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討債
張四海一臉茫然，「公子說的是什麼地方，四海從未聽聞。」
紀小岩尷尬一笑，暗道：難道少林武當名氣還不夠大？還是後世的武俠小說太誇張了？「那如今最厲害的是哪個門派？」
張四海不由嘆了口氣，「本朝太祖皇帝，紀公子可知道？」
紀小岩點點頭：「知道一些，太祖皇帝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實在是位好皇帝，只是被刺殺了，實在是可惜得很。」
張四海點頭，壓低聲音道：「公子可知道是誰刺殺了太祖爺嗎？」
紀小岩搖了搖頭。
張四海朝兩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靠近些，這才低聲耳語道：「軍中流傳，說是明教派的刺客。」
紀小岩深感詫異，明教的能量這麼大，竟然能行刺皇上，最後還成功了，按下心頭疑惑，「四海兄弟，明……」
張四海急忙伸手，捂住了紀小岩的嘴巴，「小心隔牆有耳！」
紀小岩有點發懵，不知道什麼情況，只聽張四海低聲在耳邊說道：「紀公子，錦衣衛無孔不入，明教這兩個字乃是本朝禁忌，千萬記住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說這兩個字，一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紀小岩感激一笑：「多謝四海兄提醒。」這萬惡的錦衣衛實在可恨，讓人在家都不敢說話。
「可是四海兄，這些跟你學武又有什麼關係呢？」紀小岩又問。
張四海：「當年太祖遇刺，龍馭賓天後，太宗皇帝繼位，下了一道旨意，滅掉所有門派，雞犬不留。」
紀小岩：「這明明是那明……哦，這與江湖門派有什麼關係，明顯是遷怒啊！」
張四海點頭：「一片腥風血雨後，再也沒人敢說自己會武藝，也沒人敢去學武了，平日里的潑皮無賴一時也難見到一個。」
紀小岩：「那你還敢學武？」
張四海：「這都過了一百多年了，雖然還是沒有門派之說，但是學些粗淺的武藝，也沒人去管了。」
紀小岩：「說的也是，時間腐蝕一切啊！」
幾人正聊得性起的時候，外面傳來哐哐哐的敲門聲：「開沒開門。」
張四海臉色一變，「狗娘養的錢驢兒，又來了。」說罷，穿上棉衣，就掙扎著起身。
紀小岩知道攔不住，與牛猛兩個上前扶著他往外走。
外面的張老爹打開了院門。
幾人出了院子，隔壁小翠家院子前面正站著十餘人，為首的那個尖耳猴腮，賊眉鼠目，穿著一件綠色團領袍子，腰系錦帶，腳踏綠棉靴，正向這邊看來。
紀小岩不由暗笑一聲：正好還缺一頂綠帽子，湊齊一套更好看，實在是人間極品。
張四海喝道：「錢驢兒，前幾天還是踢得輕了，今天又來討打嗎？」
為首那人正是錢驢兒，聽到張四海這一聲喝，身形略往後縮了縮，前兩天那一下窩心腳還是記憶猶新，可細一思量，自己那一悶棍卻也不輕，沒看他還要人攙扶呢嘛。
當下，錢驢兒又往前一步，桀桀笑道：「這不是愛抱打不平的張小四嘛！聽人說，你這兩天躺在家裡養傷呢！怎麼樣，大爺那一棍滋味如何啊？」
紀小岩嗤笑道：「背後下黑手，算什麼英雄好漢，還好意思說。」
錢驢兒怒道：「你算哪根蔥，也敢取笑本大爺？」
紀小岩不屑道：「哪只野狗在這亂叫。」
錢驢兒大怒，正要發作，吱呀一聲，隔壁院門開了。
老劉頭一家走了出來。
「錢老爺，不是說好年前再還的嗎？」
錢驢兒轉身，看了嬌俏的小翠一眼，淫笑道：「我說老劉，你今天要麼還錢，要麼將小翠賣給我，再沒有第三條路走。」
張四海就要發作，怎奈腦子一片眩暈，差點跌倒，紀小岩牛猛急忙把他扶穩了。
紀小岩小聲道：「四海兄，稍安勿躁，他耍不出什麼幺蛾子。」
張四海無奈點頭。
老劉頭，大病初癒，臉色蠟黃，哭喪著臉道：「錢老爺，可一兩銀子，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錢驢兒哼了一聲：「一兩銀子？你做夢呢吧！」
老劉頭心下一驚，忐忑道：「前兩日不是說了一兩嗎？」
錢驢兒：「你都說了那是前兩日，這不又過了三日了嗎？」
老劉頭不安道：「那……那要多少？」
錢驢兒伸出兩隻手指：「二兩銀子。」
老劉頭驚慌失色道：「怎麼又多了一兩？」
錢驢兒：「今天不給銀子，要麼去衙門，要麼把人給我帶走。」
老劉頭氣急：「你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普通一下，張老實跪倒在地，撲通撲通的磕起響頭來，邊磕頭邊求道：「錢老爺，求求你了，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劉嬸子拉著一兒一女跪倒在地，磕頭祈求。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雖然是高利貸，可是你借了就得還，這自然是無話可說的，到了官府衙門也是這個理。
所以，老劉家只能磕頭求一條生路。
就是張四海也無可奈何，對面不動手搶人，他也無法發作，何況這傷還沒有好，對面十幾個人，如何打得過，只得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周圍瞧熱鬧的人，也只能幫著說些好話。
「錢老爺，您就行行好，寬限幾日吧！」
「錢老爺，俺們漁戶這兩年日子不好過，能不能讓老劉少還點？」
你一言我一語，都是求情的話。
可惜那錢驢兒就不是個人，「哼，大爺憑什麼寬限他幾日，你們日子好過不好過關我什麼屁事，大爺只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紀小岩冷哼一聲道：「為了幾個銀錢，就把人往死里逼，說你是野狗真是侮辱了野狗，小爺看你就是野狗都不如。」
錢驢兒大怒：「哪裡來的野小子，三番兩次羞辱我，給我打，往死里打。」
立時衝出兩個無賴，抬手就往紀小岩身上招呼。
紀小岩剛要躲閃，腳步還沒有挪動，就覺得一堵牆立在了自己面前，定睛一看，正是捂著腦袋的張四海和一直沒說話的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