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的告白
高三的下學期雖然緊張，但鹿小柒每天的學習安排基本還是有條不紊的。除了正常跟着各學科老師的複習節奏上課之外，她還額外刷著一本物理的高考真題，只是進度很慢就是了。物理老師王老師還是每天都要把鹿小柒跟拎小雞仔似的耳提面命地講解幾題，但鹿小柒也漸漸習慣了王暴龍的暴脾氣和大嗓門，不再像之前那樣被嚇得心肝脾肺腎都縮緊在一堆。
課餘時間，鹿小柒還會跟着師父，也就是班裏的物理課代表余昌誠請教，比如這個受力分析怎麼做，這個方程怎麼列。余昌誠還真有幾分師父的模樣，每次鹿小柒問題目，他雖然也要擺點架子，偶爾言語上要奚落鹿小柒一番，但卻每次都實實在在地給鹿小柒講一遍。還會把自己的心得總結告訴鹿小柒，確實幫鹿小柒提高了不少。
不過除了物理題，鹿小柒從余昌誠這裏聽得最多的還是學習委員聞靜的名字，余昌誠喜歡聞靜，這在班裏已然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可是聞靜似乎一心只在學習上，她是班裏的英語課代表，一口流利的英語讓鹿小柒折服不已，對於這段被大家傳爛了的緋聞，聞靜從不承認，好像也沒聽她否認過，每次她都一笑了之。
余昌誠的喜歡也是不溫不火，即便有時候一天都沒有和聞靜說上一句話，他也不刻意迎上去，似乎胸有成竹。但和余昌誠接觸較多的鹿小柒卻知道，他其實是裝的。余昌誠是個傲骨脾氣，喜歡別人，但也絕不貶低自己，所以他不會做那種刻意迎上去討好的事情。這一點，讓鹿小柒覺得頗有好感，師父果然是師父，連帶着鹿小柒對自己認師的眼光也尤為自得。
四月，這個春天似乎特別快，天氣卻總是悶悶的，一悶就會有人生病。比如美術老師，音樂老師，科技老師，可以說除了各高考學科的老師們因着常年體力勞動與腦力勞動並存累積下來的強筋健骨能抵擋住這股悶氣里的病毒外，其他高三年級的老師們幾乎天天「不舒服」或者「有事」！十六七歲的孩子們並不傻，一眼就明白老師們的用心，但明白歸明白，用不用功又是另一回事了，咱有一說一，一碼歸一碼。
又一輪模擬考後，鹿小柒因為物理的進步，在年級排名已然穩到前五，在年級前五里只有鹿小柒一個女生，還有一個是隔壁那個重點班的第一名。林致遠還是排在第一位，也真是讓人不服氣，看着林致遠每天也沒有比別人學得更努力的樣子，可是他的成績就是領先眾人，這次模擬考總分更是高達640，讓以文老師為首的各學科老師眼裏都冒出了精光。
考完試出了成績的這天晚上，沒有集中晚自習，這是文老師帶班以來的傳統，學生們集中精力考了兩天的試，要有一會子放鬆的時間，否則學生們腦子裏那根弦一直綳著也是不行的。
因着不是放假，寄宿在學校的學生並沒有回家，而走讀的學生早已匆匆離校。鹿小柒、白樺、鄧一楠三人一起吃過了晚飯後，沿着學校對門的公園小路一路散步到了湘江邊，迎著晚間的席席微風，三人顯得十分愜意。
「這風好舒服啊，不冷也不熱的。」白樺打破沉默，感慨道。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鹿小柒和鄧一楠都已經十分了解白樺的性格，非常實在接地氣，有什麼說什麼。對於白樺的這句感慨，二人也不欲出言回應。
「聽說最近隔壁班那個第一名給聞靜寫情書了，好想知道余昌誠在想什麼啊？」鄧一楠看着沉靜的樣子，實則和吳夢佳一樣是個八卦愛好者，只是比起吳夢佳的外向活潑，鄧一楠的八卦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看，這一開口瞬間讓另外兩人炸了鍋。
尤其是自詡和余昌誠混得很熟的鹿小柒，對於這一手消息竟是四毫不知情。轉念一想，也是，余昌誠怎麼會跟自己說起情敵捷足先登的消息來！「那結果呢？聞靜答應了？」鹿小柒是典型的結果導向型性格，趕緊先問結果。
同樣關注結果的白樺因為慢了一步，便也期待地看着鄧一楠。「我怎麼知道？看樣子應該是沒有答應吧，不然大家傳出來的就是他倆在一起了唄！我現在只關心追了聞靜這麼久的余昌誠聽到這個消息會有什麼動作？」鄧一楠不太在意結果，反而想知道余昌誠的動靜。
見沒有結果，鹿小柒有些掃興，「余昌誠那個性子肯定不會搞寫情書這種套路，其實平時聽他說那麼多，還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個追法的？感覺追了跟沒追似的。」鹿小柒道。
「他應該是個比較驕傲的人吧，看他長得也不錯，成績也好，尤其是物理一科多讓人羨慕啊！」白樺的物理也和鹿小柒半斤八兩，所以說起余昌誠就眼紅他的物理。
「長得好？那隔壁班那個第一名怎麼樣？好像也還不錯吧！嘖嘖，這麼一比，余昌誠這是遇到了勁敵啊！」鹿小柒又來了精神，渾然不覺吃師父的瓜有何不妥。
「好像還行，不過依我看，我們班林致遠還有超人也都長得蠻好的啊！」說起帥哥的八卦，鄧一楠自認自己頗有發言權。
鹿小柒嬉鬧着笑了起來，「喲，串神這是要打誰的主意啊？」
鄧一楠一臉正義地解釋道，「我不是打某一個人的主意，只要是帥哥，我都想看。」說着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三人不知不覺又走出去一段路，笑着鬧着，無憂無慮。直到八點，三人才又返回學校來。
吳夢佳不知道去哪裏玩去了，鄧一楠便先去洗澡，白樺對着鏡子在翻來覆去地梳頭，鹿小柒躺在床上看手機。忽然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響起。
「喂，」鹿小柒謹慎地接起，不知道對方是誰。
「鹿小柒嗎？我是熊旺東啊，七問八問下終於找到你的電話了。還記得我嗎？」有些渾厚又有些熟悉的男聲從電話里傳來。
鹿小柒終於想起來了，籠澤鎮中學里的同學，也是中學時代自己唯一結交過的筆友。她不禁笑了，「是你呀，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不是怎麼想起，我一直都想着你，可是你之前沒有手機號，也聯繫不上你啊！這不我問了一圈老同學，才問到你的電話的。」熊旺東還是急性子，說話一股腦地收不住。
鹿小柒臉頰微紅，看了看白樺並沒有注意自己這裏的聲音后才放心下來，什麼叫一直想着你啊？也不怕誤會！「你現在在哪兒啊？初中畢業后是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了。」
「我高二就沒讀了，跟着我叔叔去打工了，現在在江東呢，大城市裏。」熊旺東說起自己輟學的事毫不在意，興沖沖地解釋道。「你應該還在讀書吧？沒有男朋友吧？別告訴我你有了，那我可要傷心死了。」
鹿小柒只來得及說了聲「沒」后，便又聽熊旺東道「那太好了，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別人，我都等你三年了，你放心我會繼續等你的，等你大學后再說，畢竟現在不能耽誤你讀書。」
鹿小柒的腦袋裏嗡嗡的，今天是個世界告白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