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遊江寧

正在眾人喟嘆之時，窗外突然傳來兩聲咳嗽。眾人立即警覺起來。張員外命家丁去查驗一番，結果帶回來一個傭工模樣的人。「阿貴，你怎麼不好好養鴨養鵝？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張員外很不高興地說。趙卜道發現這個阿貴長得和自己身邊的人不一樣，他的眼睛、鼻子都有點另類。「回員外的話，」那阿貴說道，「我想把鵝群中的大雁趕走，因為它們吃得太多了……」「不行，不行！那些雁是用來送信的！」李清怡大聲反對。趙卜道也覺得大雁傳書，可以加強親人朋友間的聯絡，更重要的是還能了解北方戰事的情況。「那就先留著吧！」張員外沉吟半天後才緩緩地說，「趕走太可惜了！」阿貴轉身走了，扭頭看了一眼李清怡。趙卜道感覺他的眼神犀利而又陰狠。

這一天，趙卜道、李清怡和張家少爺步行到秦淮河邊遊玩。風和日麗，河水清清，柳樹成煙。「春風又綠江南岸」，三個年輕人在江寧城裡快樂地遊玩，特別是趙卜道。他從來沒有進過城，感覺什麼都新鮮。「今年的遊人怎麼這麼少？」張家少爺對趙卜道、李清怡說。他以前來過，其他兩個人對此沒有什麼概念。張家少爺只得問路邊一個賣字畫的老先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僅如此，在一夜之間夫子廟以及官府學堂全部變得凋敝破敗，學員們一個個萎靡不振。」那老頭說。趙卜道聞言感覺大事不好。看來這個妖女瓊花開始興風作浪了。

「老先生，你這幅畫上面畫的是瓊花吧？」李清怡指著一張畫說。「不是！是梅花！」老頭說，「你沒看見這題字用的都是王安石的那首《梅花》嗎？」「牆角數枝梅，凌霜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張家少爺念著畫上的詩。趙卜道讀過這些詩句，也對畫上的花似曾相識。

「不是梅花是瓊花！」李清怡竟然較起真來，「我姐姐說瓊花觀里的瓊花就是五個花瓣！」那賣畫的老頭盯著李清怡看了半天才說：「你個北方來的毛頭小子連瓊花、梅花都沒見過，就敢在這裡胡說八道！我看你們這些人是想進瓊花觀想瘋了……」趙卜道見氣氛不對，連忙插話道：「請問老先生，真的有人進過瓊花觀嗎？」

「應該沒有吧！」那老頭捋著鬍鬚說，「瓊花仙子當年因為受罰失去了瓊花石，再沒有人找到它。從大門是進不去了。所以有的人改用砸牆、上梯的方式，結果都失敗了。」「那他們還每年開行從江寧到揚州的船？」趙卜道想多打聽一些瓊花觀的消息，他要儘快找到瓊花仙子和一枝筆，早日收了妖女瓊花。這時他的餘光注意到李清怡也在留意他們的談話。「總有人不死心……」那老頭嘆著氣說。趙卜道也想去試試，因為他自信找到了瓊花石。

突然不遠處鼓樂齊鳴。「大戲開始了！」張家少爺拉著李清怡就跑，趙卜道向老頭說聲後會有期就跟了上去。他從後面看到李清怡使勁掙脫了張家少爺的手。

破敗的夫子廟前，一群穿得花花綠綠、塗著花臉的人正在唱戲，煞是熱鬧，就是觀者寥寥。除了趙卜道他們三個以外也只有幾個觀眾。「他們唱的是哪一出？」趙卜道問張家少爺。「這是一出文人的戲。」張家少爺不情願地說，好象興緻不高，「那紅臉的是王安石，白臉的是司馬光，黑臉的是蘇軾。」這三種臉色各代表什麼又把趙卜道弄糊塗了，張家少爺情緒不好，於是他問李清怡。

「我在京城的時候也經常看戲。」李清怡說，「紅色當然是正面人物，白臉代表奸詐，黑臉的人忠正剛毅。」這個江寧城對王安石好象特別有好感，趙卜道心想，到處都能感受到他的影響力。

突然喊叫聲打斷了這幅熱鬧場景，眾人四散奔逃。原來是衙門裡的人到了。唱戲的人被陸陸續續趕跑，夫子廟前留下鑼鼓樂器。趙卜道三人躲到偏僻處，只待那些當差的人走了以後再出來。不曾想，幾個衙役徑直向他們走來。「你們幾個跟我們到衙門裡走一趟吧！」一個帶頭的人說。「我們就是來看戲的，又沒有犯法！」李清怡說。「犯沒犯法我不知道，有話到衙門裡說！」那人說完命手下將三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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