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顯機智
正在大家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有士兵帶著一個彪形大漢來到呼延通帳中。見那漢子似曾相識，眾人也隨即跟了進去。只見他虯髯圓眼，背插雙斧，行禮之後也不自報家門就開始說明來意。原來衍聖公急於要回孔聖人的楷木像，岳飛將軍特派他來辦理此事。
「岳飛哥哥把張顯他們都帶去殺金兵，偏讓俺來取什麼勞什子塑像！」那大漢不停地報怨。「請問壯士高姓大名？」周侗問道，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俺叫牛皋，一直跟隨岳飛哥哥。上次還到過呼延將軍營中！」
原來已經打過照面，難怪眼熟。「牛將軍不要有怨言，你知道這位老先生是誰嗎？」呼延通介紹周侗與他認識。在知道眼前的老頭就是岳飛的師傅后，牛皋跪拜在地。
看來這個莽漢對岳將軍絕對忠誠，趙卜道想，可是他們如果將孔聖人的塑像運走揚州城可就危險了。「我和壯士真是有緣，你要帶走孔子像，我想滅了隋煬帝！揚州城所謂雙像對峙的景象只能叫兔子尾巴長不了！」周侗說完，就和牛皋大笑起來。他的這席話讓趙卜道、朱敦儒、李清怡等人心中十分不悅，呼延通也暗自嘆息。
「孔夫子的雕像高聳入雲。他和隋煬帝現在乃是揚州的護城雙保險。」趙卜道上前說道，「如果這雙保險失靈，揚州只恐萬劫不復！」
周侗、呼延通沉默不語。「你一個窮酸秀才懂什麼，」那牛皋大聲喝道，「俺岳飛哥哥的命令你敢不聽？」趙卜道見他凶神惡煞也不再言語，心裡在卻在暗笑自己連秀才都還不是。
「趙公子說得有道理！」杏花仙子此時出現在帳中。這麼快就回來了？趙卜道心想，還好有她為自己解圍。「我剛去林家見到了林姑娘。她說在她出生的幾十年前，揚州曾遭到北方蠻族屠城，連續十天……」杏花仙子不等說完，已經哽咽難言。
「雖然不知此事發生在哪朝哪代，但現在揚州城何嘗不是處在危險之中！」周侗說，「那就暫且保留這兩尊塑像，只是牛將軍回去如何向衍聖公和岳飛交差？」謝天謝地，趙卜道暗喜，這老頭終於想通了。至於交差的問題，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俺肯定要把那雕像弄走！」可是牛皋卻是一根筋，「但至少得用十天半個月！」朱敦儒上前說道：「牛將軍一個人如何將聖像運走？」
「岳飛哥哥說了，你們這兒有的是人。」牛皋說。「可是上次我們那麼多人也沒能動得了孔夫子的毫毛！」呼延通搖著頭說。「還有神仙呢！」牛皋說。「可是神仙都被楊廣抓起來了！」李清怡當然忘不了自己的姐姐。那牛皋愣了片刻才說：「那就先解決楊廣再處理孔丘！」
李清怡趕緊捂住嘴巴，可惜為時已晚。費了半天勁又繞回來了，眾人那叫一個失望。這個缺心眼的漢子現在是不把揚州城推入火坑不得罷休。趙卜道和朱敦儒、李清怡、杜牧面面相覷，都急得不知所措。
正在此時又有士兵來報：運河邊有一老和尚、一個貴婦人，一直立在河邊等船到日本國；昨晚好不容易來了一條無人駕馭的船，後來又飄走了；那老和尚的眼睛好象越來越看不清東西。機會來了，趙卜道和朱敦儒相互點了一下頭。
「牛將軍，現在有一種方法可以運走孔夫子的聖像！」趙卜道說道。「哪種方法？」牛皋盯著趙卜道問，語氣中還有點余怒未消。「海外仙山中就有神仙，將軍可到東瀛找神仙來幫忙！」趙卜道說，「順便把那老和尚和貴婦送到日本國！」
眾人齊聲附和。「真地可以啊！」牛皋還在將信將疑，不過見眾人都這麼說也只得信以為真。呼延通忙命人準備船隻，送牛將軍東渡尋仙。
牛皋極不情願地走了，否則還不知道他會糾纏到何時。還是缺心眼好騙，大家都誇趙卜道機智，有謀士的潛質。至於牛皋該怎麼回來，回來后又該如何回復岳飛和孔端友，就只有到時再說了。
「周大師！」趙卜道並沒有沾沾自喜，「請問你知道宇文化及後來的下落嗎？」
「趙公子為何想起問他？」周侗問道。「我們喚醒隋煬帝后，他曾經要我們幫他去找這個殺害他的劊子手！」趙卜道如實相告。
「誰起兵造反誰就是宇文化及！」周侗說，「原來楊廣現身是為了這件事？他雖然殘暴，但宇文化及、楊玄感之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不是和沒說一樣嗎？待趙卜道想進一步詢問時，周侗將手一揮說：「現在我們要一致對外，說出來只恐不利於抗金大業！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只得退出。「我看宇文化及就是在江邊造反的人！」李清怡肯定地說。「可是張邦昌已經死了！」朱敦儒不太認同。「按周大師的話，那個人應該沒死，因為他說會影響抗金。」趙卜道說，「難道是苗傅、劉正彥這些人中的一個？」
「就依趙公子所言來回答隋煬帝得了！」杜牧說。眾人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也只能這樣。
「其實那老頭自己都說是來對付隋煬帝的，你們向他打聽宇文化及可能不太合適吧？」杏花仙子對大家說，隨即拿出兩塊絹帕遞與趙卜道。
「這是林姑娘送給趙公子的。林姑娘說她名叫黛玉……」趙卜道仔細一看，原來那帕上寫著數行詩句：
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閑拋卻為誰。
尺幅鮫綃勞解贈，叫人焉得不傷悲。
拋珠滾玉只偷潸，鎮日無心鎮日閑。
枕上袖邊難拂拭，任他點點與斑斑。
綵線難收面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
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
「好傷感啊！」李清怡一把搶過絹帕，趙卜道來不及搶回，卻聽杜牧在責怪杏仙：「仙子拿兩張帕子回來幹什麼？那個燭台呢？」
杏花仙子並未理會而是繼續對趙卜道說：「林姑娘喜歡收集落花，最喜歡李商隱的一句詩『留得殘荷聽雨聲』。希望趙公子能為她編一個花籃。」
「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李清怡又湊了過來，趙卜道示意她別打岔。「應該是『留得枯荷聽雨聲，」杜牧搖頭晃腦地說，「我朋友的詩我會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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