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酒來隱藏的秘密
酒罈一開封，一股濃重的酒味就跟著飄散開來，雖然莫小愛是那種不會喝酒，也不愛喝酒的人，但她都能聞得出來，這酒一定不錯。
這要是放到自己的世界，沒準得是茅台級別，反正這店裡的夥計是肯定不敢隨隨便便就拿壇酒來糊弄莫愛，不過這壓根就跟好酒劣酒沒關係，只要是酒，哪兒有不醉人的啊！
莫小愛看著倒進了酒杯里還四下晃蕩的酒液，喉頭一緊，感覺自己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莫大愛，咱們倆能打個商量嗎，能不喝就別喝了吧，實在不行就喝一口？」
莫愛沒理她，一手握起杯子，一個仰頭，一杯酒就全倒進了肚子里，那辛辣的感覺越過嗓子眼，滾下喉管的一瞬間，莫小愛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我已經快不行了。」莫小愛垂死掙扎道。
莫愛始終低垂著眼睛，臉上的神色看來沉靜，卻一直壓著點什麼情緒，意識也不自覺被不久前出現在這兒的男人給牽動著，便根本也沒有理會身體里的另一個聲音。
莫愛重新給空了的酒杯倒滿酒，又連著喝了兩杯，最後放下杯子時晃了晃腦袋，身體里的一切似乎都已歸於平靜，再也沒有來自於那個莫小愛的半點動靜。
「莫小愛？」試探著叫了一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莫愛握起劍來便動身往樓下走，上了桌的幾道菜最終卻是連動也沒動。
街上依舊是往日的樣子，過路的行人，叫賣的商販，熱鬧處或有雜耍的藝人。
莫愛出了酒樓的門一直往前走，視線偶爾往身後的地方瞟著，那人已跟了上來。她握緊劍繼續向前，到人煙稀少處，轉身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才站停下來沒多久，一路尾隨的人也就現身了。
莫愛冷冷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並未作聲，那人卻皺著眉頭先開口道，「你在耍什麼花樣？」
「無關我們之間的事情，更與你無關。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在這附近出現，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兩人面對面擠身在一條無人的街巷，彼此說話，卻都沒有半點熟人見面言談甚歡的感覺，反而是刀劍相向，似乎才更加合理。
男人長得一張極為普通的大眾臉，你從那臉上也額外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只是看向莫愛的神情是冷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交代你辦的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任何消息，你不該給主人一個交代嗎？」男人沉聲質問道。
莫愛長長吸了一口氣，卻是不由冷笑一聲，「同時去辦這件事情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人吧，要是好辦的話，你也不會站在這兒來問我是嗎？回去告訴你主人，我要見他。」
男人愣了一下，盯著莫愛看了一眼，神情變得更加嚴肅了。
「主人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積極一點，少耍什麼滑頭，不然下次我就不是來找你了，而是直接到靜樓去拜訪，讓他把拿走的東西給交還回來。」
莫愛眼中閃過一道冷光，牙關咬的死緊，到底什麼話也沒說，然後那男人一個縱身就不見了蹤影，越牆消失在了巷尾的死胡同里，只給莫愛留下了一句話，「你回去等消息吧。」
「大……大愛，我……我不舒服。」莫愛獨自一人站在小巷裡，空對著一處出神，突然來自莫小愛的一句醉話就冷不丁從嘴裡跑了出來，莫愛嚇了一跳，繼而嘆了口氣，轉身拐出了巷子。
莫愛現在的心情一陣沉甸甸的，不想見人，更不願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人說話，她悄無聲息溜進了靜樓門裡，然後從二樓拐到了後面的綺香居。
這綺香居從來是這整個樓里最安靜的地方，沒有人會隨意到這裡來，莫愛從記事起就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這麼多年了，就連她父親都從沒有踏足過這裡一步。
莫愛推開房門進到了自己的卧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酒喝得太急了，她心裡也跟著多了那麼點醉意，又或者是因為身體里另一個莫愛的存在，反正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和以前真的是沒法比。
很多時候那感覺就像是練功時額外加了負重，能不能磨練意志增強功力她是不知道，倒更像是綁了個拖後腿的，一同呼吸一同生活，有時候也會被另一種心情所感染，實在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莫愛將劍放在了床頭，然後一個人在床榻上坐下了，漸漸覺得眼皮有些發沉，便合衣躺了下來，想著就這樣什麼都不去想，就這麼睡上一會兒，沒想到這一覺，睡得又深又長。
莫愛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麼夢，夢裡五顏六色綺麗斑斕，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好多東西看不清晰更握不住。
她好像是躺在一張床上，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雪白的牆壁和透著陽光的透明大窗，莫愛想要起來，抬了抬手，一根透明的管子連著針頭正黏在手背上，有些麻木，手上一片冰涼。
「這是個什麼夢啊？」莫愛在夢裡嘀咕著，耳邊好像有什麼聲音傳來，窸窸窣窣的，夢境一下子又改變了，她心想，果然是在做夢啊。
莫愛就是被這連綿不絕的聲音給弄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正站在房間的柜子前，腦袋塞進柜子里不知道是在看什麼，嘴裡也不知道是在哼唱著什麼東西，反正這一切都跟莫大愛本人無關，雖然確實是出於自己的身體。
「小寶貝，快快睡，夢裡會有大雞腿。油的，嫩的，酥的，香的，呼嚕呼嚕流口水~小寶貝~~」莫小愛輕聲哼著搖籃曲哄人睡覺，一邊輕手輕腳地在房間里四下探索著，然後下一秒，一陣頭皮發麻的感覺就涌了上來。
「你在幹嘛？」平靜中透著一絲涼意的聲音，悠悠傳開。
「我……」莫小愛思維高速運轉著，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勢，她決定還是裝蒜比較好，「我頭好暈啊，一定是那酒鬧的。你其實不知道，我這人吧，有時候愛夢遊，尤其是喝醉之後！」
「莫小愛，我看你是沒喝夠吧。」
莫小愛聞言驚呼一聲，天知道那種天旋地轉日月無光的感覺有多難受，她才醒過來一回，可不想又難受。
莫小愛摸著自己的良心，誠實反省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沒事瞎好奇。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重重地懲罰我吧，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表演一個跪搓衣板。」
莫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