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緊急搶險

第八章緊急搶險

第八章緊急搶險

「報告——夢醫生,首長讓你去辦公室一趟。」門外面突然響起了通信員的報告聲,把沉靜在莫名其妙意境中靈魂出竅,飄飄蕩蕩的兩個人驚醒了。

羽隊長也算是人中翹楚,低下去的頭輕車熟路就要開花結果,大顯身手,突然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渾身一顫,一個急剎車終止了接近目標,停在了方寸之間,鼻息咻咻的看著艷若桃李的美景不忍離去。

渾身酥軟的夢醫生靈魂附體,返回人間,嬌弱無力的回答道:「知道了。」

門外面的通信員聽到了答覆轉身離去。

羽隊長做賊心虛,害怕被人看到抓現行,那可就有口難辯沒活路了,趕緊的把扶不起來的夢醫生扶起來。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軟軟的坐不住,自己先穿好衣服,看了看軟歪歪的她說:「嗯嗯——你怎麼了?首長在叫你,趕緊的去呀?是不是中邪了……」

「哼哼——你——你才中邪了?你——你這個土匪兵好大的膽子?竟敢把醫生抱在懷裡?是我給你檢查身體,還是你給我檢查身體?你幹了什麼?」姑娘不依不饒地說。

羽隊長一聽就是一個趔趄頭大了,幹了什麼?想了想沒有幹什麼么?就看到她抬起素手提住襯衣扣扣子,有些故意敞開衣領開閘放水,高聳的胸脯一覽無遺,傻小子傻傻的站在那裡發獃,目光不離錦繡山河,陶醉在其中。

她扣好扣子站起來,媚眼如絲來到他跟前,似乎要追究責任,反攻倒算,他已經做好了接受美麗風暴懲罰的準備。

個頭矮他一頭的姑娘,即便是爆發出渾身解數,也不過是幼稚園的小孩子與阿姨之間的較量,不在一個層面上,如果她想找回平衡動起手來,大不了讓她發泄好了。好男不跟女斗,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他還故意的昂首挺胸,一副賊無贓硬似鋼的凜然氣勢。

「你——看到了什麼?」姑娘抿嘴一笑說。

「我——哦——看到了什麼?這個——沒沒——沒看到什麼嘛……」「且且——你不是瞎子吧?沒看到什麼為什麼心跳加速?是不是有些心轅馬意……」「你——我我——我是七情六慾正常的男人,自然有正常的反應……」「嘻嘻嘻……說的不錯,能讓你怦然心動,說明你眼到心反應靈敏,說明我還是有些化學反應。坐下來,看你如臨大敵的樣子,害怕我吃了你呀——」姑娘的舉動出乎意料,他乖乖的坐下來,怔怔得看著她不知所措。

姑娘伸出手捧住他的臉看了看說:「不怕,我不會怪你,我是醫生,我知道男女之間有什麼反應都是正常的,即便是做了什麼,也是情至所歸的自然反應,你說是不是……」

「啊——我——沒有做什麼嘛……」「嘻……你想做什麼……」「我我——我想做什麼?哪哪——那可就……」「有時間再說吧,我現在趕緊去見首長,站起來,我給你穿好衣服,抽時間到我這來量血壓,記住了……」「嗯——」他木獃獃站起來,夢醫生給他穿大衣,前拽后扽的拉妥帖。

姑娘的溫柔體貼讓他深受感動,像春風一樣掠過心田,有一種萬物復甦的衝動,山山水水都開滿鮮花,蕩漾著溫馨爛漫,他身不由主的伸開臂膀,把她輕輕的擁在懷裡,體會著不期而遇的艷遇。

「鬆開手,沒時間溫存了,去遲了首長會發火……」「你——我……」「切——吞吞吐吐的幹什麼——走吧——」姑娘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把戀戀不捨的他送出門外說:「回去吧,明天見。」夢醫生急匆匆向基地司令部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羽隊長無限惆悵的嘆了一口氣,腹誹道:這是怎麼啦?為什麼看見她就心慌意亂把持不住?自己的孤傲矜持哪裡去了?幸虧人家宰相肚裡能撐船,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不計較自己行為失當,要不然認真起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自己從內地大老遠跑來,並不是尋花問柳找女人來了,而是帶領弟兄們赴湯蹈火去完成任務,建功立業,可這個女人不是那種讓人尋開心的女人,而是過目不忘的親情感覺,就好像是家裡人一樣,能容忍自己的過失,彷彿是慈眉善目的母親一樣,這怎麼可能?她的歲數與自己相仿,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了——讓我如何安撫自己?算了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就算是人生道路上從未領教過的一種心跳,順其自然吧。

夜裡又俏無聲氣的下了一場雪,天使一樣的雪花呼朋喚友,成群結夥從遙遠的天際結伴而來,毫無怨言的飄落在貧瘠的大地上,彷彿撲向母親懷抱,萬山溝壑,戈壁沙漠不嫌棄,把母親裸露的難堪懷抱覆蓋的嚴嚴實實,彷彿有什麼阿里巴巴的寶藏密不示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是一個人想入非非的時候,夢醫生斜靠在床頭上,拿著一本厚厚的醫學書籍,靜悄悄的看著,字裡行間全是撥動心弦的那個人,調皮的身影在搗亂,還能看的下去書嗎?冥冥之中總有一種預感,這個人就是苦苦尋覓的那個冤家路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心儀之人嗎?

裝模作樣的看不下去書,捏在手裡死沉死沉,放在一邊就胡思亂想起來。媽媽拋下父女倆孤身南下,去服侍年老病重的老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返邊關?爸爸身體積勞成疾,病情嚴重不斷惡化,雖然自己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醫術精湛卻無力回天,無能為力為父親減輕病痛,眼看著一天天消弱下去力不從心,痛煞心扉。

父親走過了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的炮火硝煙,殘酷的戰爭,惡劣的環境摧毀了他的身體,到現在體無完膚,傷痕纍纍,如果有媽媽在照顧爸爸,一定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媽媽不在了,爸爸就需要自己照顧,自己還讓媽媽照顧,怎麼能照顧好父親呢?想到這些,蘊滿淚水的眼睛里,擋不住的淚水悄然滑落,在光潔如玉的臉上清涼涼肆意橫流。

隨著淚水的流出,思念媽媽的心思減輕了許多,緊接著突然就想到了讓她怦然心動,血流加速的那個人,醫務室發生的情景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裡一幀一幀上演,沒名得還是血流加速,臉紅心跳,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看高高聳立的胸脯,不相信的摸了摸還在,無論是站著還是躺下都不變形不走樣,就連閨房秘友都羨慕不已想抹一把的酥胸,怎麼好意思展露在男孩子面前?藏著掖著始料不及,真正是大意失荊州,惹得他貪婪的目光像狼一樣貪婪。

想到這裡不由得笑從雙臉生,一手扶摸著胸脯腹誹道:為什麼見了他總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而且還特別想親近他,沒有了平時凜若冰霜的矜持。自己知道自己貌美如花,走到哪裡都有登徒子一樣的人垂涎欲滴,就拿出自己不屑一顧的冷艷表情,讓他們不敢恣意妄為的胡言亂語,久而久之,給人們的影響就是帶刺的玫瑰,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睥睨天下。

為什麼見到他就沒有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心態?還有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淑女姿態,期盼著讓他摟摟抱抱,或者更進一步的憧憬?和他呆在一起就覺得身心愉悅,有說不完的話,即便是不著邊際的廢話,聽起來都是聖經,令人身心蕩漾,這是怎麼啦?身為醫生,怎麼沒有診斷的靈感?是哪裡出問題了?

寒徹透骨的黑夜裡,精靈古怪的小精靈們從天際飄落,掠過窗口時,偷窺一下沉浸在甜蜜之中的美人兒,一跟頭栽下去找到了歸宿,精疲力竭的沉睡過去了,什麼時候才能重返天庭,遙遙無期……

高原的天空特別湛藍深邃,經過昨夜晚雪花的洗擦,彷彿是藍寶石一樣,更加是一塵不染,透明清澈。太陽離的很近,彷彿唾手可得,耀眼的光芒刺的人眼睛睜不開,放眼望去漫山遍野,溝溝岔岔,全部都是雪域茫茫,原馳蠟象。

羽隊長戴著寬大的防雪鏡,像黑頭蒼蠅似得,皮帽子,皮大衣,大頭鞋,都是這次發下來的高寒服,煥然一新。

坐在黑子的車裡面不覺得寒冷,抬起手腕看了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返回基地,趕回去就開飯了,今天跑了這麼遠,來回幾百公里路,再有幾天就可以完成新車磨合了,弟兄們的熟練程度也會大大提高……」

「切——整天價開著空車跑個什麼勁?太沒有意義了,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就不會快點嘛?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的愁死人了?有什麼活我們幹什麼活不就完了嗎?」黑子牢騷怪話的說。

「哈哈哈……有吃有喝你著什麼急呀?幹什麼都有個未雨綢繆的統籌安排,哪能稀里糊塗的倉促上陣,霸王硬上弓?你不看看我們這次來,一下子躺倒了那麼多的弟兄們,損兵折將出師不利,如果不搞好適應性訓練,萬一到無人區再倒下了怎麼辦?還不是死路一條呀——那可就麻煩大了,完不成任務不說,就連命都顧不住了。呵呵——沒文化不是你的錯,也不能胡說八道呀——」羽隊長戲語道。

「切——學文化的事就留給兒子吧,我這輩子就算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活著吧——咦——虎子,你家裡來信了沒有?我這幾天心驚肉跳的,家裡上次來信說媽媽有病,也不知道最近怎麼樣了?我在等信……」「早就好了……」「啊——你你——你怎麼知道……」「切——你屬豬呀?上次來信距離現在起碼半個多月了,還能不好呀?我們到這裡來才幾天,怎麼能收到家裡的來信嘛?即便是收到了,也是個把月以後的事情了,你再不要疑神疑鬼了,趕緊加快速度……」「啊——還還——還要加快速度呀?雪地里行車危險,後面的新兵蛋子們吃不消,穩穩噹噹的走就是了。嗯——我說哥們,這幾個星期如果接到家裡來信,我媽的病好不了的話,你能不能請假讓我回家去看看媽媽……」「閉上你的烏鴉嘴,幾個星期過去了,你媽的病早就好了,別想著回家。哎呦呦——我還指望著你當先鋒官,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你都超期服役好幾年了,能不能轉自願兵,今年是關鍵一年。你我都是農村娃,回家去沒什麼希望,只有在部隊上好好乾,還能給家裡面減輕負擔。如果這次任務你表現突出,我會全力以赴的為你搖旗吶喊,達成心愿,要不然你就哪裡來哪裡去吧……」「切——你說的那叫人話嗎?我為了轉自願兵,老娘都不要了?還是人嗎——咦——你為什麼把你的老媽那麼要緊?我的媽就不是媽了?你這個思想有問題,還說我沒文化?依我看,你娃文化也好不到哪裡去……」「哈哈哈……聽不懂人話啊?我是給你娃寬心哩,希望你媽早日康復,讓你安心當兵好好乾,反過來說我沒文化?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是不是欠揍?回去了在雪地里摔跤,誰輸誰請客……」「呵呵——好的很——我還害怕了你娃了?小心我把你娃的病取乾淨,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嘿嘿嘿……把你死的愁,小心風大閃了舌頭,吹牛不上稅……」「哈哈哈……嚇死你娃?到了,翻過前面那座山就到了,你就搓熱屁股侯著。」黑子得意的說。

基地司令部氣氛嚴肅,曲司令員的辦公室里五六個軍官面色凝重,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都不言不語的等待著什麼,曲司令員抽著煙,一口介面的抒發著內心的不安,焦急的表情掛在臉上。

「回來了,回來了——」沉靜的辦公室,突然響起了通信員的聲音,大家舉目一看,新嶄嶄的汽車首尾相連從大門口魚貫而入,曲司令員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來到窗口一看,披著雪塵的車隊,風塵僕僕歸來了,彷彿一塊石頭落了地似得,說:「通信員,立刻通知羽隊長到我這裡來……」「是——」通信員轉身離去。

還沒有走出門,曲司令覺得不妥,又說道:「等等——還是我親自去通知他,訓練一天辛苦了,不要讓他來來回回跑了,這樣節省時間。」他說著話往外走,其他的軍官跟在後面。

羽隊長下得車來,站在停車場中央,看著一輛輛汽車井然有序停泊,突然看到曲司令和五六個軍官闊步走來,急匆匆樣子,好像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故?沖著還在忙碌的戰士們大聲的吼道:「全體都有——集合——」

大家一聽渾身一顫,搞不懂這是怎麼啦?好端端的幹嘛一驚一乍呀?放眼望去有大首長到這裡來了,自然是集合部隊列隊歡迎,這是自然規律,每個人都知道,動作嫻熟的聚集在羽隊長的面前。

羽隊長的口令連續發出:「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

部隊整理完畢,曲司令員也到了,羽隊長一轉身立正敬禮后報告到:「報告首長,二一八車隊訓練歸來,一切正常請指示……」

「請稍息,我有事要和你說……」「是——」羽隊長舉手敬禮,一轉身說:「稍息——」部隊齊刷刷的滑出右腳。

羽隊長看著曲司令嚴肅的表情說:「首長,有什麼事……」

「我們基地有台小車去五號兵站執行任務,本應該早就回來了,可到現在也不見蹤影,我擔心會有事情發生,我命令你派一台車去營救,有困難嗎……」「報告首長,沒有困難,我立刻派車派人,保證完成任務,請首長放心。」羽隊長乾淨利落的回答道。

曲司令員一看他信心滿滿,欣慰地說:「你準備好了就出發,你對這裡不熟悉,這裡有一張地圖,我已經標註好了五號兵站的路線和具體位置,如果你需要什麼物資,儘管到各部門去領取,我在辦公室里等你……」

「請首長回吧,我這就安排,完成任務是我們的習慣。」羽隊長決絕的說。

曲司令員一行人回去了,羽隊長腦子裡飛速運轉,派誰去合適?這裡萬山溝壑,冰天雪地里充滿危險,眼看著就要黑天了,更加是困難重重,弄不好就會出亂子,影響車隊聲譽,那可就損失慘重了。

戰士們每個人的狀況在腦子裡一本賬,派誰去都沒有派自己去放心,總比呆在家裡干著急強得多,想到這裡就說:「趙群里——」

「到——隊長有什麼指示——」「你的車加滿油,多帶兩根鋼絲繩,兩個噴燈。嗯——黑子,你去食堂拿幾個饃饃,最好是夾些鹹菜,其他人晚上有一班長負責組織學習,解散——」羽隊長急急地說。

嘩啦啦隊伍亂套了,一下子圍在了羽隊長跟前,一個個都表決心要去執行任務,你爭我奪,積極性空前高漲。

羽隊長欣慰地說:「大家別爭了,回去洗洗就開飯了,想執行任務,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就這樣了。」

大家一聽沒戲了,都有些心灰意冷,可黑子笑嘻嘻地說:「老戰友,我和你去吧?我們大家去了你不放心,你去了我們也不放心呀——我和你一塊去那就萬無一失了,大家都知道我和你是黃金搭檔,你和小趙一個新兵蛋子能幹什麼……」

「哦——呵呵——我怎麼把我們倆個人黃金搭檔的這茬給忘了?忘了就忘了吧,記起來再說。嗯——我出去了有你在家就不會亂套了,再說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萬一有問題就會傷筋動骨,那可就沒有餘地了。你趕緊去弄些吃的,我肚子好餓——聽見了沒有——」羽隊長戲語道。

黑子一看還是沒戲,轉過身跑去食堂里,其他人一鬨而散,羽隊長來到了正在加油的趙群里跟前說:「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不要臨到用時方很少,就會貽誤戰機。嗯——還有,再把我的好酒拿上一瓶……」

「知道了師傅,你放心吧,對我還不放心呀?」趙群里戲語道。

曲司令員坐在家裡的餐桌前,看著強強給他費心儘力炒的菜沒有胃口,難以下咽,愁眉不展。

稚氣未脫的強強就催促道:「曲叔叔,你就吃一點嘛?我炒的菜沒有姐姐的好吃,我覺得還可以。姐姐你不用擔心,羽隊長親自出馬去營救了,我敢保證姐姐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唉——你這是寬我的心吧?五號兵站離這裡一百多公里路,都是崎嶇不平的山路,平時不下雪都充滿危險,現在冰天雪地里行車,危險係數大大增加,還有沙漠……」「不會有事的曲叔叔,今天開車去五號兵站的是技術一流的張高麗,我想不會有什麼事情,你吃點飯,我陪著你。」小兵強強安慰道。

曲司令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叮叮咣咣的已經敲響了晚六點的鐘聲,他嘆了口氣,無盡的擔心揮之不去,想象著自己心愛的寶貝此刻在哪裡?是否安然無恙……

殘陽如血,映照在滿目蒼涼的高原上,到處都是紅彤彤一片,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山峰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在夕陽里猶如火炬一樣熠熠生輝,互相輝映,壯觀無限。

一輛墨綠色的軍車穿行其中,就像鳳凰涅槃中臨危不懼的火鳳凰,沐浴在紅艷艷的血色中,拖著老長的雪塵,彷彿是彩虹一樣在不斷的延伸著。羽隊長一邊開車,一邊飢餓難耐的吃饃饃,一副狼吞虎咽的氣派。

旁邊的小趙同樣在吃饃饃,一隻手裡舉著水壺,開車的羽隊長顧上喝水的時候喝一口。汽車速度很快,在萬山俊嶺中猶如一點跳動的音符,爬上高山跌進低谷,一轉彎就看不見了,再次出現的時候,路邊的景物就不同了。

油門踩到底的汽車風馳電掣,迎面撲來的風呼呼作響,還嫌不夠快,坐在旁邊的趙群里擔心地說:「師傅,慢一點,我們去救別人,可別讓別人救我們……」

「我有把握,救人就是和時間賽跑,早一分鐘到就有一分鐘希望,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冒風險值得。如果不是火燒眉毛的危急情況,大首長也不會親自來給我下達命令,大首長雖然沒有說事情有多嚴重,可我已經感覺到了嚴重性。說話聽聲打鼓聽音,這麼冷的天,不要說發生事故了,就是汽車出故障拋錨了都會凍死人。所以說,我們就得分秒必爭加快速度,早一點到達,就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嗯——你看看地圖,我估計快拐彎了,盡量在天黑之前找到岔路,要不然就費事了。」

小趙放下手裡的東西,打開地圖看了看,抬起頭來查看四周的地形地貌,核准后說:「師傅,還有五公里路就拐彎了,分分鐘就到了,不著急,離天黑下來還有半個小時……」

「太好了,已經跑出去幾十公里路了,我擔心找不到岔路口,這下放心了,只要拐過彎,就不擔心找不到受困的汽車了。這一條路是唯一通往五號兵站的路,再沒有其他路。你看好地圖,早點提醒我,可別超過了……」「我知道師傅,你放心。你再吃一點饃饃,一個饃饃吃不飽……」「不吃了,壓壓飢就行了,吃東西影響開車。」羽隊長說。

岔路口分分鐘就到了,小趙提醒道:「師傅,前面就是岔路口,放慢車速……」

「知道了。」羽隊長抬起油門,汽車自動滑行接近岔路口,拐過彎停下車說:「我們下去看一看汽車留下的車轍,是不是我們要去營救的那台車……」

「切——師傅,我們怎麼能知道是去營救的車……」「這裡是無人區,除了軍隊的汽車跑這裡,其他的汽車是不會到這裡來的。你看看路上只有一道車轍,說明只有進去沒有出來。嗯——下這麼大的雪,如果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基地不會派車到這裡來,下去看看車轍,是進去的還是出來的?」羽隊長說著話打開車門子跳下來了。

寒冷刺骨,下得車來立刻感覺到跳進了冰窖,寒冷讓人不由得打冷顫,羽隊長趕緊的把皮帽子戴好了,扣上皮大衣扣子,來到車轍跟前單膝跪地查看起來,若有所思的說:「這就是基地的車留下的車轍,你看這壓瓷的雪塊是往後倒的,說明汽車就往前跑。嗯——雪塊的壓瓷程度不緊密,說明是輕便的小車或者的救護車,我們趕緊的走吧,天氣太冷讓人受不了。」

上車來繼續前進,幾個衝車提起速度來,小趙迷惑不解的說:「師傅,你怎麼知道的那麼多?經你分析我也知道了……」

「切——這有什麼?我是老兵了,自然就知道的多,這是起碼的常識。如果你到我這個年紀,說不定知道的比我還多……」「不可能,我怎麼會有你這麼長時間的兵齡?你現在是四個兜,我這一輩子不可能穿上四個兜了……」「且且——怎麼沒有信心?只要你好好乾,機遇機會就在前面。不過,像你這樣的城市兵,複員回家了還能安排工作,開車在地方上來說也是熱門行業,哪一天你回家了開車,可別忘了我這個師傅……」「怎麼可能啊——你是我的師傅,也是我的授業恩師,如同父母再造,你教會了我不僅僅是開車,還教會了我任何做人做事,如果我不是來當兵,在地方上我早就闖天禍了。上次洗澡,你看到我身上有那麼多的傷疤,你問我是怎麼回事?我不好意思告訴你,害怕說出來你看不起我……」「切——那有什麼要緊?年少輕狂是自然規律,誰沒有發飆的時候……」「呵呵——我的傷疤就是發飆的見證,我在西安解放門公社是出了名的一霸,沒有人不知道我。去年你家訪到我家,你看看我那幫弟兄們,一個個彪呼呼的,都是危害一方的亡命之徒,我是老大,你想想是什麼貨色?我爸爸媽媽把你感謝不盡,就是因為你讓我變了一個正常人,知道了飯香屁臭,為人處事,也是因為你無私的幫助我,我才留到了今天,要不然我早就回家魚肉鄉里了……」「呵呵——說什麼吶?你現在是解放軍,可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滅了你……」「哈哈哈……就是因為我怕了你,才跟著你勇闖高原。嗯嗯——記得又一次,我家裡大包小包的給我寄來了很多東西,你一看就火了,硬生生逼著我把所有的東西又寄回家,並且警告我說,如果再讓家裡寄東西,我就把你寄回家,到現在我都記憶猶新。你說,我們當兵的告別家鄉離開父母,就要學會自立自強,不能依附於家裡的照顧,要不然怎麼能無牽無掛的報效國家?我們是父母手裡面放飛的風箏,無論走到哪裡,父母親都放心不下,偶爾寄一點東西說得過去,不能沒完沒了不是?寄東西就說明爸爸媽媽對部隊生活不放心,影響軍隊在老百姓當中的聲譽,從那以後,爸爸媽媽不敢寄東西了。咦——說來也怪,我爸爸媽媽都管不了我,為什麼你就能管得了我?我還願意讓你管。」趙群里喜滋滋地說。

羽隊長看著前方道路,換了個檔位說:「呵呵——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危害一方的古惑仔、地痞流氓啊——怪不得你深藏不露。部隊是個大學校,都是年輕氣盛的優秀青年,像你這樣的人有的是,經過刻苦訓練就會大為改觀,也是自然規律。我是帶兵人,自然知道如何讓你們心悅誠服,那就是讓你們沒有閑暇之餘犯錯誤,把一天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把旺盛的精力消耗在工作學習中,每個人都在眼皮底下,沒有獨處的機會……」

「可不是嗎?我總覺得只要眼睛一睜,就有干不完的工作,哪有時間胡思亂想犯錯誤啊——咦——師傅,我如果回家了,想你怎麼辦……」「呵呵——這還不好辦嗎?給我寫信,給我寄好吃的……」「啊——給你寫信可以,給給——給你寄東西就不敢了,你會給我寄回來的,你一次就把我的病取乾淨了……」「哈哈哈……我又不是大夫,怎麼能給你取病?咦——想起來了,又一次我們和地方上的一個小青年打架,別的人躲躲藏藏畏縮不前,就你一個人臨危不懼,出手歹毒,三兩下就把他制服了,我就覺得你小子不一般,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你是地方上混混中的老大呀——真正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無眼更難認貴人,失敬——失敬……」「師傅,你笑話我?以前那也是環境所迫,沒地方上學就上山下鄉,成群結夥的打架鬥毆,現在想想真是浪費青春,荒廢了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大好時光……」「嘖嘖嘖——你小子不簡單?能有這番覺悟,也算是迷途知返,為時不晚啊……」「呵呵——這還不是幸虧你的言傳身教,金玉良言,讓我大徹大悟。我爸爸媽媽可看重你了,說你是我們家的大救星,要不是你把我改造了,不知道我會是什麼樣……」「切——還能怎麼樣?成王敗寇自古如此,大不了一鳴驚人,或者遺臭萬年。嗯——別閑騙了,集中精力看路邊,已經十點多鐘了,預計快到了出事現場了。」羽隊長提醒道。

「轟隆隆」的汽車馬達聲,震撼著山川大地,滿天星斗稠密的擠在一起,低垂的彷彿唾手可得,眨著眼睛竊竊私議。羞羞答答的月亮,猶抱琵琶半遮面缺了一半,看著風馳電騁的汽車在黑夜裡急匆匆前進,匪夷所思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汽車的前大燈雪亮如柱,在積雪的反光下更加是耀眼的如同白晝,把道路上僅有的車轍照的清清楚楚,小趙看著車前頭沒完沒了的積雪說:「師傅,累不累?我來開吧……」

「哦——還是我開吧,冰天雪地里行車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就車毀人亡,尤其這裡道路崎嶇,特別滑,掌握不好就容易出事故。我是師傅,這麼危險的地方,怎麼能讓你擔驚受怕?」羽隊長關愛的說。

徒弟一聽深受感動,羽隊長發現道路上的車轍有些變化,就說道:「咦——小趙,你看看車轍怎麼一下子變寬了?有沒有發現路兩邊有車呀……」「沒有啊——師傅?路兩邊我一直在盯著看,沒有發現有什麼狀況……」「嗯——不對,單車車轍紋絲不亂,現在看來有些不同了,好像是兩個車轍疊加在一起。嗯——我停下車,你下去看看壓瓷的積雪倒向哪裡?」羽隊長囑咐道。

趙群里跳下車,在汽車燈光里詳細觀察了解車轍變化,用手刨著積雪診斷,想了想來到了駕駛室跟前說:「師傅,壓瓷的雪塊是反方向的,是不是返回來的車轍……」

「啊——」羽隊長一聽吃了一驚,拉緊手剎車跳下車,看了看車轍里的積雪,悔恨不已的說:「這這這——是不是我們倆說話的時候錯過了?趕緊上車,掉過車頭找。」

公路掉頭嫻熟自如,幾個倒車調轉車頭過來,加油衝車的一剎那,就發現一道車轍駛離了道路,沖向了深不見底的峽谷,羽隊長踩剎車想停車,踩下剎車,汽車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趕緊抬起剎車搶低擋,速度立刻減下來了,輕點剎車才停住車。

拉緊手剎車,打開車門子跳下車了,誰知道腳落地后不聽指揮鬧分裂各行其是,分崩離析,高大的身體失衡,一個仰八叉摔倒了。摔倒了的身體在雪地里滑行了好幾米才停下來,趕緊的向小趙發出警告,緊隨其後的他還是同樣的結局,躺在雪地里哎呀聲喚,是不是受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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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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