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狂

發狂

鬼氣似乎受不了大喜撕咬的疼痛,一陣瘋狂的扭動,捨棄被大喜抓住的那一部分,越窗而逃。隨之,二丫身上的鬼氣也消失了,只不過因為之前被堵住了七竅,已經暈厥了。杜衡一揮袖把二丫裝進了蓄鬼盒內。急沖沖的對著大喜喊道:「追,別讓他跑了」。

而外面的岐山派也亂成了一團,杜衡抓住其中一個弟子問道:「發生了什麼」?

「掌門和幾個師叔本來在靈室為那些腐屍做法安撫魂靈,結果突然出現了一陣鬼氣,現在腐屍全部暴走,掌門也被關在靈室里了」那個弟子慌張的說道。

「去靈室」,杜衡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對大喜說道。

杜衡到靈室的時候,岐山派的弟子基本都在外面堵著,商三官和幾個輩分大一點的試圖打開靈室的門。杜衡費力的擠了進去,察看了靈室的門,「都別費力氣了,這門是從裡面封印住的」說道。

「杜衡,快想辦法啊,師傅還在裡面呢,還有那麼多腐屍」商三官到底是小女孩,沖杜衡哭喊道。其他的弟子也是滿臉的焦急望著杜衡。

「這門很可能是贏師姐自己封的,為的就是怕腐屍跑出來傷到你們,你們聽我說,修為較低的都立刻回去,不要在這裡添亂,修為尚可的跟在你們的師姐身後,然後退後,我來破除封印,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立刻離開,懂了嗎」?杜衡對著眾多岐山弟子大聲的喊道。

「既是如此,眾弟子聽令,按小師叔所說去做」。其中一個看起來較為穩重的弟子說到。「是,大師姐」,堵在門口的弟子聽到自家大師姐這麼說,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齊齊回答道。隨後便全部往後退去,但是卻沒有一個離開的。

「破封印」,杜衡回頭對大喜說道。

大喜雙手合十,嘴中默念著咒語,然後便有無數鬼氣從四面八方湧來,一點點的滲入門裡,待到鬼氣完全進入門中,大喜喝了一聲「破」,門在一瞬間化為了粉末。還沒待杜衡看清靈室裡面的狀況,便看見一隻滿臉都是蛆蟲的腐屍撲了過來,大喜眼疾手快以鬼氣為刃將其一劈兩半。身後的岐山弟子在這空隙的時間裡都沖了進來。而大喜的身體因為受杜衡魂力的滋養,正處於鼎盛時期,這些腐屍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時之間只見血肉飛濺,殘骸滿地。此時的大喜已不復以往的溫和冷靜,眼睛里滿是殺戮。

「住手,不要殺這些腐屍」,杜衡隱約中杜衡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贏師姐的,杜衡驚喜之餘費力的走了過去,果然看到了贏師姐她們,正靠在角落裡的柱子上,周圍設有結界,以防止腐屍進入。只不過她們的情況都不太好,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贏文瑤一看見杜衡,「小衡,讓你的鬼使住手,這些不是腐屍,是活人」。杜衡此時已經顧不得驚訝了,急忙使用傳音,想讓大喜停下,可是大喜根本完全不理會自己。大喜雖是怨氣所化的厲鬼,可是這些年從未見過人血,所以算不得完完全全的厲鬼,如今大開殺戒,已經蒙了心智,根本不聽自己的。

慌亂之際,杜衡感覺有什麼東西慢慢爬到自己手上,低頭看去,是二丫,他正在慢慢的以自身鬼氣化刃,杜衡感激的摸了摸二丫,再也顧不得其他的了,握緊手中的鬼刀便沖向了大喜。此時的大喜早已經敵友不分,一雙眼睛血紅。杜衡能感覺到自己的魂力正一點點的消失,而大喜正在越來越強大,雖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大喜的對手,但還是不管不顧的拿著鬼刀劈了過去。大喜似乎覺得有東西過來了,有些生硬的轉了轉頭,迎了上去,一鬼一人纏鬥了起來,頓時鬼氣蔓延,壓的周圍的岐山弟子都有些撐不住了,而剩餘的腐屍卻更加瘋狂。有一隻腐屍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贏文爻所靠的柱子上,正準備撲下去,杜衡明知道有結界卻還是把手中的鬼刀扔了出去,命中了那隻腐屍的頭部,而自己卻被大喜撲在了地上,死死的被掐住。杜衡覺得自己他媽的快被大喜這個鱉孫子掐死了,只能不停地掰扯著大喜的手。而大喜似乎還不滿足,居然一口咬住杜衡的肩膀,痛的杜衡直想罵人。「對不起了,喜哥」,杜衡實在沒辦法了,自己根本沒辦法戰勝發狂的大喜,只能強行收回魂力,魂力一旦被施法者強行收回,接收魂力的人便會無比痛苦。

壓在杜衡身上的大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然的抱住自己的頭,痛苦的嘶吼了起來。杜衡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是造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大喜這憨犢子疼的受不了,居然拿頭磕杜衡胸口,一下子比一下子狠,搞得杜衡兩個眼珠子都快被他磕出來了,就在杜衡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活生生的磕死的時候,大喜終於停了下來,頭一歪,昏了過去。杜衡把大喜推到了一邊,一搖一晃剛想站起來,結果喉嚨一陣腥甜,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看見一個人跑了過來,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杜衡覺得自己最近老倒霉了,總是暈不說,睡個覺都有人在旁邊吵。杜衡煩躁的想伸手把耳朵堵著,結果剛抬手,胸口一陣鑽心的疼。

「醒了,醒了」,又是一陣吵鬧,接著就有一個圓圓的但表面凹凸不平的東西一下子撞在杜衡的胸口上,杜衡覺得自己爽的都快升天了,眼淚直接飆出來了,「阿衡啊,你怎麼哭了,」杜衡一睜眼就看見二丫那個缺貨的豬腦袋貼著自己的胸口,瞪著兩個無辜大眼眼睛說到。「滾~犢子」杜衡實在是忍不住了,扯著嘶啞的嗓音低吼著。

大喜看到杜衡痛苦的樣子,「對不起,阿衡」站在床邊愧疚道。

「不關~你事,我......咳咳」杜衡啞著嗓子想安慰大喜,卻啞到說不出話,一陣咳嗽后,疼的杜衡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小衡,怎麼樣」,贏文爻在聽到杜衡醒了過來的時候,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邊說邊拉過杜衡的手腕,將一絲靈氣輸了進去,片刻后,細心的把杜衡的手放回被子里,「已無大礙了,過幾天就好了」,舒展著眉頭對杜衡說道。

「杜師弟,多謝了」贏文爻後退了幾步,停住,向杜衡行禮道。身後的弟子也一起向杜衡行禮。嚇得杜衡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奈何動不了身體,只能動嘴了「師姐,不可」。「此番若不是杜師弟,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這一拜,受得起」,贏文爻認真的說道。杜衡自己是明白贏師姐的為人的,便不再推脫,心安理得的受了這一拜。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與你們師叔說」。贏文爻對著身後的弟子說道。商三官本來還想和杜衡說一些話,聽到自家師傅趕人了,向杜衡打著手勢表示自己一會再過來,便悻悻的跟著其他弟子出去了。大喜也準備跟著商三官出去,卻被贏文爻攔住了,「你待在這裡,床上趴的那個出去」。二丫一臉驚訝的從杜衡身上爬起來指著自己問道「我」?贏文爻回了他一個冷漠的眼神,嚇得二丫一溜煙從床上爬了下去,頭也不回的飄了出去。

「這次的鬼氣是殺師傅的那隻嗎」?贏文爻看人都走了,問到。「不是」,大喜回道。

「那些腐屍是~怎麼~回事」?杜衡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那些,不是腐屍,是活人」贏文爻有些低沉的說道。

「什麼?不可能,他們身上都是死氣,根本沒有活人的氣息」。大喜不相信的說道。

「那如果被抽出了生魂呢」。贏文爻沉痛的閉上眼睛說道。「被強行抽出生魂的人,就會失去活人的氣息,很容易受鬼氣的侵染,這群人應該就是被抽出了生魂,長久無人問津,互相殘殺,但傷口卻無法癒合,生出蛆蟲,被我們誤認為腐屍的」。

「是誰?竟如此喪盡天良」杜衡從未想過世上竟有如此惡毒之人,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向床板,額頭也因憤怒暴起了青筋。

「那贏掌門是如何知曉的」?大喜平靜的盯著贏文爻問到。

「我昨夜為他們安魂息魄,希望能平息他們的怨氣,進入輪迴,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召回他們的生魂」,贏文爻道。

「能強抽生魂的人,必定有通天的本領,不然不可能做到,可是這人要生魂做什麼」?杜衡有些不解道。

「不是人,是鬼」大喜淡淡的回道。「厲鬼是怨氣執念所化,煞氣極重,不能在人世間過久,滿百年便會有雷劫,一旦被劈中,便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所以這世上少有百年厲鬼。但是有些厲鬼不願離開世間,便會抽取人的生魂,為自己增添活人的氣息,天雷便不會發覺,厲鬼的怨氣越重,待在人間的時間越長,便會需要越多的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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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白帝暮遇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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