打？」
錢驢兒氣急，左右看了看，只見自己這幫手下一個個畏畏縮縮的，唯恐自己點到似的，一個個往後縮著身子，平時囂張跋扈得很，遇到硬點子就全都慫了。
「一幫不爭氣的廢物，廢物。」錢驢兒不由怒罵一聲，原本看準了張家四小子受了傷，這才興師動眾上門討債，哪知道卻碰到硬點子，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兒冒出來的，手下那大個子實在太猛了點。
情知今天打下去的話，肯定討不了好處，錢驢兒只得強忍怒氣：「哼，今日只收債。」
一轉身看到跪在地上的老劉頭，抬腿就想要踢上一腳，可是眼角瞥見那該死的小子正揮手讓那大個子過來，錢驢兒忙收回了半空中的腿，說道：「老劉頭，今日不還錢就衙門裡見，給個痛快話，你到底是還還是不還。」
老劉頭的額角剛剛已經磕破了，正往外留著獻血，他雙目無神說道：「娃兒她娘，是老頭子不中用，拖累了你們，今天，我就拿命還他吧！」
說罷，老劉頭起身就要往牆上撞。
劉嬸一家還沒有回過神來，眼見老劉起身就要往牆上撞，一時都是目瞪口呆。
好在紀小岩看出不好，一個跨步上前，在老劉就要撞上牆壁的那一刻，堪堪拉住了他，紀小岩暗道一聲：還好這老劉大病初癒，沒什麼力氣，要不然只怕拉不住，就這也給紀小岩累得夠嗆，大口大口喘粗氣。
劉家眾人眼見老劉化險為夷，驚喜交加之下，起身一邊拉緊老劉，以防他再尋短見，一邊向紀小岩道謝。
劉春生、劉小翠兄妹更是跪在紀小岩面前磕起頭來。
紀小岩慌忙扶起二人：「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當不起這麼大的禮。」
錢驢兒不合時宜的說道：「老劉，像你這樣的，大爺見得多了，你今天就是死了，二兩銀子也是一分不會少。」
劉家眾人敢怒不敢言，畢竟是欠了人家錢。
紀小岩喝道：「小驢兒，不就二兩銀子嗎？小爺替他們還。」
錢驢兒哈哈一笑：「哦，你有那麼多銀子嗎？小心說大話閃了腰。」
紀小岩也不答話，掏出那錠五兩的銀元寶，砸在錢驢兒臉上，「睜大你的驢眼給小爺看仔細了，夠不夠！」
錢驢兒一個不防備，臉上被砸了一個正著，疼得他「哎呦」一聲，「你……你欺人太甚。」
紀小岩微微一笑：「不敢不敢，比起你還差得遠，我還得努力才行。再說了，我給你錢，是你自己接不住，這可怪不得我。」
圍觀眾人一片鬨笑。
「錢驢兒，這位公子說的沒錯，確實是你沒接好呢！」
「對，自己接不到，怎麼能怪罪人家呢？」
「錢驢兒，這好像是五兩的，你難道想全拿走嗎？」
錢驢兒的臉色給氣得發紫，尤其剛剛被銀子砸中后鼓起的那個大包，更是紫得發亮，他不敢犯眾怒，只得彎腰撿起銀子，又拿出三兩銀子遞了過來。
紀小岩示意牛猛接了銀子。
那錢驢兒一刻也不想久留，抬腳就要走。
紀小岩喝道：「小驢兒，借條呢？」
錢驢兒立住身形，掏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紀小岩拿過來看了一眼，借條沒錯，他三兩下就把這借條撕得粉碎，往天上一拋，紙屑猶如雪花般沸沸揚揚飄落一地。
錢驢兒帶了人手，在眾人的嘲諷聲中落荒而逃，連個場面話也不曾留下。
「這位公子真是個大好人啦！」
「善有善報，公子日後一定大富大貴，多子多孫！」
……
待到眾人都散了，在劉家院子里，老劉頭攜家人又要給紀小岩磕頭謝恩。
紀小岩道：「舉手之勞的小事情，你們非要這樣，那我這就走。」說罷作勢要走。
老劉一家只好作罷。
老劉眼含熱淚道：「還沒有請教公子尊姓大名呢。」
一旁的張四海說道：「劉叔，這是醉仙樓的紀小岩，紀公子。」
老劉抹了一把眼淚，「紀公子是我們老劉家的大恩人，小老兒這輩子也還不完您的恩情啊！」
紀小岩連忙說道：「劉老伯，您言重啦！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您老不必放在心上。」
老劉又道：「紀公子還請放寬心，銀錢我們一定會儘快還給你的，只是還請寬限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