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唱一和
下面那些地位沒那麼高的行首，也想過去看，但是奈何前面擠著的都是大佬，他們想過去也不敢。
於是他們只能找相熟的行首問一問。
「劉行首，真的一面能看見，一面看不見嗎？」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真是邪了門了。」
眾人擠在一塊，你看一會兒，我看一會兒，早就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
不過這時候也沒人在乎這件事了，大家的心神都被這塊神奇的玻璃給吸引住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心裡最多只有驚訝，那現在就是驚訝好奇疑惑各種心思摻雜在一起，就跟百爪撓心似的。
齊謀更是整個人都驚呆了。
從一開始，蘇小暖讓人拿出透明的器具，他就有預感，這次的錢沒白花。
到後面，她又拿出了能做「窗紙」的玻璃，甚至還有單向玻璃，這些無一不讓齊謀驚訝不已。
怪不得主子之前不肯告訴他，要是他知道了，今天還怎麼平靜地站在這，說不定就讓人看出什麼了。
一時間，齊謀心中頓時湧上濃濃的自豪感。
這就是他的主子，總是能把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做出來。
「姑娘，我願意花兩萬兩，買你家這個祖傳的秘術，怎麼樣？」有個商戶豪氣萬丈地說道。
有人認出了他是鄆城排名第三的富商。
「我天，交了兩千兩，賣兩萬兩，這一下子就翻了十倍。」
「要是我肯定賣給他，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能隨隨便便拿出來兩千兩的，你覺得他們會缺這點銀子？」有個人看得開，好笑地說道。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姑娘就是沖著褚蘇去的，根本不是想賣自己的秘術。
也是了，這麼神奇的東西一問世，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除了褚首富，也沒人能接下這個單子。
「抱歉，不管出多高的價格，我都不會賣的，這是祖訓。」蘇小暖說道。
她又不傻，只要她控制著製造方法，以後誰想要玻璃，都得通過她。
可要是把方法賣出去了，她除了兩萬兩，什麼都沒有。
「不過姑娘你們家有這種東西，以前怎麼沒見有人拿出來過？」
「那是因為小女子祖籍不在鄆城，最近才來這邊做生意。」蘇小暖早就想好了說辭。
在場的人都是富商行首，有頭有臉的人，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一個女子家住何方。
所以他們只會在私下裡去查，看看能不能通過她的家鄉，找到製作玻璃的辦法。
當然，他們註定是找不到的。
在眾人嘰嘰喳喳討論的時候，褚蘇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著。
他在思索這女人話中的意思。
她剛才的話，看似是在給眾人留一條找到製作方法的線索，但是，她真的有這麼蠢嗎？
要是她家裡有別的人把秘術賣出去了，那她還怎麼用這東西賣銀子？
褚蘇並不覺得，蘇小暖是不小心說漏嘴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故意說出來的，並且有信心不讓任何人找到秘術。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秘術只被她一個人攥在手心裡，別人都不可能知曉，所以她才有這種底氣。
想明白這件事以後，褚蘇一步步走向蘇小暖。
眾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主動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在下褚蘇，待會兒商行大會結束以後，可否跟姑娘借一步說話？」褚蘇面上掛著和煦的笑意，態度也是溫和有禮的。
「榮幸之至。」蘇小暖同樣笑著回復。
本來想跟蘇小暖談合作的富商，不約而同地都歇了這個心思。
他們可不敢跟褚蘇搶生意，不然被趕出鄆城都是小事，說不定多年來的積累都要毀於一旦。
曾經有個富商的兒子初生牛犢不怕虎，覺得褚蘇的名聲傳得太過神乎其神了，一直不把他放在心上，反而處處與他作對。
最後的結果是，褚蘇稍微動了動手指，就讓他們一家人陪了個底掉，連夜爬出了鄆城。
最讓人恐懼的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用任何欺壓的手段，只是商場上光明正大的爭鬥而已，所以官府也沒有辦法插手。
足以看出，褚蘇這個人，在做生意上面，有多麼恐怖的天賦。
再之後，其他人再如何展示自己的東西，東西再怎麼好，都沒辦法引起這些行首和富商的注意了。
誰讓在他們之前，出了那麼一件讓人驚嘆的東西呢。
商行大會快要結束的時候，齊謀忽然走上前，說道：「徐會長，小人有事要報。」
「什麼事？」徐會長雖然心中不耐煩，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還是要做一做和善的樣子的。
朱行首看到他站出來，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過他再一想，只是一個小小的商戶而已，能做什麼呢？根本不足為懼。
「小人前幾日想要在鄆城開一家成衣鋪，朱行首卻告知小人，必須要繳納一千兩的銀子，才可開業。」齊謀朗聲說道。
徐會長神色一緊，隨後輕鬆地說道：「哦，有這種事？不過這件事我以前怎麼從未聽說過，是不是你弄錯了？老朱，你手下人怎麼說話呢，怎麼讓這位小兄弟誤會了呢？」
朱行首接到徐會長暗示的眼神，立馬站出來說道：「我怕小兄弟以前沒做過生意，不知道做生意需要很多銀子，就跟他說，在鄆城開一家成衣鋪，至少需要一千兩銀子。誰知這位小兄弟卻誤會了，以為我是在跟他要錢。」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他沒做過生意，還不勸勸他，讓他別上來就碰這麼大的，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徐會長笑眯眯地說道。
隨後，他面向齊謀，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大的家業，想必出身不錯，不過做生意這種事本就盈虧自負，你還是自己多想想吧。」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
很快就洗清了朱行首的嫌疑。
這下蘇小暖總算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人管這些行首了。
原來是因為背後有大人物在撐腰啊，這個徐會長應該也沒少收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