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艷
在綉坊之後的商人，展示的是自家的染布工藝，結果因為太過普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鎩羽而歸。
沒拉到任何富商的合作，也沒宣傳到自己的店鋪，算是白來這一趟了。
那商人在休息區站著，無人問津，臉都黑得能滴出水來了。
這下圍觀的人心理又平衡了。
「還好沒參加，不然這兩千塊錢算是打水漂了。」
「還不如拿去打水漂呢，至少還能聽個響，這下全賠進去了。」
蘇小暖看了幾個，大概算是看明白了。
其實交錢在商行大會上展示商品，最後能不能回本，靠的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只有商品足夠好，才能吸引那些大富商的注意力，不然想著跟他們合作，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又經過了幾個商人，有賺的也有賠的，齊謀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的。
終於輪到蘇小暖上場了。
齊謀握緊了拳頭，眼也不眨地盯著中間。
蘇小暖帶著手下人去了中間，她沒急著讓人揭開紅布，而是清脆的嗓音道：「這次我要展示的商品，不屬於鄆城任何一個行首管轄，從前也從未出現過。」
「哦？那你的商品有何特別之處，能做什麼？」她的話引起了褚蘇的興趣。
「能遮風擋雨，能做器物......」蘇小暖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肥頭大耳的行首給打斷了。
那胖行首不屑地說道：「切，遮風擋雨有窗紙，器物有鍋碗瓢盆杯子，哪裡需要你的東西，大家說是吧？」
「是啊，吊了我們的胃口，結果只是這種普通的東西。」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
「別浪費時間了，快下去吧。」
齊謀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緊張地看向場上。
主子要拿出來的商品，只是可以遮風擋雨的東西嗎？
可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蘇小暖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褚蘇身上。
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把這個東西的生意讓給別人。
在她的預想中，這個合作，只有褚蘇能拿得下。
「請姑娘掀開紅綢。」褚蘇溫潤地笑著道。
蘇小暖眉梢微揚，心道還好他沒讓她失望。
一個成功的商人，是不會這麼沉不住氣的。
「掀開吧。」蘇小暖冷聲道。
在她身後的下人，掀開了上面的紅綢。
「讓我看看，什麼酒壺值得你這麼大費周章？這是......」剛才出聲的胖子還想說話，看到托盤上的東西以後，瞬間沒了聲音。
從紅綢凸顯出的形狀上來看，蓋在紅綢下面的像是一套酒具，打開來看，確實如此。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套酒具，是純透明的。
蘇小暖提前讓人準備好了葡萄酒，當著眾人的面，把酒具放在桌上，將紫紅色的酒液倒了進去。
香醇的酒液落入酒壺中，發出叮咚的水聲，蕩漾出攝人心魄的顏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些酒具上。
「這是什麼東西做的，居然能看到裡面的東西。」
「用這個來喝酒喝茶，比用普通的茶盞有意思多了。」
「這該不會只是一種障眼法吧，什麼東西能這麼透明？」
褚蘇的神色褪去了一開始的漫不經心，他坐直了身體，瞳孔驟縮。
權貴們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是自己的吃穿用度沒有跟平民分開，體現不出他們尊貴的身份。
而眼前這個東西，如果拿出去，肯定是所有權貴都爭搶著要的。
「這就是我說的，可以用來做器具的東西，它的名字叫玻璃。它還有一個功能，就是遮風擋雨。」蘇小暖從托盤上又拿出來一片東西。
剛才這東西平放在托盤上，因為不是很厚，所以沒人發現它的存在。
她拿出來的赫然是一塊方形的玻璃。
「把這個鑲嵌在窗框上，比窗紙更能遮風擋雨，還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景色。」蘇小暖介紹道。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沸騰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居然存在如此巧妙的物件。
冬日無所事事的時候，如果能處在裝有玻璃的房間中，至少還能坐在屋裡，烤著火看外面的景色，順便喝一杯用玻璃杯盛著的美酒。
下雨的時候，也能通過窗戶看外面的雨景。
而且這樣一來，如果府里進了刺客，也能及時通過窗戶發現，怎麼看都很方便。
褚蘇向來古井無波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了不少。
這正是他一直在找的商品，如果他能掌握這個商品的製作，肯定能把自己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見眾人的胃口全部被調動起來，蘇小暖又拿出了壓箱底的東西，「還有最後一樣東西，這個叫單面玻璃，從一側能看到另一側，但是反之卻看不到。」
她繳納了兩千兩銀子入場，那麼今天非得十倍百倍地賺回去不可。
所以自然是給大家帶來的衝擊力越強，效果就越好。
「姑娘，可否請在下試試？」褚蘇終於坐不住了，他主動站起來說道。
蘇小暖點點頭，「自然可以。」
於是褚蘇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中間，拿起蘇小暖手中的單向玻璃。
他先是透過玻璃看蘇小暖，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像是面前擋著塊黑色的鐵板。
褚蘇心裡懷疑，另一個方向會不會也是這樣，什麼都看不見呢？
然後把玻璃轉了個方向，這次，另一邊的情形就清楚無比了，簡直就像是沒有任何阻礙一樣。
「這，這是如何做到的？」褚蘇大驚失色地說道。
他還從未見過這麼精巧的機關。
蘇小暖笑了笑，「祖傳秘術，概不外傳。」
她如果知道褚蘇的想法，就會告訴他，這不叫機關，這叫科學。
眾人還是頭一次看到褚首富這麼驚訝的樣子，紛紛都想上前來試一試。
蘇小暖適時開口：「諸位，一炷香的時間就快到了，請大家快一點。」
「沒事，就算你超時了，要多交多少銀子，我給你付。」
「我的天，真的一面能看到，一面看不到，太神奇了。」
「讓我試試，你不會是她的托吧？」
「你才是托，不信你自己看。」
「老天爺，真是青天白日見鬼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