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許珊顫抖著雙手到處找手機，可怎麼也找不到。

姜岩跑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即將倒下的許珊。

「姍姍，姍姍！」他扶住了她，見她整個人都在冒虛汗，像是被嚇的，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人，頓時擔憂道，「姍姍，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鋼琴聲的節奏由慢轉快，這首曲子許珊太熟悉了，是那天她參賽的曲目。

「林啟山……」她艱難地吐出這個名字。

她要吃藥，她覺得心臟疼得厲害。

姜岩聽聞整個臉都變得很難看，「姍姍，我帶你去醫務室。」

話音剛落，鋼琴聲戛然而止。

姜岩感覺到懷裡的人兒不再顫抖了。

許珊閉上眼睛，緩緩吸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

隔著一扇門，他們聽到裡屋的對話聲。

「江越，你真的是彈鋼琴的好料子。只是老師真的儘力了，那台舊鋼琴……」

「老師，沒關係，那本身就不屬於我，您看周末有沒有時間，可以安排人去取。」

「好，好……」

對話結束后，沒隔一會兒，有人從裡面打開了音樂教室的門。

劉老師怎麼也沒想到門外居然站著兩個人，還是早上就碰過面的學生。

「你們倆怎麼在這裡？」

許珊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她淡淡地看著劉老師，目光從她臉上劃過，落在她身後的江越。他還是那樣，眼神很冷漠，沒有任何錶情。

姜岩說：「我們是來打掃衛生的。」

劉老師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到剛剛的對話，想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江越打破僵局，「老師，我先回家了。」

劉老師說她也有事要處理，便也跟著走了。

姜岩扶著許珊進了音樂教室。

一台嶄新的鋼琴靜靜地放在落地窗邊，許珊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接過姜岩遞過來的煙。

尼古丁吸入體內的那一刻，她微微眯起眼睛，懶散而又透著迷離。

姜岩看呆了，他傻傻含著煙，過了很久才點燃煙頭。

很快，煙霧繚繞於兩人之中，姜岩專註地看著她，說：「姍姍，剛剛你怎麼了？」

許珊搖頭。她不想說。

姜岩有些失落地低下頭，猛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

一根煙抽完后，姜岩開始打掃衛生，從鋼琴到地面，他認認真真地在做，時不時看一眼許珊。

她太美了，根本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

江越推開院子里的鐵門，走進家門。江民生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樹下數錢。看到兒子回來，他招了招手，說，「今晚吃肉，去給我買一瓶酒回來。」

江越掃了他一眼。「哪來的錢？」他的聲音很低，透著嘲諷。

江民生不以為然道：「你們老師送的那台鋼琴放在家裡太佔地方，我給賣了。」

江越一時沒控制住情緒，他摔下書包，疾步向前，揪著江民生的衣領，低吼道：「你賣給誰了？」

江民生沒想到兒子會動手，頓時也來了火，使勁掙脫束縛，怒喝道，「就我們這破房子，你每天彈鋼琴彈到隔壁鄰居都來看笑話！你彈的是高興了，老子我不高興！他們說這鋼琴是我從半山腰那別墅偷來的！這幫臭老太婆的嘴真他么會編故事，賣了也好，賣了耳根子清凈。」

說完，江民生打算自己出門買酒，卻被江越堵在門口，他看著面前的父親，左手緊握成拳。

「你賣給誰了？」他再一次問道，語氣充滿低沉。

江民生冷著臉說：「別以為你現在掙到兩個錢就敢擅自做主！這個家依舊是我說了算！你要是敢把它贖回來，我就把它砸爛！」

江若昕還沒進門就聽到吵架聲，她急忙忙地奔進來，護著哥哥，「爸，你又生什麼氣！」

江民生一把推開女兒，將錢揣進兜里，「護什麼護？你跟你哥一個德性！讓你嫁給老黃家孫子你不嫁，非要念什麼大學，讀完之後又怎樣？當女人強？就咱家這條件？說出去也不怕被別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