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拿出證據
「是啊，小兄弟，以後沒弄清楚事情，可別亂說話，冤枉了好人。得虧你今天遇上的是我，大家都知道我脾氣好，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朱行首教訓完齊謀，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
立馬就有人上趕著拍馬屁，「是啊，大家都知道朱行首是最寬厚的，遇上別人肯定夠你喝一壺的。」
「腦子這麼笨，還做什麼生意啊，趕緊回家該幹嘛幹嘛去吧，哈哈。」
齊謀笑看他們演完了這一場大戲，然後才說道：「小人今天前來說這些，是有證據的。」
隨後，他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紙，上面詳細記錄了，朱行首收取了誰手底下的莊子，誰的鋪子。
銀子沒寫名字，不好查。
但是這些鋪子，莊子，地皮，房產原來都是有主人的。
當時很多商人開鋪子就要花很多銀子，哪有多餘的銀子來交給朱行首，所以只能用自己的資產來進行抵押。
而在這個時代，資產的轉移，都是要過官府明路的，也就是要在官府那裡登記一下。
不然萬一發生了糾紛，誰知道這塊地，這個房子屬於誰？
齊謀花了些手段，從應天府那裡，討來了這份記錄。
只要有人想去查，就會發現，這些地契房契轉移的時候，原來的主人都正好新開了一家成衣鋪。
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唯一的解釋就是，朱行首逼迫所有想開成衣鋪的商人，繳納好處。
「徐會長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可以派人去查，這上面寫的地契房契往來可是真的。」齊謀朗聲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
其實在場的人都不傻，絕大多數人都知道，齊謀今天說的事情是真的，不然他一個小商人犯什麼跟朱行首過不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而且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經歷過這些事情，自己也被行首剝削過不少銀子，自然對這些事情再清楚不過。
但是，知道這件事情是一回事，把這件事情捅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它捅出來。
徐會長頓時覺得騎虎難下。
如果這是在私下裡，他有一百種方式讓齊謀閉嘴。
可現在當著這麼多行首商戶的面，他要是不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那他會長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小兄弟，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份記錄，應當是有人給你的吧。」徐會長暗示地看了齊謀一眼。
如果你識相的話，趕緊說這是別人送你的，真假不知，本會長就饒你一命，過後給你點補償就是了。
齊謀自然能看懂他眼神中的意思。
「這是小人在應天府得到的記錄，每一筆轉移，都是過了官府明路的。」齊謀說道。
「你說是就是？我怎麼不知道，應天府居然這麼好進了？」徐會長譏諷地說道。
朱行首剛才只顧著害怕了，這會兒終於反應了過來，也跟著幫腔：「是啊，應天府的記錄，怎麼會讓你一個小小的商人看到？還是說，你偷偷闖進應天府，偷取機密文件？」
他這一句話，就給齊謀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不愧是做了這麼久的行首，果然很懂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朱行首慎言，小的怎敢去偷取應天府的東西呢？這些是應天府的文書吏邢大人交給在下的。」齊謀不急不緩地說道。
說起來，這個邢大人之所以肯提供這份記錄，也是因為他有把柄被齊謀握在手上。
當時蘇小暖提出要在商行大會上，徹底把朱行首等幾位行首拉下馬。
之後，她就想到了，要通過資產轉移來給朱行首定罪，於是便讓齊謀去查，掌管這些的官吏是哪一位。
查到是由一位邢大人掌管此事，蘇小暖正打算讓人探一探這個邢大人的喜好，好想辦法讓他提供證據。
結果巧合的是，這位邢大人最近正好被倚碧閣的一位姑娘迷住了，整日去倚碧閣喝花酒，最後不小心說漏了自己早年干過的一樁錯事。
於是齊謀便用這件事威脅他，再加上給了不少銀子做好處，邢大人半推半就，把這件事給辦好了。
反正只是動動手指，查一下的事情，還能獲得這麼多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邢大人酒醒后，忘記自己一不小心把秘密說出來的事情了，自然就不會懷疑到倚碧閣頭上，只是心裡一直在猜測，齊謀為何會得知自己的秘密。
聽齊謀提起邢大人，朱行首和徐會長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徐會長率先開口道：「這其中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吧，商人之間，有生意往來，經常需要拿東西做抵押的，你不懂。」
「是啊，朱某雖然是行首，但也要養活一家老小，自然也要做生意賺銀子，這些都是我們做生意的時候買賣的地契房契，這很正常吧。」朱行首連忙給自己開脫。
「忘了說了，小人這裡不止有朱行首的記錄，還有其他幾位行首的。說起來還真是巧，每一位行首名下都只有地契房契進賬，沒有出賬，而且獲得這些資產的對象，都是想做對應一行生意的，那也太巧了吧。」齊謀意味深長地說道。
他拿出了另外幾張記錄。
在朱行首和徐會長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齊謀把東西直接交給了褚蘇，「褚公子，您應該能看出來，這些記錄是真是假吧。」
他來之前，蘇小暖已經叮囑過了，褚蘇這人最愛名聲，肯定不能當眾作假。
因為一旦他說了假話，等之後齊謀再去找邢大人對峙一番，自然就被拆穿了。
這樣一來，他辛辛苦苦營造了多年的好名聲，會瞬間毀於一旦。
褚蘇接過這幾張記錄，翻看了一眼，說道：「的確是應天府的印章，是真的。」
除此之外，他沒有再說別的話。
不過這對於齊謀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麼大的事情，徐會長事先應該不知情吧，不過小人相信，徐會長一定能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代的。」齊謀不溫不火地說道。
徐會長下意識看向褚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