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樓後續

一個一身王霸之氣，表情嚴肅的人冷臉站在一片狼藉的地上，酒樓里原本熱鬧嘈雜的眾人一下子都噤了聲，只扭頭默默往突然發飆的人那兒看，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莫小愛，你幹嘛。」莫愛咬牙嘀咕了一句，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連她本人都有些懵，更別提周圍的人了。

一下子死寂的大堂里慢慢又響起了議論聲，一群人交頭接耳地說着些什麼，算是從方才的一驚中回了神。

人群里有人小聲說道，「這個人好像就是靜樓里的。」

「啊，不會吧。」

「噓，趕緊走，別看了。」

原來湊在這兒聽故事的人轉眼散了不少，掌柜的也被剛才突如其來的一出給驚著了，這會兒拱着手小心翼翼站在莫愛邊上，試圖說些什麼。

「二砸，還不趕快把東西都收拾了！」掌柜的指了指地上攤開的一片兒木板，瓷片和桌子腿兒，朝着愣在一旁的夥計招手，隨後扯著笑，對一言不發站着的人開口。

「這位女俠啊，是本店招呼不周，要不請您換張桌子，樓上雅間請，您的這頓飯小店包了。」

莫小愛拍桌子的時候還挺瀟灑的，這會兒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還好有莫愛在前面擋着，不過真的說來，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自己衝動，還得怪那個說故事的。

抬眼間餘光這麼一瞟，莫小愛正好看見那個之前被圍在中間，嘴皮子上下翻飛說的倍兒嗨的人，此時的劉三不時斜眼往這邊打量著，一邊就貓著腰要往外走。

「站住。」這句話不是莫小愛說的，在莫小愛還沒來得及行動之前，這句話就從莫愛嘴裏說了出來，顯然是沖着那個劉三。

劉三聽了這話，僵直身體停了那麼一下，然後撒丫子就要往大門口跑，莫愛反手把劍給扔了出去，一下子拍中劉三的背，然後就把人給砸在了地上。

劉三吃了一嘴的泥，牙齒磕的嘴巴生疼，在地上磨蹭了半天才起來，再一看身旁剛才飛過來的那把劍，整個人不免脊背發寒。

「把劍拿過來。」這句話也是莫愛說的。

莫小愛此時以莫愛的目光看去，只覺得自己的氣場怕不是得有兩米一，果然在這麼一個看拳頭的世界，武力就是正義啊。

莫小愛不由想了想，以後自己能動手，也絕不多BB了！

「姑娘饒命，我就一個小混混，說故事逗大家一樂，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劉三顫顫巍巍地雙手捧劍送了上來，一個勁兒地裝可憐。

「都怪我這張大嘴巴，長舌頭！」

莫愛拿回劍來，眼睛淡淡瞥向佝僂著停在眼前，正拿手拍自己嘴巴的男人。莫小愛看着眼前的人就來氣，一副猥瑣小流氓的樣子，打自己根本沒捨得用勁兒，戲精一個。

「看什麼看，你是不服還怎麼地！？」莫小愛沖着趁機偷瞄的人說道。

劉三趕緊低下頭來，繼續裝模作樣地拿手囫圇自己的臉，想着趕緊逃出生天，奈何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再摔一回。他想着一頓教訓或許在所難免，不過到底也不至於會被怎樣。

莫愛倒顯得平靜許多，至少比起不安分的莫小愛來說，絕對是這樣，然後她開口說道，「你叫劉三是吧，嘴皮子是挺靈活的。以後記得少說話，不然下次貼在地上的，就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的舌頭了。」

「嗯嗯，我知道！」

劉三點頭哈腰一直退到門口，然後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我看沒準哪天在哪個街頭巷尾的，我們還能碰見他，到時候說不定他還能把今天的事兒給添個油加個醋，然後也講個故事。」莫小愛大膽推測道，但是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瞬間，被剛剛聽到的故事所吸引。

這種想法要是被莫愛給知道了，那就不太好了。莫小愛想到這兒，趕緊清空那麼點苗頭，把自己沉浸於聽故事的趣味也給掃蕩一空。

「掌柜的，樓上佈置一桌菜，上條魚。」莫愛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銀錠，然後放到了掌柜手上，轉身便先往二樓去了。

掌柜的先是愣了那麼一下，待人已經上了樓梯，再回頭看看手裏的銀子，提着的心不僅算是放下了，轉而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些錢，別說一桌子菜，這砸壞的桌子碗碟什麼的，也都補回來了。

掌柜握著銀子往櫃枱處走，順手招來夥計吩咐道，「趕緊讓廚子好好做一桌菜，麻利點給剛才上樓那位送過去，記得做條魚，可別怠慢了。」

「得嘞，老闆您放心。」夥計點頭應下了，然後轉身去了後面。

一頓飯一波三折，莫小愛本以為肯定是沒得吃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好好地在酒樓的二樓坐着。

靠窗的位置能清楚看見那時候熱鬧的街市，清新的風透窗吹來，PM2.5什麼的，也根本不存在了。

一會兒還有最愛吃的魚，莫小愛這麼一想，心情更是愉快了，不過對於這不太一樣的莫大愛，她還是忍不住要說點什麼，雖然總是被勒令要少說話。

「大愛，你是不是覺得心情不大好啊？我跟你說，人在心情低落懷疑人生的時候，吃點東西就會讓自己滿足，就會覺得快樂！」

莫愛似是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卻沒馬上讓人閉嘴，「剛才激動的人是你，你不覺得嗎？」

嗯……莫小愛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啊，她最後聽那個說書的，聽得坐立難安，倒是被說的莫愛，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可是，你一點不生氣嗎？」莫小愛有些好奇地直接問出了口，正想跟人探討一下可以如此淡定的秘訣，猛地一下，心頭怦怦跳了幾下。

隨着莫愛的視線，她正看見一個一身黑衣，身後背着一頂斗笠的男人，走上了二樓，兩人明明四目相對，是彼此相識的。

正當莫小愛以為兩個人應該彼此打招呼，說點什麼的時候，莫愛卻是突然移開了視線，故意避開這人，更刻意不去想與此有關的任何事情，似乎是有什麼不想讓人知道，連莫小愛都不能知道。

「你們認識？這人是？」莫小愛試着問了一句，果然沒得到半點回應，就見那男人走過身邊時刻意停留了一下，見沒被理會，然後獨自找了張桌子坐下了，視線卻依然沒有從莫愛身上放鬆。

「夥計，拿壇酒來。」

下一秒，莫愛直接叫來夥計說了這麼一句，聽得莫小愛都愣了，等到一整罈子酒擺上了桌，莫小愛真得體會到了深深的絕望。

「大姐啊，我就一杯啤酒的量，上次你喝了一杯酒，我就暈了，求放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