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清官賣畫
「可是我不會編花籃。」趙卜道為難地說。「趙兄最好還是做一個，好找林姑娘換回燭台。」杜牧念念不忘他的燭台。
「再說我也不知道上哪裡去找竹子？」趙卜道說。「哈哈！」杜牧大笑起來，「在揚州還愁找不到竹子？竹西亭，竹西路……」正在他賣弄學問之時，又有士兵帶了一個人來找呼延通。
眾人在帳前尚未離開，看到來人進了呼延將軍的帳中。那是個中年男人，穿著打扮十分奇怪：他身穿粗布褂子，頭頂剃光，只在後腦勺留了一根辮子。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裝扮。「我們還是留下來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朱敦儒小聲對大家說。眾人皆有此意，於是都在帳前駐足等候。
不一會兒，呼延通、周侗送客出帳。「鄭先生要賣字畫，可我們這裡太窮，拿不出銀子銅錢。」趙卜道聽到呼延通說，「不過揚州城裡有個姓林的大戶人家，明天我們要去林家說事。先生可想和我們一起去？」
那鄭先生欣然同意。「那正好了！」呼延通對眾人說，「這位鄭先生就留在你們帳中，明天勞煩朱先生和我們一起去一趟林家。」
天空中依然雲海茫茫。忽然又有士兵來報：運河不知什麼原因開始漲水了！呼延通命手下嚴密關注水位。「鹽、糧短缺遇奸商敲詐，現在又要發洪水了。天災人禍……」呼延通、周侗搖頭嘆氣，轉身走進帳中。
李清怡帶杏花仙子到她自己的帳中休息。鄭先生隨趙卜道等人回到住處。「在下鄭燮，別人都叫我鄭板橋。」那先生自我介紹，「給諸位添麻煩了！」
和趙卜道等人一一見過後，鄭板橋開始訴說自己的經歷。原來他以前在山東為官，因作風剛正清廉得罪了權貴，淪落到揚州賣畫。那一天他正在運河邊擺攤，忽見天空雲濤洶湧，狂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等風停以後才發現周遭的人物、景物都變了樣。在街上轉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的家。
「畫也都吹沒了！」鄭板橋說，「只剩下我懷裡這兩幅。」說著他拿出了兩張畫放在桌子上。趙卜道一看，原來是《竹石圖》和《竹石幽蘭圖》，都是清新淡雅的水墨畫。
「好畫！」朱敦儒說，「竹子可是四君子之一，有了先生的描繪更顯風韻。」「是啊。有個女詩人薛濤就讚揚竹子傲霜虛心。」趙卜道說，「先生潦倒而不失氣節，就象竹子一樣！」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有氣節沒錢也是枉然！」鄭板橋突然傷感起來，「還不知道明天那家有錢人會不會欣賞我的畫？」
「正直的人淪落街頭，不法奸商享受富貴、還想發國難財！呼延將軍要我隨他們一起去林家，估計就是要和林員外討價還價。」朱敦儒又悲嘆起來，「大宋有今天的下場，又何嘗不是內憂和外患共同作用的結果！」
「大宋？不是大清嗎？」鄭板橋驚訝地說，「我怎麼會到宋朝來了？」眾人告訴他是因為時空錯亂的結果。「時空錯亂？」鄭板橋作出恍然大悟狀，「曾經有個高人說我是畫聖轉世。若是用神筆和最好的紙、墨、硯作畫，就可以時空錯亂、弄假成真。」
趙卜道和朱敦儒、杜牧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大清是哪朝哪代並不重要，關鍵是鄭先生的話已經啟發了他們。可以考慮用鄭板橋的瓊花圖收了隋煬帝，而且還不會傷到李清照，趙卜道暗自思量，只是那神筆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趙卜道突然想起林姑娘也喜歡竹子。她的詩中也有「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既然不能送花籃，趙卜道心想，那就送一幅有關竹子的畫應該也可以吧。
「鄭先生，我這裡有瓊……李清照的真跡。」趙卜道說，「不知道能否和先生換這張《竹石圖》？」
「李清照的真跡？」鄭板橋勉強地說，「那好吧！」趙卜道拿出了李清照的詞。紙張雖然有些皺了，但其中一張忽然金光一閃，紙上的文字煥然一新。眾人一看，這是一首《漁家傲》：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彿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真是好詞！」朱敦儒讚歎道，「可以想像作者正遭遇困難，但她的信心卻比天高、比海闊！」「蓬舟吹取三山去？」杜牧笑道，「難道瓊花仙子也想到海外三山去找神仙？」眾人聞言大笑，只有鄭板橋一臉茫然。
詞畫再好也得吃飯。眾人一起吃著粗茶淡飯。趙卜道看到鄭板橋狼吞虎咽，知道他一定是餓壞了，心中不免酸楚。
幾個人在一起談天說地，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李清怡跑過來把趙卜道叫了出去。「趙哥哥，大事不好了！」李清怡急切地說，趙卜道忙她是怎麼回事。
原來就在剛才，杏花仙子突然默默地走出帳外。李清怡出自好奇悄悄跟了過去。她看到一個頭上戴滿金簪銀鐃的女人正在訓斥杏花仙子。「我百花仙子警告了你們多少回？」那女人說道，「大宋自有劫數，誰讓你們多管閑事？玉帝為此十分惱怒，將罰海棠妹妹暫不超生！」
「百花姐姐，」杏花仙子哭道，「現在揚州城有難，大宋百姓都在受苦。我們怎麼可以視而不見？」
「你還不明白？你知道那些人為什麼總是找不到瓊花觀嗎？」百花仙子說，「就是因為瓊花妹妹管的閑事太多，玉帝讓我將瓊花觀遮掩起來了！」杏仙沉默不語，李清怡這才明白過來。「玉帝要我告訴你們，揚州城就是四花受難地！杏花妹妹，你就永遠守在孔夫子身邊！至於其他三花，就看她們的造化了！」百花仙子說完兩人就不見了。
「連百花仙子、杏花姐姐都不管我姐姐了！」李清怡回憶完剛才的情形后就哭了起來。「別哭，清怡妹妹！」趙卜道安慰她說，「辦法肯定是有的，只是要等一個人回來才行！至於瓊花觀，我們以後再說！」難怪李清照會寫新詞，趙卜道心想，原來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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