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不快樂
帶着手機來學校的鹿小柒，每隔幾天就會發個說說，隔一周還能寫篇長文日誌。鹿小柒的作文水平還是很受認可的，每次考試的語文作文幾乎都能被選為範文印發給全年級的同學瀏覽，2月份時以一篇《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代表學校參加的明珠市中學生作文大賽高中組比賽，獲得了二等獎。結果傳來時，還引起了小小的轟動。
最後這一個學期，鹿小柒把重心放在了理科和數學的練習上，語文和英語的新課早已結束，該背的課文、語法都已熟記，鹿小柒只跟着老師的節奏，不做多的練習。
這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自習，鹿小柒正在和一套理綜模擬題的物理大題較勁，只見她咬着筆桿一個勁兒地想着，不一會兒又撓撓頭，不一會兒又敲兩三下課桌，顯然思路卡在瓶頸里。「叮······」、「嗡······」，接連響起的兩道聲音硬是把鹿小柒嚇得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第一道是下課鈴聲，有四十分鐘的晚餐時間，然後就是三節晚自習。第二道是鹿小柒放在課桌抽屜里的手機震動聲，上面執着地閃著唐正君的名字。
「喂，嚇死我了，我們剛剛下課。」鹿小柒走出教室，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接起了電話道。
「把你的魂都下掉了嗎？這麼半天才接，我還以為你故意的呢！」唐正君的聲音如笛聲輕揚，通過電波傳來似乎還有一些，笑意？
感覺到這一層的鹿小柒也很是放鬆，二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
過往的學生三兩成群，要麼是去食堂，要麼是趕緊去校門外選擇自己喜歡的小吃當晚飯。鹿小柒一邊答著話，一邊在心頭思索，剩幾分鐘的時候衝去食堂買個麵包能剛好趕上晚自習前的聽力。
「哦喲，鹿小柒，你在跟誰打電話啊？你就吃完飯了？」班長林致遠抱着個籃球走過來，身邊還有一個也默默看了眼鹿小柒但沒有說話的超人，兩人明顯是剛從球場上回來，準備去食堂吃飯了。
鹿小柒左耳朵聽着電話里的聲音，右耳朵充斥着林致遠的聲音，但她的注意力明顯被林致遠拉走了，看了一眼汗淋淋的兩人沒有說話，只搖了搖頭。
待兩人走後，鹿小柒又和唐正君繼續說着，不過是彼此交換一些兩人共同好友的信息，大多數時候都是鹿小柒在說，唐正君只偶爾「嗯」、「哦」兩聲以示他有在聽。
早春的傍晚，不過六點多一點，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校園裏亮起了暈黃的路燈，各個教室里都燈火通明，有人學習，但更多的是在打鬧不止的少男少女。鹿小柒踩着走廊的方塊地板磚的格線蹦來蹦去，一會兒順時針，一會兒踩對角。
「唉，也不知道六月高考時能不能如願，我現在的理綜成績還是不穩定，時好時壞的。唉，真讓人憂心。」鹿小柒一邊跳，一邊無意識地對着電話抱怨道。
「你是不是在那邊很不快樂啊？」唐正君的聲音被對面教室里的一陣吵鬧聲壓下去了，鹿小柒聽得不太清楚。
「你是不是在那邊很不快樂啊？」唐正君好脾氣地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鹿小柒聽清楚了，她停下了跳動的腳步，獃獃站在原地，心裏像是有一顆煙花正在急速上升，鹿小柒正焦急地等著那煙花的綻放，連呼吸都有些停滯了。這種感覺讓人印象深刻，但鹿小柒又說不上來這是快樂，還是悸動，只覺得那一瞬間她好像隔唐正君很近，很近，近到能聽見心跳的聲音，由外而內地傳來，將她包裹。
她揚起嘴角無聲地笑了，「嗯」了好幾聲，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只知道傻笑。
「鹿小柒，你還在打電話啊？一個人站在這裏傻笑，笑什麼笑，馬上放英語聽力了，老師要來了！」林致遠又從剛剛過去的路返回來，看到鹿小柒還對着電話，就忍不住大聲道。
鹿小柒看了看時間，18：30，距離播放英語聽力只有十分鐘了，於是她顧不得沒有回答唐正君的問題，趕緊道：「我不說了，我下了晚自習再跟你說，我們英語老師可凶了，遲到了會被罵慘的。」
平時對鹿小柒最是寬鬆的英語老師無辜中槍，鹿小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為了迅速掛斷電話她張口就來扯了個謊。
掛斷電話，鹿小柒感覺手機都燙了，她一路小跑着去了食堂一樓的小賣部，趕緊買個肉鬆麵包，又迅速地跑回了教學樓三樓的教室里。
鹿小柒剛坐下來，撕開了包裝袋咬了一大口麵包，林致遠又來了，「你說你，跟誰打電話講了這麼久，連飯都顧不得吃，在這啃麵包！」
鹿小柒不停咬着嘴裏的麵包，根本無暇說話，抬起頭瞪了一眼林致遠，然後又看了一眼教室前面黑板上的鐘，還有5分鐘，應該夠吃完了。
「別急，別急，英語老師剛去校門口吃飯去了，沒那麼快回來，我打球的時候看着她去的。」林致遠見鹿小柒差點噎著，又好心地道。
聞言，鹿小柒又白了他一眼，有這手消息不早說，真是想一下噎死她么？鹿小柒依然沒有說話，因為她忙着嚼肉鬆。
同桌白樺貼心地給鹿小柒的杯子裏接滿了溫開水，這會兒正擰開杯蓋遞給鹿小柒。對於能讓鹿小柒這個吃貨連飯都不吃去講電話的人，白樺還是十分了解的，但她也不說話，只是笑着。畢竟好朋友的秘密要注意保守，否則下次好朋友該小氣地不給她八卦的機會了。
林致遠看着互相對視打啞謎的兩人道，「白樺，你還不趕緊說說你同桌，真是的，打那麼久電話都不知道要吃飯！」依然煽風點火，好像不死心。
鹿小柒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麵包，惡狠狠地道：「要你管，真的是吵死了，跟只蜜蜂一樣。我看你不叫林致遠，你叫林瘋蜂，一隻瘋了的蜜蜂。」
上課鈴響起，被罵了的林致遠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但對鹿小柒而言，先前因為唐正君而升起的那份悸動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又喝了口水，然後打開英語聽力練習冊，開始認真做起了聽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