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教化莽漢(1)

第71章 教化莽漢(1)

沙膽居雖然膽大,但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想到跟他同來的拍擋是個大可利用的喪標。他的眼睛骨碌過後,小聲地對喪標說:「你也知道,那個石飛漢不過是個讀書人,不會武功的。你先進洞去,將他擒拿到手你便得頭功。」

喪標:「我先進去,那麼你呢?」

沙膽居:「我守在這裡,若然他從洞里竄出,就會被我迎面攔截住,他便跑不了。」

人們都說:「只有娶錯老婆,沒有起錯花名。」這喪標的確是個憨佬,聽沙膽居這麼一哄,即點頭回答,將手中的棍一揮:「好,我來打頭陣。」

石玉蓮趁著他們講話的時候,一個轉身,拉著桂花悄悄地往後開溜了。

喪標盛氣凌人,手中木棍一邊撩開攔路的荒草,一邊前行,呼喝道:「石老闆,還不快快出來!」但儘管他叫喊著,卻不見石飛漢從洞里出來。

來到洞囗處,喪標用棍撩開遮蔽的荒草,彎腰伸頭往洞穴里窺探,洞穴裡面黑乎乎的,卻有兩團綠光對著他一閃一閃。

「這是什麼呢?」喪標用左手揉了揉了眼睛,伸長脖子,定神往前細看,但依然看不清楚,他心中想道: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打他一棍再算,於是,手臂往後一縮,再朝前一伸,將那棍「呼」地往洞里打了進去。

此時,母老虎正在洞穴里休息,乍見一位陌生人手拿著長長的東西在洞口擺弄著,正不知所措,忽然,那道白色挾著罡風從洞外直迫而來。這隻母老虎蹲伏的位置離開洞口還有幾尺遠,所以喪標的棍打下去后,只是剛剛抵達這老虎的前額處。但也實實在在往老虎皮上打了一下。

那隻母老虎在安樂窩裡被無端端被打痛,怒火竄起,猛吼一聲,聲如天雷,震得洞口的樹葉也簌簌而落。

隨著吼聲,母老虎從洞口撲騰而出,昂起頭來,呲開虎口,怒視前方。

乍地聽到震天動地的吼聲,喪標本能地往後倒退了幾步,又突然見一隻吊睛白額老虎從虎穴竄了出來,瞪著凶眼,望著自己,他三魂即時不見了七魄,大叫:「不得了!老虎!」連忙往後轉,撒腿狂奔。

沙膽居當時緊跟在後面,一聽喪標大聲叫有老虎,望見洞口處竄出一隻吊睛白額虎來,嚇得心膽俱裂,也轉身急逃,只恨爹娘生少了兩隻腳。

喪標最先發現老虎,腳步比沙膽居輕,所以奔跑時逃得更快。但小道太狹窄,慌不擇路的他將跑得稍慢的沙膽居撞了個正著。

「砰」的一聲,沙膽居被撞得朝前打了幾個踉蹌,身子打著滾,四腳朝天地仰倒在路邊的荒草地上,手中的棍棒也摔得遠遠的。

喪標拔腿奔逃時,猝然間撞倒了沙膽居,自己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還想繼續拔腿奔逃。

在山中小道上,常人怎及得長年累月在山中奔跑的老虎跑得快?!

老虎很快就從後面飛竄而來,一個撲騰,兩隻前肢撲住了喪標,尖利的牙齒咬住了他的屁股。

老虎的牙齒又長又尖利,有如鋼鐵的利爪,如今搭在喪標的屁股上,往後順勢一扯,只聽得「嗤」的一聲,將喪標屁股後面的褲子扯下了一大片。`

喪標這回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的褲子又寬又大,老虎的牙齒主要是咬住了他的褲子,只是將他屁股的肉咬扯下一小塊,但也痛得他叫爹喊娘。

保命要緊!喪標忍痛還想再逃,卻被凌空撲來的老虎拍倒在沙膽居身旁,手中的長棍亦摔出幾丈遠。

老虎的一條粗壯有力的前肢伸出,踏住倒在地面上的沙膽居的胸口。

沙膽居頓然覺得胸口壓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呼吸困難,卻不敢伸手去挪移那隻虎肢。

母老虎張開血盆大嘴,放聲怒吼。巨響似天崩地裂,震耳欲聾。

沙膽居知道這一回難逃劫難,只得緊閉眼睛等死。

躺在沙膽居旁邊的喪標也嚇得顫慄不停。

就在這生死關頭,「嘟——」「嘟——」一陣悠長的哨聲劃破了雙石山的沉寂,在山谷中迴響著。

這樹葉哨聲,是石飛漢平時馴服這母老虎時所用的。只有他與母老虎能夠互通心聲,知曉其中的意思。

被激怒了母老虎聽到了石飛漢的樹葉哨聲,馬上收定了勢,抬頭朝著樹葉哨響的方向望了望,然後低著腦袋,離沙膽居與喪標的臉部還不到三寸遠,狠狠地盯著他們,不時張開血盆大嘴,咆吼著。那聲音,震天動地,恐怖萬分。

沙膽居與喪標與這隻張牙舞爪的母老虎近在咫尺,母老虎那瞪得如茶杯般大的綠眼睛,還有那張血盆大嘴,似一個吃人的無底洞,嘴巴兩寸多長的牙齒白中帶黃,尖利得閃著寒光,猶如幾把豎起的利刀。

這個時候,他們仰躺在草地上,心臟「咚、咚」地急跳有如鹿撞。那雙手腳也不聽使喚,顫慄抖瑟。

洞穴里的那兩隻虎崽見自已的母親出了洞穴,也慢慢地搖著小尾巴走出來。

它們蹦蹦跳跳,好奇地來了沙膽居與喪標的身邊悠轉著,不時伸出嫩紅而又火辣辣的舌頭,分別在沙膽居與喪標的臉頰、鼻樑、耳朵上舔來舔去,弄得他們痒痒的卻又不敢打噴嚏。

母老虎在沙膽居與喪標旁邊來回踏步,血盆大嘴不時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有時又收合,盪出一股猛烈的罡風,觀看著它那兩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

命懸一線的沙膽居與喪標此時魂飛天外,魄散四方,在虎穴外的草地上仰躺著,臉色慘白如紙,不動也不敢動,任由兩隻小虎崽將自已百般戲弄。他們不敢對這小虎崽稍有冒犯,否則那母老虎肯定會大發淫威,吃掉他們。

母老虎見虎崽將沙膽居他們戲弄一番走開后,再將前肢重重地踏在沙膽居的胸膛上,伸出舌頭的涎水不時流到沙膽居耳洞上。

沙膽居素來以膽大著稱,驚恐得牙齒上下碰磕著,格格作響,忽然覺得腹部猛地抽搐,隨之下襠變得熱辣辣、濕糊糊的,原來他被嚇得屁滾尿流了。他知道,只要那隻母老虎低下頭來,對著自己的腦瓜把牙齒一合,腦瓜就會當場碎裂,自己則必死無疑了。

就在沙膽居與喪標驚悚得不能自已之時,忽然又聽得那邊傳來三聲悠長的樹葉哨響,隨之是一聲厲喝:「住!」

母老虎聽到這熟悉的叱喝聲,立即收住了腳步,一動不動地停在沙膽居與喪標的旁邊,舉頭望著發聲之處。

沙膽居與喪標也循聲望去,站在不遠小山墩的大樟樹下的人正是他們苦苦搜尋追殺的石飛漢。他的左手提著盛滿生草的竹簍,右手拿著那一片用來吹哨的樹葉。

石飛漢的旁邊站著兩個人,就是剛才給他們帶路的石玉蓮和桂花。

石飛漢帶著石玉蓮和桂花從小山墩上走了下來,三兩個縱跳,來到母老虎身邊,微笑地輕輕撫摸著它那斑斕的皮毛,再友好地輕輕拍了拍它的嘴巴。

剛才還是兇惡至極的母老虎,頓時變成了溫順無比的綿羊。它好像見了到了好朋友,昂起腦袋來,搖著粗壯的尾巴,那副乖巧的樣子,似乎在聽石飛漢的馴令。

那兩隻頑皮的虎崽也像見了熟人,熱情地在石飛漢腳跟下轉來轉去,不時拉扯著石飛漢的褲筒,在嬉戲玩耍。

「嘿!」石飛漢用力拍打母老虎踩踏在沙膽居胸口的那隻前肢,母老虎識性地將那前肢縮了回來,立於草地上。

沙膽居驀然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被挪開,呼吸馬上順暢了許多。

石飛漢從竹簍里掏出一大把剛剛採摘到的新鮮石蒜,塞到母老虎的嘴巴里,還蹲下腰來在草地上撒了一大把野果。

那兩隻小虎崽馬上在低頭撿吃著那些果子。

老虎母子津津有味地吃著那些石蒜,傳來了「作、作」的咀嚼聲,它們不時向石飛漢投來感激的目光。

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時間雖短,卻是驚心動魄,讓沙膽居與喪標在驚恐之餘,全懵了:兇殘暴戾的母老虎竟然會被這個石飛漢降伏馴教得如此聽話。他們的腦袋像塞進了一團亂麻,耳朵像被東西敲擊過,嗡嗡作響,根本不知道面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石玉蓮指著在他們身邊的母老虎,以揶揄的口吻向在地上顫抖的沙膽居和喪標道:「剛才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你們要捉的人有一個得力幫手,你們不信,還說什麼一拳就能夠把他砸扁。來吧,他的幫手就在你們的面前,你們想怎麼辦?我想看看你的拳頭硬,還是那個虎頭硬。」

此時的沙膽居和喪標哪裡還敢用話作反駁,只好在心裡自嘆這次倒了大霉。

石飛漢愛惜地撫摸母老虎一番后,才低頭向仍在顫慄的喪標說:「喪標,你們找我找得好苦,是不是?現在我主動走出來了,你們來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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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村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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