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壓制

袁崇煥前排將領跑來稟報，飛礞炮擋不住八旗兵的衝鋒。袁將軍望著奔襲過來的鐵騎，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多攻擊幾次，看看能否化量變為質變，破壞掉建奴的甲胄。飛礞炮繼續不停歇開火，在努爾哈赤前鋒部隊頭上綻放開來。前面兩排的騎兵，遭受飛礞炮四五輪彈片攻擊之後，身上的鎧甲頭盔確實破碎不堪。但是他們仍然神奇的策馬飛奔過來。

這些歡迎禮炮，算個啥！

爺們妥妥的水火不侵，奏是這麼牛逼！

八旗兵們個個奮勇當先，一點不把明軍的飛礞炮放在眼裡。

兩軍兵鋒相距不足三十米，袁崇煥急忙喊道：

「三眼銃開火！飛礞炮回撤！」

飛礞炮不頂用，袁崇煥的希望寄托在三眼銃上。三排三眼銃交替發射，一陣彈幕在明軍陣地前升起。前兩排的八旗兵中彈者眾多，挺過了飛礞炮，三眼銃他們沒挺過去。成排的摔倒在地，尚未衝到明軍陣地，皆人仰馬翻，損失五百餘人。

飛礞炮雖未能製造大的傷亡，不過成功的撕開鎧甲，給三眼銃打開了大門。三眼銃應該飽含熱淚，感激的向飛礞炮說道：

「大兄弟，感謝啊！我的成功，有你一半功勞。」

後續的幾排建奴騎兵繼續氣勢洶洶的衝擊過來。他們基本沒體味過飛礞炮的快感。直奔主題，想享受三眼銃來著。袁崇煥的前排士兵，依舊排槍招呼，可惜，這回不太靈驗。八旗兵的鎧甲擋住了大部分的子彈。衝鋒的騎兵被打落下馬的幾乎沒有。

袁崇煥後悔過早撤離飛礞炮，女真鐵蹄已不足二十米，眼下沒有時間反應了。他命三眼銃隊伍火速後撤，後排的明軍騎兵頂上。兩排騎兵迎面相撞，速度上明軍吃了虧，袁崇煥第一排騎兵被建奴砍落、撞翻一大半，多數當了肉墊。後幾排的明軍依靠前排的緩衝，揮舞雁翎刀拍馬頂上去，與建奴混作一團廝殺。

兩千五百八旗兵喊殺震天，向明軍騎兵隊伍發起攻擊。前兩排用關東大掃子猛砍猛衝，後面幾排隔空弓箭挑射，密集的弓箭往袁崇煥前軍後部射來。好在明軍的綿甲也不是草糊的。能扛住弓箭的密集射擊而不至於墮落馬下。

袁崇煥回過神來，還是得拿出飛礞炮。他命處在隊伍中間的飛礞炮隊伍，往八旗陣型中間位置的士兵頭上放炮。密集的單片飛濺建奴頭上，噼噼啪啪的如同放鞭炮一般。明軍陣前的將士們死命抵住，不讓敵人沖亂陣型。如此建奴後面幾排中間位置的人馬便沒法前進，成為飛礞炮的活靶子。

連續幾輪密集的飛礞炮招呼過去，中間八、九百建奴騎兵被撕爛鎧甲吃盡苦頭。前進不得，後退不行，左右兩邊各有同伴擋路。好在飛礞炮沒有要你命三千的絕招，只是受點皮肉之苦。

袁崇煥的陣地雖然守住了，可大明將士與建奴騎兵對刀，人數雖佔據優勢。明軍到底悍勇不敵，兩軍陣中傷亡兵士相當。明軍與八旗前鋒各損失千餘人。三千正面衝鋒的八旗兵，叫袁崇煥手忙腳亂，疲於應付。

隨著一陣遼遠的號角聲起，努爾哈赤兩翼各有兩千騎兵飛奔而出，往明軍的左右肋部殺來。

袁崇煥望著兩側濃塵滾滾的建奴隊伍，心中犯了難：前軍五千多人將將擋住三千八旗兵。兩側再來四千人，難道得把后軍全部調出來不成？后軍不出動救急看來不行了。

袁崇煥的親兵舞動令旗，號令后軍出動五千人，保護前軍左翼陣地。前軍分出四千人，專門對付向右翼奔襲過來的八旗騎兵。明軍隊伍迅速就位，左右兩翼各一千支三眼銃紛紛開火，形成濃密的彈幕。劈頭蓋臉的射向兩翼衝擊的建奴騎兵陣中。八旗兵像是銅牆鐵壁一般，迎著密集的槍彈，一路平推過來。袁崇煥決定不再死守，三眼銃停止射擊，左翼四千騎兵出擊，截住八旗兵。明軍兵馬奔涌而出，迎向五十米外殺奔過來的建奴騎兵。

兩支隊伍如相向奔涌的潮水，彙集一處。廝殺聲，撞擊聲，馬匹的嘶鳴聲，沸反盈天。明軍右翼陣地也經受著八旗兵的輪番衝擊。努爾哈赤率領餘下三千人按兵不動。他對手下的表現非常滿意，七千人對付一萬五千人的明軍，場面上不落下風。他正在作壁上觀，忽然大凌河堡方向，幾聲炮響。城門開處，一彪騎兵向努爾哈赤方向襲來。

「袁將軍，大凌河堡守軍三千騎兵出城支援我們了！」袁崇煥的哨探回來稟報。袁崇煥於馬上極目遠眺，果然幾千人的隊伍火速向自己的方向奔襲過來，已不足二里地。袁崇煥頓時信心大增，他向後軍剩餘的五千人發出指令：

「聽我軍令，后軍五千騎，火速從右翼迂迴，攻擊剩餘女真部隊。」

最後面五千明軍，早等的不耐煩了，別人都在拚死搏殺，他們卻躲後面，像個縮頭烏龜！何況此時敵軍人數完全不佔優勢。這會得到主將軍令，領兵將領勒轉馬頭，號令全體往右翼出擊。馬蹄飛踏，鎧甲陣陣，明軍騎兵繞過攻擊右翼的兩千八騎兵身後。再奔向剩下的努爾哈赤三千八旗兵。城外馳援的三千騎兵也見到策應的隊伍，兩支隊伍從左右兩個方向，向努爾哈赤余部三千人包夾過來。

努爾哈赤眼神很好，一見到明軍后軍的動靜，知道大事不妙。城裡城外這是要合圍自己呀。他派出的三路人馬正被袁崇煥的部曲死死咬住，無力轉回來救援大汗。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努爾哈赤趕緊派人去追回阿濟格部，這面下令手下死守待援。他是個不服輸的狠角色，任你多少人，今天非戰個昏天暗地。

明軍八千鐵騎從左右兩翼衝進努爾哈赤三千騎兵陣中。努爾哈赤親手揮動馬刀，領著親兵向明軍砍去。大凌河外兩處戰場頓時風起雲湧，刀光劍影印滿黑土地。馬世龍部受援軍鼓舞士氣大振，與攻擊山坡的建奴殺的難分難解，山坡下已經堆積起累累屍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與袁崇煥部對陣的努爾哈赤部體力漸漸不支。人數約少了一半，眼看支撐不住。率先奔潰的是攻擊明軍左翼的兩千騎兵，他們傷亡過半，已不足九百人。袁崇煥這邊的部下雖也陣亡千餘人，好在尚有三千六百多人，將九百不到的建奴四面包圍。

正面攻擊的八旗兵打到此刻，勁銳越打越少，日子也不好過。之前處在中間位置，遭受飛礞炮特別騷擾、被彈片撕爛鎧甲的八九百建奴騎兵，此時打成了主力。剛才被飛礞炮非禮過的好處體現出來了：

明軍將士基本不用怕挨一刀。但這批正面對刀的建奴，可不能中刀，身上破爛的鎧甲完全不堪用了。現在輪到袁崇煥的前鋒輪番衝擊了。明軍強攻之下，剩餘一千六百餘八旗兵步步退讓。

袁崇煥此時非常感謝馬世龍，要不是他牢牢頂住一萬騎兵。自己的兩萬人要對付努爾哈赤兩萬騎兵，他的部下恐怕早被干翻了。袁崇煥的左翼已經將敵軍包圍，正面亦開始反攻。右翼四千人抵禦兩千騎兵的衝擊，還算穩當。

再看遠處被左右圍攻的那部分建奴，也只有招架之力，敵人的陣型被衝撞的七零八落。看樣子只需一頓飯的功夫，此處戰場便可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